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無法置信地看着臺上站在柴卓棣身邊的女人——她穿着自己之前纔看中且很喜歡的銀紫色露肩晚禮服,身形高挑,耳邊、頸間還有手腕上的鑽石首飾,在燈光的映照下熠熠璀璨,與她臉上優雅的笑容相映成輝,整個人幾乎無可挑剔……
然而,最重要的是,那個人,居然會是素日樸素至極的駱煒馨!怎麼可能?
蘇果不直覺地握緊了手,連指甲掐入了陸亨的手背內都不自知,她聽到身邊有不少人在竊竊私議,互相詢問着臺上之人的身份,片刻後終於有人得到了答案,說臺上那位女子是銀星期貨的副總經理,同時也是全球排名前十的基金公司未來的掌門人,也有人說國際上赫赫有名的金融大亨亨利駱就是這女子的爺爺駱庭軒……然後,還有羨慕的人說,這位駱小姐的身家背景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可是柴大少第一次公開示愛的女朋友……
各種聲音如潮水般涌入蘇果的耳中,就算她不想聽,也無法逃避,同時,心底還有個聲音在歇斯底里的吼叫:靠!shit!shit!她怎麼可能會是那種身份?她只不過是一對不務正業的父母養出來的普通的女兒,怎麼可能會是那個金融大亨亨利駱的嫡親孫女?肯定是哪裡搞錯了,一定是……
忽然,陸亨兩個字忽然跳入了蘇果的腦海中,她彷彿想起了什麼,就屏住了呼吸回頭去看,果然看到陸亨的目光動也不動地望着臺上,她心裡又氣又恨,手上拼盡狠力,指甲就陷進陸亨的皮肉中,並惡狠狠地吼,“我叫你看!”
陸亨吃痛,就下意識地揮開了她的手,蘇果一個沒提防,手背撞在了桌沿上,她低呼出聲,揉了片刻,擡起頭來,卻發現陸亨仍在看着臺上,她擡起腳就用力踩在了他的腳上,陸亨這次總算轉過了頭看着她,眉頭緊緊皺在一起,表情是憤怒的,“你發什麼瘋?鬧夠了沒有?”
蘇果雙目噴火,嘴上冷笑,“喲呵,你還知道疼啊?你不是看到老情人,連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嗎?”
陸亨努力壓抑着自己的怒氣,雖然他也很想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爲什麼駱煒馨忽然就成了全球十大基金的未來掌門人加江南排名第一的鑽石王老五柴卓棣的女朋友——但蘇果在這種大庭廣衆之下,不顧場合的亂來,更讓他覺得崩潰,就壓低了聲音道,“你胡說八道什麼?我聽不懂!”
“不懂?我呸!你是真不懂還是裝不懂?”蘇果一面冷笑着質問,一面看了眼臺上正站在柴卓棣身邊的駱煒馨,又看了眼陸亨目不轉睛的樣子,氣得一口鮮血差點沒噴出來——她蘇果的丈夫,當着她蘇果的面,用不加掩飾的癡迷目光看着另外一個女人……當她蘇果是死人?媽的!“不要忘了你已婚的身份,你這種盯着老情人看的表情讓人看了覺得噁心!”
陸亨聽了她最後這句話,終於收回了視線,他看了眼蘇果臉上的表情,漫不經心的冷笑着說,“蘇果,你知道嗎?她在我心裡的位置永遠都無人能及,哪怕是被你們設計着領了證,還有,我告訴你,你臉上那羨慕妒忌恨的怨婦表情真真是精彩……”
駱煒馨站在臺上,看着臺下那些所謂頂尖人士的陌生面孔,忽然就想起了第一次去陸亨家的情形,那時候,她大三,陸亨對她寵溺的無與倫比,在陸亨再三的邀請下她去了陸家,可之後的第二天,陸母就到學校找了她,陸母的話至今她都清晰的記得——
駱小姐,婚姻講究門當戶對,我們家陸亨畢業後是要接管大公司的,需要的是能匹配得上的女子,至於你的條件,坦白說,我已經調查過了,你們家在江南除了一座房子外別無資產,這樣的話,作爲母親,我只能說遺憾了,另外再告訴你一件你所不知道的事實,陸亨和你的同學蘇果本就是我們兩家大人看好的一對,在我心裡,也只認蘇果爲未來兒媳,其實陸亨也是喜歡蘇果的,只是礙於對你的同情纔沒有說分手,你要不信,你明天早晨七點前來敲陸亨的臥室房門看看……
於是乎,她真的去敲了,毫無懸念的,也真的看到了她終生不能釋懷的一幕……
想到這裡,在華燈霓裳的包圍中她心裡忽然有些傷感,但面上卻仍是帶着溫雅的笑容,等柴卓棣發言完畢,聽着臺下的熱烈掌聲,駱煒馨反倒覺得有些恍惚,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片刻後,就感到柴卓棣悄悄地握住了她的手,轉頭看去,卻發現他的眼底閃着淡淡的擔憂和深深的憐惜之色,駱煒馨心裡一動,望着他專注且不加掩飾的目光,忽然覺得有什麼東西開始漸漸明朗起來,就回之寬慰一笑,輕聲道“我沒事”,然後,被他握住的那隻手,慢慢有了反應,一點點地反握住了他的手指。
柴卓棣溫柔的看着她,彎了彎脣,正想說什麼,卻看見張秘書走了過來,低聲道,“柴總,剛纔有八家媒體來打招呼,想做個關於這次酒會的訪問。另外他們還想問問您和駱小姐,有沒有興趣做個關於戀情的專訪?”
柴卓棣側首看着駱煒馨,她目心忽然閃過的不安被他盡收眼底,他立即微笑着開口,“對酒會的採訪可以去找蕭慕白,他知道怎麼把握。至於我和駱小姐的專訪,駱小姐今天比較累,以後再說吧。”
張秘書聽了,就沒有多說什麼,轉身安排事情去了。
接下來,慈善競拍正式開始,蕭慕白夫婦的古董一開始就被順利拍了出去,而柴卓棣那兩樣羊脂玉首飾也被陌生人開口一億的高價競拍走,整個競拍會進行的很是順利,拍賣會結束後,就是酒會,駱煒馨覺得有些悶,剛想去外面透透氣,不意想在入口不遠處碰見了柴卓寧,他手裡挽着一名年輕女子,見到駱煒馨與柴卓棣走在一起,便迎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