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冷川走後,艾米進來,見到她一臉的愁容,不由得道:“小言姐你還愁什麼?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傅淺言擡眸看她道:“你覺得這很正常?”
艾米疑惑:“爲什麼不正常?”
傅淺言將心中的疙瘩問出:“他已經與風雅頌定了婚,每天這麼大張旗鼓的來給我送飯,你不覺得很怪異?”
艾米笑了一聲道:“小言姐你自己也說過,只是訂婚,又不是結婚,再說了,現在結了婚都能離,誰還在乎這些繁文縟節,追求幸福就是。”
傅淺言險險被洗腦,她看着艾米,心中還是覺得不妥:“他父親肯定會爲難他。”
艾米也不再說話,畢竟這是事實,顧家與風家的婚姻已經定下,就算顧冷川不顧一切,顧國邦也不會容忍他亂來,能夠留下傅淺言已經是最大的寬恕,但是她變本加厲,讓顧冷川給她親自送飯到公司,雖說這是顧冷川自己要求的,但是說出去有幾個相信。
人們只會說傅淺言用狐媚手段,將顧冷川迷惑住,顧國邦更是會這樣認爲,因此這個纔是問題的重點,艾米看了傅淺言一眼,深刻體會到她情路的不易。
“小言姐,我不管你是怎麼想的,但是顧總裁的情意我們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你還是好好想一想吧。”
傅淺言腦中一片混亂,她緊蹙着眉頭,可以看出內心的糾結。
艾米忽的想起什麼,將手中的請柬遞給她道:“這是巨盛送來的請柬。”
傅淺言接過,心中不由得升騰起一絲疑惑,巨盛沒事邀請她做什麼?
簡單大方的外表,請柬上落落大方的幾個字,傅淺言不由的看向對面,窗簾依舊是拉起來的,看不清外面,她擰眉道:“什麼時候送來的?”
艾米回道:“剛剛。”
“有沒有說是什麼宴會?”傅淺言問着。
“說是邀請d市的企業家,一起熟識下。”艾米說這話的時候,有些心虛,畢竟那人並不是這麼對她說的,傅淺言與她相處這麼長時間,聽到她語氣不對,眯着眸子道:“說實話。”
艾米心一橫道:“說是巨盛的董事長想找您切磋下。”
切磋?
傅淺言挑眉,巨盛的董事長一直沒有露面,引得外界猜測紛紛,有人說是才華橫溢的青年才俊,有人說是城府極深的中年男人,究竟是哪一個,結果無從得知。
腦中一閃而過的身影,她不由得又往對面看去,那個男人,不會是巨盛的董事長吧?
傅淺言隨即將這個想法拋棄,看起來吊兒郎當的人,怎麼會將巨盛撐起來,還發展的這麼穩定,至於傳聞,不可全信,也不可不信,她想,應該是後者偏多。
宴會定在晚上九點鐘,現在是下午四點鐘,還有五個小時的時間,傅淺言決定先回一趟公寓,家裡的安陌軒自從上次回國之後,便一直沒有離開,她問他原因,他也只說是想在家多陪陪她。
公寓門前的花園被安陌軒打理的井井有條,看起來很是舒服,傅淺言推門而入,安陌軒正在廚房裡收拾着,見到她來,驚訝道:“姐,今天怎麼回來的這麼早?”
傅淺言笑着道:“早一點回來看我們的安大畫家不好麼?”
安陌軒聽到‘安大畫家’幾個字的時候,微微一頓,眸子裡閃過一絲異樣,他接着笑道:“姐,如果我說,我不學畫了,你會怎麼樣?”
傅淺言心中一跳,她緊緊的鎖住安陌軒的面容道:“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安陌軒笑着轉移話題:“沒有,我只是說如果,姐,你吃過沒有?”
直覺告訴她,安陌軒肯定是出了什麼事情,傅淺言拉住他收拾東西的手,語氣肅然:“告訴我,出了什麼事情?”
安陌軒還想再扯話題,見到傅淺言嚴肅的神情,到了嘴邊的話又收了回去,他輕嘆一聲道:“姐,我不想學畫了。”
“胡鬧!”
這是傅淺言的第一反應,她從十六歲開始,便一直帶着安陌軒,既當爸又當媽,對於安陌軒,她一直是傾盡所有來栽培他,當初他說他喜歡畫畫,她看他在這方面也有天賦,便鬆他去學習,不談花費的財力與物力,單憑他這些年的堅持與努力,就可以看出,他對於畫畫,是真心喜歡。
不知是什麼原因,讓他現在對她說出這樣的話,她是絕不允許他將他這些年的努力全部白費。
“你跟姐說說,發生了什麼事?”
她循循善誘,安陌軒抿了抿脣,半晌之後,猶豫道:“姐,你讓我進你的公司幫你吧。”
看着她每天這麼累,還幾次三番的進了醫院,安陌軒心裡的愧疚與心疼幾乎將他整個人灌滿,他不喜歡自己唯一的姐姐受這麼多的苦,她累了這麼多年。現在他長大了,有能力了。他想幫她,不讓她再受到半點委屈。
費前沿看透他的心思,微微鬆了口氣。好在他是因爲自己才生出這種心理,與她所想的,英國那天出了事完全不同,她嘆了口氣道:“我知道你想幫我,想與我一起承擔,但是小軒你知道麼,姐最大的願望就是看着你好好的,看着你出人頭地。”
安陌軒不語,他知道自己這次確實是意氣用事,但是面對傅淺言,他總是愧疚的。
“小軒,你的天賦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你不能辜負你這麼多年的努力與改變,既然選了一條路,就要走到底。”
安陌軒看着面前神情黯然的傅淺言,輕輕摟着她的肩膀道:“對不起,姐。”
既然選擇了一條路,就要走到底,相同的,她也不能輕易的辜負自己這麼多年的努力與改變,當初的血海深仇,她還是要報!
聽到安陌軒這麼說,傅淺言也便放心,她問道:“你的老師有沒有催你?”
安陌軒搖頭道:“沒有,他對我很好,很照顧。”
傅淺言安下心來,輕輕拍了安陌軒的肩膀道:“加油,給姐姐看到你的成績。”
安陌軒點頭應下:“最多半年,姐,你等着吧,我會在美國向你打招呼。”
傅淺言輕笑一聲,實際上她並沒有指望安陌軒能夠取得什麼樣的好成績,她只是希望他能夠從一而終,堅持自己喜歡的事情,但是老天青睞,正好讓他在自己喜歡的領域有着獨特的天賦,這是難能可貴的,應該值得好好培養。
傅淺言想起什麼道:“明天吧,我送你去機場。”
安陌軒苦着臉道:“姐,我好不容易回來一趟,還沒和你說上幾句話呢!”
傅淺言看他一眼道:“學業重要。”
安陌軒只得應下,看着傅淺言上樓收拾,不由得道:“姐,你今晚不回來住啊。”
她上樓的腳步微頓,接着回道:“沒有的事,我今晚回來,正好待會兒有個晚宴,你跟我一起去吧。”
安陌軒應下,他眉宇間浮起一絲異樣,猶豫着道:“姐,你們兩人的婚事好像沒有公開?”
傅淺言手上一滑,她故作鎮靜道:“嗯,因爲一些私事的原因,暫時不打算公開。”
安陌軒抿脣不語,對他來說,不管是什麼事情,竟然可以讓他們做到隱婚的地步,這是不可原諒的事情,但是她與顧冷川之間着實是有着理不清的情緒,或許隱婚對他們來說纔是最好的法子。
他看着傅淺言上樓的背影,眸子裡閃過一絲異樣。
八點半的時候,傅淺言從家裡出發,帶着安陌軒一起,本來這場宴會便是開放式,除了邀請函之外的人,只要是想來,便可以進入,只不過刷的不是邀請函,而是身份。
安陌軒今晚以男伴的身份進入,並沒有人知道,他是她的弟弟,然而事情總是會發生一些意外,比如現在。
入場的時候,並不同於往常,這次的晚宴採用的是露天的場地,比如端莊嚴謹的室內宴會,這樣的場地更多了一份輕鬆與風情,正好符合巨盛這次的晚會主題。
傅淺言入場的時候,便遇到了難題,她發現自己的邀請函忘了帶,這並不能怪她,以往的酒會都是採用的室內模式,因此並不需要邀請函,而這一次卻定在了西山的游泳池旁,已經回暖的天氣並不覺得寒冷,但是這樣的露天場景,再加上晚宴的開放模式,因此必須需要一個證明身份的東西,來確保安全。
傅淺言擰起細眉,眺望着已經在酒會範圍內的人羣,希望可以看到一個熟人,但是結果卻是失望的,她有些悻悻,既然進不去,那麼便回去好了。
剛剛產生這樣的念頭,身後便傳來一道輕挑的聲音。
“傅董事長,久仰大名。”
傅淺言眯着眼睛看去,忽閃的燈光下,來人一身黑色的西裝,及肩的長髮依舊是一根髮帶鬆鬆垮垮的挽着,多了一絲風情,對比起那天在醫院,眼前的男人更多了一份穩重,少了一份輕挑。
來人正是靳伏白,他遠遠地看到傅淺言來到入場口,但是似乎因爲什麼事情,被阻攔在外,出於興趣,他走過去,女人化了精緻的妝容,與那天在醫院時見到的有所不同,添了幾分生氣與媚,他挑了挑眉,是個漂亮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