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山海關外,曾經還是大明疆域的錦州城裡,來來往往都是金錢鼠尾的建奴韃虜。
僅存不多的漢家民戶們戰戰兢兢地看着這些人,將眼中仇恨的目光悄然隱藏,埋在心底。
清兵軍紀嚴苛,卻是針對戰場的令行禁止。但當軍紀保護的對象變成了普通百姓的時候,便瞬間蕩然無存。
尤其是而今錦州城的主將是阿巴泰,這個醉心弓馬的武將全然不在乎城內的漢民被自家大清兒郎如何蹂躪,只是想着如何再舒展一下這副渴望戰爭身軀。
就這樣,不知多少漢家宅院被一腳踹開,只餘下戛然而止的吼叫聲以及女子的啼哭聲。一門盡亡的例子在這座城市數不勝數已經到來無人關心的地步。
“呸!”錦州城裡,一戶小院的圍牆上,一個臉上抹着黑灰的小男孩恨恨地吐了口唾沫,目光仇恨地盯着路上騎着馬的一隊人:“漢奸!狗韃子!”
隊列之中,一個穿着馬褂的男子身子微微一顫。
幾個清兵頓時憤怒大喊起來:“殺不絕的南蠻子,爺爺的刀去收了他!”
“和度主子,那只是一個小娃娃……”馬褂男子輕聲說了句。
被稱作和度的是一個十六七歲的男子,生得端是壯實,筋肉鼓鼓,卻沒有如那幾個女真人一樣充斥着渾身悍勇的戾氣,反而顯得頗爲沉着冷靜,不像滿人,倒像幾分漢人。這樣的變化,卻是都因爲這個馬褂男子趙雄。
“看在師傅的份上,別管了。皇上的任務要緊!”和度說着,帶着人朝着錦州城中衝去。
不多時,他們便重新出現在了錦州城的阿巴泰的帥府面前。
一番簡略的接旨,阿巴泰喜氣洋洋地收起了聖旨:“大汗英明!我便說,呆在這錦州骨頭都要閒得生鏽了。這一回大軍徵明,搶夠了錢糧生口。再逼得那明國的皇帝老兒給我們大清求和!”
阿巴泰屋內,鑲白旗固山額真圖爾格大叫道:“貝勒說得是。呆着這破地方,都淡的出鳥來了。那明國原本還有一個洪承疇算是能打的,現在也被我們殺敗了。這大明。便是一個拔光了衣服的娘們,此刻不上,更待何時!貝勒爺,說罷,這一仗。怎麼打!”
甲喇章京蘇拜高聲道:“末將願爲先鋒!”
一旁,漢軍旗的陳維道不甘落後:“末將也願爲先鋒,一同作戰!”
“哈哈哈,好!”阿巴泰見軍心士氣可用,大喜道:“揀選大軍,出征明國!”
圖爾格,蘇拜、陳維道以及傳完旨意的和度都是齊齊高聲應是。
……
圖爾格覺得大明再無一支主戰兵力,若是放在嶄新朱慈烺不曾在的時候,那的確如此。
但圖爾格顯然萬萬不會想到,大明竟是會橫空衝出一個以一己之力。試圖改變這片讓漢家兒郎絕望的太子……朱慈烺。
此刻,朱慈烺便在琢磨着如何打造出一支強軍,改寫大明再無一支野戰主力的尷尬事實。
強軍的鑄就,最直接,最可靠的的辦法顯然就是不斷的戰爭,不斷的磨練。但這需要時間,而朱慈烺眼下,最欠缺的就是時間。
那麼,爲了彌補這個巨大時間的錯漏,顯然就只剩下其他的辦法。
比如革新舊體制下低效的軍制。建立一個適應當下,又高效強力的軍制。
開封。
校尉校尉,朱慈烺其實還是埋伏着軍銜制心思的。只不過眼下地盤還未成熟,手中得用之人也不夠多。大幅度修改軍制的時機還未到來。就這樣,朱慈烺也不急,只是打了個伏筆。
當朱慈烺特地提到了飛熊營與虎賁營兩營名號的時候,徐彥琦與劉勝都是傲然挺胸,一臉驕傲。衆人也紛紛傳來善意的目光,不知多少人目光灼灼。想要拿到第三個朱慈烺親制的營號。
朱慈烺則是繼續理着思路,道:“在營級將官的基礎上,孤打算設立團級官制。長官稱之爲朗將。朗將亦可有親衛隊的組織權限,人數在三百人上限。在團級之上,孤還有打算再架構一級。只不過,眼下三萬大軍雖衆,卻少有能征善戰之部。對付土雞瓦狗一般的賊軍,靠着兵械,靠着士氣,靠着毅力,都可以迎戰不怯。但對付兇猛而來的韃虜,卻不夠,遠遠不夠。三萬大軍,必須留住真正的精銳之部,去蕪存菁,不得留存糟粕!接下來,就是各部調動。”
“是!”衆人紛紛應是,目光都是隱藏着火熱的熱切。
朱慈烺知曉,這是接下來的戲肉了。人事調動,都將以此開始。對於接下來的一場大戰,各人是個什麼前程,也將隨之看到一些端倪。
“除了親衛營等直轄營以外,皇家近衛軍團將分三個主站戰兵團。第一個是近衛團,直轄於孤親掌,下轄飛熊校尉徐彥琦所部飛熊營,步兵校尉陳德所部一營戰兵,步兵校尉虎子臣所部一營戰兵,步兵校尉紅娘子所部一營戰兵。待建制完善後,陳德所部將改稱皇家近衛軍團第四步兵營。虎子臣所部將改成皇家近衛軍團第五步兵營,紅娘子所部改稱皇家近衛軍團第六步兵營。”
徐彥琦、虎子臣以及陳德紛紛大喜,齊齊高呼。唯有紅娘子面色看不出息怒,沉沉行禮。
楊文嶽靜靜地聽着,悄然點頭。近衛團這是朱慈烺最核心的力量,握在手中理所應當。陳德則是河南鎮總兵官陳永福之子,是朱慈烺穩固河南權力的一個關鍵點。帶陳德到朱慈烺的近衛團,這是朱慈烺對陳永福忠誠的迴應,安慰陳永福自家未來前途,當然,隱隱有一點質子的考量,誰都不會去提。
同樣,作爲虎大威唯一血親侄子,虎子臣進了近衛團也是同理。紅娘子則是降將,這是對此戰降兵的一種安撫。
想到這裡,楊文嶽笑容悄然浮現。朱慈烺雖然年輕,手段卻是老道啊。這麼一番軍制革新,衆人此前的官銜顯然是都沒了,以新的軍制爲準。這麼一來,只要接了新官,便綁在了朱慈烺的戰車上,楊文嶽也再也不用擔心一直以來讓官軍十成本事不出三成的內鬥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