貴爲一個穿越者培訓教材看多了的起點孤兒製造者,楊少峰楊大少爺怎麼可能放過酒這麼個好東西——高度蒸餾酒的誕生簡直就像是灑灑水那麼簡單。
然後楊大少爺還學着唐朝姓雲的那個,把酒給標註了度數。
魯……算了,這次換個人。
著名學者楮冠病叟曾經說過,武大郎玩夜貓子,什麼人玩什麼鳥。
楊少峰是人見人嫌的楊癲瘋,根據武大玩鳥定律可得,楊大少爺麾下第一狗腿子,狗子也絕對不可能是什麼好鳥。
幾個在壇口不起眼處標着二十字樣的酒罈被放在了楊大少爺以及所謂的自己人身後,另一個壇口處標着六十字樣的酒罈被放在了扯裡帖木兒身後。
楊少峰直接換上大碗,舍了酒杯不用,拍開壇口之後倒了滿滿一碗,端着酒碗向扯裡帖木兒道:“聽說草原上的兄弟們是天上的雄鷹,是地上的蒼狼,喝酒也喜歡用大碗。今天楊某一見扯裡帖木兒兄弟,就覺得傳聞非虛,所以咱們也直接舍了酒杯來大碗,請!”
幽幽的酒香在楊少峰輕輕晃動的酒碗之中散發開來,再加上楊大少爺有意的吹捧,扯裡帖木兒倒是未飲先醉三分,同樣學着楊大少爺的樣子倒滿一碗,哈哈笑道:“想不到漢人之中也有楊兄弟這般的漢子,幹!”
楊少峰眼中的寒光一閃而逝,哈哈笑道:“幹!”
低度酒和高度酒的酒精含量不同,前者大部分是水,後者大部分是酒精,喝完之後的效果也是完全不同。
扯裡帖木兒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起來,強忍着沒打出酒嗝,過了半晌之後才讚了一聲道:“好酒!一口喝下,如鋼刀過喉,火烈無比!”
楊少峰笑眯眯的點了點頭道:“哈,扯裡帖木兒兄弟當真是行家!這酒的名字叫做神仙醉,另一個稱呼便是燒刀子。
對了,以扯裡帖木兒兄弟之見,這酒在草原上可有銷路?”
扯裡帖木兒一怔,然後接着哈哈大笑道:“有,簡直是太有了,這般的美酒,怎麼可能會沒有銷路!”
楊少峰呵呵笑了笑,指着已經端上桌的羊蠍子道:“這是兄弟我最近琢磨出來的菜式,外面可是吃不到的,扯裡帖木兒兄弟今天有口福了。”
整個羊蠍子呈現一抹誘人的紅色,上面的肉已經爛到一觸即掉的狀態,入口更是軟綿鮮香,讓從來沒有試過這種吃法的扯裡帖木兒險些將舌頭都吞下去。
楊少峰又倒了一碗酒,端起來笑眯眯的道:“怎麼樣,我的好兄弟,這道菜合不合你的胃口?”
扯裡帖木兒瘋狂點頭:“合,簡直是太合了。”
然後扯裡帖木兒就喝多了,抱着楊大少爺喊了幾聲爸爸之後便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起來,至於什麼互開邊市之類的事情早就被扔到九霄雲外了。
喚來狗子等人將扯裡帖木兒擡走之後,楊少峰才轉頭盯着北宮鋆道:“互開邊市之事,陛下和朝堂諸公的意思是?”
北宮鋆剛剛夾起一塊羊蠍子,聞言只得遺憾的放下,正色道:“此事僅有陛下與內閣諸公,戶部、兵部兩位部堂知曉,其他人根本不曉得此事。”
楊少峰疑道:“此事不應該是戶部會同禮部和鴻臚寺來負責麼,怎麼推到我身上了?我一個待詔翰林,芝麻大的官兒,誰當我是一回事兒?”
北宮鋆嘿嘿笑道:“得了,都不是外人,咱家也就直說了。”
看了看碗裡的羊歇子,北宮鋆又接着道:“狀元郎當初可是說過朝貢的諸般利弊的,正好趕上這次阿魯臺貢馬,又請開邊市,皇爺這不就把您給想起來了麼。
再說了,別管您這待詔翰林的官位如何,單憑着一個六首狀元,就沒人敢小瞧於您,內閣和六部部堂也不成。”
嗯,你還不如說我是一坨那啥,誰都不願意沾染呢。
心中暗自吐槽一聲之後,楊少峰才道:“那合着這回邊市之事,真就是由我來負責?”
北宮鋆瞧了瞧旁邊正在狂啃豬蹄的朱瞻基,斟酌着道:“左右太孫殿下也在京城,是吧?”
楊少峰擺出一副恍然之然,嘿嘿笑道:“那就明白了,來來,咱們接着吃,這羊蠍子燉起來麻煩的很,幸好今天早上就打算吃這玩意,要不然臨時弄起來,且得時間了。”
北宮鋆點了點頭道:“對了,那扯裡帖木兒怎麼辦?扔在你楊家莊子上,還是由咱家帶回城裡去?”
楊少峰琢磨了一番,開口道:“畢竟是韃靼人的正使,就這麼扔在莊子上面也不行,後面的商談也不適合在莊子上,反而該在城裡進行纔是。如此一來,倒是有勞公公了?”
北宮鋆哈哈笑道:“狀元公實在是太客氣了。說句心裡話,我們這些閹人,有人怕,有人嫌,卻從來沒人拿正眼來瞧我們。
倒是狀元公,堂堂的六首狀元,輔弼天子的文曲星下凡,卻從未輕視我等身殘之人,更是說我等之中也有英雄好漢,這大明的閹人們,哪個不念着您的好兒?”
抹了抹眼角笑出來的眼淚,北宮鋆道:“咱家今天給把話說在這兒,要是有哪個閹人敢對您狀元公不敬,咱家和無心老祖宗就活活打死他們,讓他們死了都縫不到一塊兒去!”
……
等北宮鋆也離開之後,楊大少爺才戳了戳依舊在猛吃的朱瞻基,冷哼一聲道:“少吃點兒,再這麼吃下去,你都快肥成豬了你!”
朱瞻基瞪了楊大少爺一眼,悶聲道:“我發現你這膽子越來越大了,渾然不將我這個兄長放在眼裡。”
楊少峰淳哼兩聲道:“那你繼續吃,吃好喝好,等你以後肥的路也走不動,喘口氣都嫌累,看見喜歡的女人也沒啥興致的時候,你再慢慢後悔去吧。”
朱瞻基突的打了個寒顫,扔下手裡剛剛拿起來的羊蠍子,怒道:“你有毒是吧?有什麼話你不能好好說?”
楊少峰滿是嫌棄的瞧着朱瞻基道:“說說,邊市這事兒,你是怎麼看的?”
朱瞻基順手又撕了條雞翅,哼了一聲道:“我看就是你想坑人了。不過這是你的事兒,你別想把我扯下水。”
望着突然聰明起來的朱二九,楊少峰嘿嘿笑道:“咱們是兄弟,比親兄弟都親的那種兄弟嘛。再說了,你好歹跟我混了這麼長時間,我也想看看你學到了我幾分的本事。”
朱瞻基不服氣的道:“學你怎麼坑人,學你怎麼自絕於士林和百官麼?”
話雖這樣兒說着,但是朱瞻基還是放下了手中剛啃了兩口的雞翅:“你剛纔問扯裡帖木兒關於酒的事兒時,我就知道你是同意開邊市的。
如果再加上你以前跟我說過的朝貢之中定價權的事情,那麼答案也就呼之欲出了——你根本就是打算在開邊市這事兒上狠狠的坑韃靼人一把。”
順手又往自己碗裡撈了一塊羊蠍子,朱瞻基又沉吟道:“你問扯裡帖木兒這道菜的味道如何,估計也有你的目的。你想讓韃靼人弄羊蠍子?”
說完之後,朱瞻基自己就搖了搖頭道:“不成,這羊蠍子固然好吃,但是卻也不值得你這般坑那個扯裡帖木兒。”
楊少峰意外的瞧了朱瞻基一眼——這孩子也不傻啊?
沉吟了半晌之後,朱瞻基才突然道:“是了,你是想讓韃靼人養羊!”
見楊少峰一臉鼓勵的神色,朱瞻基自信滿滿的道:“沒錯,你就是這麼想的,只要韃靼人能靠着養羊賺到錢,牧馬的人自然就少了,到時候他們也就從馬背上下來了。
嗯,是了,你把酒用高價賣給他們,然後再用他們買酒的銀子低價去買他們的羊,然後你再把羊賣給大明百姓!
酒喝了之後什麼都剩不下,羊給了我們,他們還是什麼都沒剩下,我大明付出的是糧食釀的酒,收穫的是羊。”
嘖嘖嘆了幾聲後,朱瞻基道:“韃靼人遇上你,真是倒八輩子血黴了!”
楊少峰突然笑道:“我還以爲你有多聰明,原來還是一樣的蠢!”
朱瞻基不服氣的道:“你要不給我個說法,今天我就揍你!”
楊少峰懶得揭破大吹牛皮的朱瞻基,冷哼道:“那我問你,你都能看出來的事兒,阿魯臺會看不出來?那可是把本雅失裡都給賣了的老狐狸,他會比你還蠢?”
朱瞻基哼了一聲道:“他要是不蠢,他還會殺了郭驥,惹得陛下親征韃靼?”
楊少峰懶得跟朱瞻基去辯駁這裡面的一堆破事兒,反而搖了搖頭道:“阿魯臺這老狐狸不是什麼好相與的,如果只是這樣兒,估計這老東西會立即攻伐馬哈木,然後往西逃竄。”
朱瞻基道:“那你的意思是?”
楊少峰嘿嘿笑道:“酒不能賣的便宜了,畢竟是糧食釀造而來,乃是實打實的糧**華之所在。
那韃靼部的羊麼,自然也不能壓低了價格收購,反而要對他們一視同仁,給他們的價格和給大明百姓的價格要一樣,甚至多幾文也沒關係。”
朱瞻基冷眼瞧着楊少峰:“多出來的幾文錢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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