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霏立刻跟被開水燙到的三花貓一樣,一蹦三尺高,“看着不及弱冠,八成還是個皇子級別吧。”
許霏倒吸一口涼氣,滿眼絕望,“完了,本來就因爲逃婚被許家追捕,這下還踩到皇家的臭狗屎,完了......”
她忍不住落下悔恨的眼淚,“哇......身爲女配,我很抱歉,我就不該生出妄念。
早知道就不該聽你的逃勞什子婚,反正註定又逃不掉,還不如直接替嫡姐代嫁算了,省得多吃這麼些生存的苦......”
言霏也沒好到哪去,急得團團轉,不過她沒許霏那麼悲觀,只急懼稍許,便開始琢磨應對之策。
“糟了,如此怕不是要引來官兵?這可不行,好不容易得幾天清閒日子,可不能壞在這顆老鼠屎上......”
男人也不知道聽力怎就這麼好,其他的都沒聽見,就聽見了言霏這句“老鼠屎”,他初識疑惑後又稍許憤怒,老鼠屎,你說誰?!!
原本爲人所救的好感,啪嗒,如小野花落地被踩個稀巴爛,全沒了。
言霏被許霏悲痛欲絕的哭聲吵得腦袋痛,偏生還只有自己能聽得見,她無奈嘆息,思慮稍許,立刻跑開來。
男子迷濛的視線裡,見言霏越跑越遠,他以爲她是去求救了。
豈料不一會她竟然拿着個麻袋跑回來,並且二話不說就往他頭上套!
邊套她還邊道:“我也不殺你,只不過給你換個地方。放心,給你找一個能被人救的地兒,你自求多福吧,別怪我啊,姐姐我也是自身難保......”
她毫不留情就要封緊麻袋,又適時想起剛纔搶走的玉佩。
她將被自己的體溫捂熱的配子,往他懷裡一塞,不知想到了什麼,身子陡然一頓。
言霏擡頭,撥開昏迷男子面上青絲。
幾縷髮絲垂在男子的冷白皮上,襯得黑愈黑,白愈白。
如一座冰凝的精美玉雕,清正疏冷,不可褻瀆。
她又捏着他的衣領,掀開看了一下他的鎖骨,心中頓時升起不好的預感,“瑞鳳眼、冷白皮,鎖骨一點硃砂痣,身配半塊並蒂蓮......”
言霏擡眼看向許霏,“你覺不覺得他有點眼熟?”
許霏的哭聲戛然而止,她揉揉眼,飛下來站在地上,湊近端詳了男子一番。
許霏心裡一突,抿脣道:“好像確實是......男主......”
言霏:“......”
言霏:“............”
言霏:“..................”
她嚥了一下喉,也不管男主大頭衝下多難受,立刻封緊麻袋,掄起胳膊就是一頓拖......
直撞得男主腦袋開花才反應過來。
他張了張嘴,實在沒了力氣,索性又閉上,便聽見女子嘟嘟囔囔地絮叨着:“麻煩,麻煩,真麻煩。”
言霏總算良心發現,將男主顛倒過來,接着又是一路粗暴的拖拽,連踹帶拽,硬是將本來還有生路的男主折騰去半條命!
就在男主痛得懷疑人生、近乎絕望,感慨自己沒在兄弟詭計傾軋下喪生,反而栽在一其貌不揚的小姑娘手裡時,頭頂卻傳來揭開麻繩的聲音——
他半昏的意識感覺到女孩子將他抗在背上,所幸他雖是身高腿長,卻是身上有重傷且很瘦削,扛起來還不如一截慄木重。
言霏一手拎着漁網一手扛着他,哼着小曲走了一段後,昏迷的男人突然開口,聲音又冷又硬:“扔下我趕緊走,不然你小命不保。”
聽聽,這是對救命恩人該有的態度嗎?
言霏死死鉗住他的腰,“那可不行,你還沒報恩呢。”
“咳咳咳......”男人壓抑地咳嗽着,“有人追上來了。”
話音剛落,言霏就聽得一個大嗓門:“找到了,他在那!”
緊跟着就是一陣呼啦啦踩到枯葉的聲音,還有箭嗖嗖地射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