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還有一件事。”說了吃飯的事,朱先烯忽然又發了一信息過來:
“你見到維多利亞了嗎?”
“維多利亞?”商洛想了想,“哪個維多利亞?”
“羅馬的奧古斯都皇帝,現在應該是比你大一點的樣子。我上次見她都是五六年前的事了,現在看到未必記得。她有和你說什麼沒有?”
“額沒有。”
“那她的父親呢?阿加索克勒斯皇帝,現在應該是副皇帝了。他退位給他女兒之後,就做了副皇帝。現在一般具體事務由他來管理,你和他見過面嗎?大概是四五十歲的中年人,短髮,應該會穿着紫色的繡金託加長袍,他在江寧的內織造局訂做的。我記得他不管在公開還是私下裡,都穿着那身紫色袍子。”
“沒有。”這麼具體的特徵,他是確實沒見過了。穿其他託加長袍的人他倒是見過,比如凱索鎮長也穿過託加,但那是當作羅馬公民的正裝來穿,是爲了接待客人。紫色繡金託加這種誇張的着裝,他沒見過有什麼人穿過。
對面的朱先烯停了一會。
“他們發過來一封很重要的國書。”
“是好事嗎?”
“可以算是好事。但無事纔是最好的。反正,等你回來一起看吧。順便問問你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回見。”
“回見。”
商洛關閉了和朱先烯之間的聊天串,剛準備放下手機,他忽然瞥到了這次行動的討論組——一晚上竟然有幾十條新信息,還都是紅色的!
點開來一看.
韓行知打開戰局“俄羅斯方塊”。文鴛加入戰局。
韓行知打開戰局“雪人兄妹”.
韓行知打開戰局“合金蛋頭”.
韓行知打開戰局“貓和老鼠”.
一黑一白兩個王靈官頭像在那刷了一晚上,開了幾十局。最近的一條是7:10分,也就是剛纔。
商洛朝旁邊看了一眼,睡在隔壁牀的文鴛正靠着枕頭,手上拿着玉牌在那裡搓搓搓。兩眼佈滿血絲,一臉都是仙氣。
“你們兩個到底在幹什麼???”他伸手在文鴛面前晃了晃,後者擡頭看了他一眼。
“幹嘛?”瞥到窗口的陽光,文鴛忽然坐了起來,“(*金陵雅言*)天亮了!天亮了!”
“哈?”旁邊的韓行知也忽然擡頭,“怎麼這麼快就天亮了?我們纔剛開始玩呢。”
“呵”早就已經起來的陸良坐在椅子上,晃着手上的果汁杯。自律的她起來得最早,連早飯都吃完了。
“現在幾點了?”文鴛晃了晃腦袋。
“7點10分。”陸良報出了時間,“不要緊,你們繼續玩,還早着呢。再玩下去馬上就成仙了,根本就不用修仙,多方便啊。”
文鴛在自己腦袋上砸了兩拳,讓自己清醒了些才問陸良:“你爸呢?”
“外頭和機長吃早餐去了。”
“他沒問我的事吧?”
“他早晨起來看到你們兩個聚精會神地搓玻璃,冷笑了一聲,就出去了。沒說什麼。”
“怎麼辦?”韓行知看着他,“要不.繼續?”
“繼續。”兩個人倒頭就躺在枕頭上,繼續搓玻璃。反正今天沒事幹。
商洛放看了看天花板,今天確實沒事做。作爲“大忙人”的他,今天難得一天閒着。
“偷得浮生一日閒”,這也是他從蘭芳航空的宣傳冊上看到的宣傳語。顧名思義,今天一天就是閒着,算是旅途之中的閒暇。
這一天是很有講究的。真正的忙人沒空去乘坐遠洋遊輪那種一週乃至一二十天的長途航線,而飛機航班的休息往往又因爲太短而湊不夠時間,飛機上逼仄的空間也很難徹底放鬆。武仙座三號就填補了遊輪航線和飛機商旅之間的空白,它提供了閒暇時間,但不長不短剛好一天。
這一天的時間被安排在南洋的大都市“星洲”,星洲得名於梵語的“Sihapura”,音譯爲辛哈坡或者星嘉坡,直譯爲獅城。最早殖民星洲的淡馬錫公司是和蘭芳公司同一批下南洋的元老級殖民公司——淡馬錫是永樂年間下西洋時使用另一個譯名,是“水鎮”的意思。現在淡馬錫已經被併購爲蘭芳的子公司了。
從窗口往外看,商洛就能看到星洲城的城區。靠近樟宜機場的部分是經典的南洋老街,其特徵是騎樓。人行道沒有暴露在陽光下,其上方有凸出來的樓體騎在人行道上遮陽,順便把一樓開闢成沿街的店面。這一結構在現代被進一步延伸爲廊道。
在綿延的老城區的遠處,在遠離樟宜機場的地方就是星洲市中心的摩天大樓羣。那些大樓雖然沒有像騎樓一樣在一樓空出人行道,但彼此之間都修了空中廊道,讓路過的行人可以直接穿樓而過,不需要暴露在赤道的陽光下。換而言之如果地段好的話,在星洲生活的一整天其實都可以不被陽光直射到。
——宣傳手冊上是這麼寫的。
如果今天商洛出去閒逛的話,他大概就能看近距離觀看導覽手冊上寫的“南洋騎樓”和“摩天大樓之間的廊道”了。但今天難得一天休息,他哪裡都不想去,甚至想和他們一起搓玻璃。
“啊,還是算了,睡覺。”他倒頭就又蓋上了被子,開始睡回籠覺。
“啊。又醒了。”
【早晨好,少年。你的回籠覺睡了滿打滿算的20分鐘!】
“我還真是勞碌命啊,想睡都睡不了。”擡頭看了一眼旁邊的牀的文鴛,他已經趴在牀上,牌子倒扣在臉上了。對面的韓行知也是同一個姿勢。兩人終究還是倒在了成仙之前的臨門一腳上。
“唉,年輕人。”他搖了搖頭。確認陸良不在後,他換下睡衣,開始洗漱。
不得不說,在飛機上有酒店的感覺確實很奇妙。他在淋浴下衝涼,把自己衝到徹底清醒,然後刷牙洗臉,收拾好了精神面貌,然後換上了乾淨的校服。
他們的校服一直都是窄衣——和羅馬類似的,雖然兩邊在傳統上都是寬衣,但在進入現代後都在某些場合使用窄衣,就像家用車也分轎車、旅行車和運動型多用途車之類一樣。雖然轎車最體面,但表現體面得分場合。學生的日常校服也都是窄衣,這樣顯得更加幹練,也方便換洗,只有在重大節慶時纔會換上寬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