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即將去美國之前出了這種事情,傅淺言一時間沒有了思緒。
一直堅信沈畫畫的思想,在此刻也發生了變化,在這種情況下,她也不能夠確保沈畫畫究竟有沒有騙自己,還是說她一直就是在欺騙着自己。
畢竟如果她的父親是靳伏白養父的話,她們現在也不至於淪落街頭,無家可歸的地步。
就算是沈畫畫的父親現在沒有了勢力和能力的話,靳伏白也不會眼睜睜的看着他的養父走到今天這樣的程度。
富可敵國的靳伏白,不可能會是一個白眼狼,在自己的事成之後,便拋棄養育自己的恩人。
隨便的揮一筆,便足以將沈畫畫一家脫離現在的狀態,但是結果卻並不如此,因此傅淺言也不能準確的判斷。
雖然說在走之前知道了這樣的內幕,但是還是不能夠阻止他們的腳步,畢竟這一切的事情只有在見到靳伏白養父的時候,才能夠圓滿解決。
而且,他們要做的便是從沈夜的口中知道,靳伏白養父的具體位置。
但是沈夜卻告訴他們,他也僅僅只是知道他的叔叔現在在英國,但是具體的住址也不太清楚。
如果說他們要是到英國之後再尋找他養父的蹤跡的話,會相當於大海撈針一般,不知道尋到猴年馬月,因此只能在國內將他的大概位置,確定之後才能夠行動。
今天知道的這個消息也並非完全沒有用處,起碼她想到了一個可能解決她問題的人,那便是沈畫畫。
雖然說現在她也不太確定,這個女孩子究竟是欺騙自己還是真心實意,不過所有的一切疑惑在當面試探之後,才能夠知道結果。
於是告別了沈夜之後,她和顧冷川便來到了公司,這個時候如果沒有猜錯的話,沈畫畫應該在她的辦公室裡。
進入明神徑直的來到她的辦公室,果真如她所猜測的那般,沈畫畫正在辦公桌前處理着事務,見到兩人來的身影,不由的有些驚訝的問道:“董事長,有什麼事嗎?”
傅淺言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接着走了進來,坐在她的沙發上面語氣清淺:“時間也不多了,我今天來主要是想問你一件事情。”
傅淺言直截了當的說着,她並不想跟沈畫畫玩什麼文字遊戲,畢竟,正如她所說的那般,他們現在時間已經不多了,晚上六點便是去英國的班機。
現在是下午一點半的時間。僅僅只有這幾個小時的空閒,她沒有任何前奏的直接將問題拋了出來,沈畫畫聞言心中劃過一絲不安,她抿了抿脣問道。“有什麼事情,你請說。”
她在說話的時候,傅淺言沒有錯過她任何一個表情,直到現在沒有發現任何的異常,她接着問道:“你知道你父親現在在哪嗎?”
傅淺言這般問着,沈畫畫聞言面上閃過一絲異樣,被傅淺言捕捉在眼底,只聽得沈畫畫道:“自從我們一家出來之後,我便再沒有見過父親。”
她的眼神閃躲,典型的說謊標誌,傅淺言心中一沉。
“事情的大概我也知道了,你也不必再藏着掖着,既然你的父親就是靳伏白的養父,那麼你們家也不可能到你口中所說的那種地步,爲什麼要騙我?”
傅淺言的語氣凌厲,她這麼問着,目光看在沈畫畫身上的時候,後者冷不丁的打了個寒顫,接着苦笑一聲道:“我沒有騙你,我們家現在確實是我所說的那樣,不過唯一隱瞞的,就是我父親是靳伏白養父這件事情,其他的我句句實話,天地可鑑!”
沈畫畫這一番話說的十分真切,傅淺言全程看着她的眼神,雖然說不太能確定她說的究竟是真是假,但是心中也稍微平靜下來。
一開始的時候她確實有些偏激了,沒有問清楚情況就這麼將話說了出來,這不是她的行爲作風,不過也正是因爲知道沈畫畫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騙自己,才心生怒火。
“爲什麼要隱瞞你父親是靳伏白養父的事實?”
傅淺言這麼問着,她意圖一步一步的剝開事實,發現真相。
沈畫畫聞言回道:“我怕我在說出來之後,你會對我有所懷疑,但是除了這件事情,其餘的我真的沒有騙你。”
沈畫畫口中所說的其他事情,應該是指的她對她闡述的關於28年前的事實,傅淺言也知道她說的都是真的。
但是心中依舊不能夠放下,她對自己再次撒謊的怒氣。
“如果你怕我懷疑你的話,當初就應該將事情全部說出來,現在這件事情是由我自己發現的,你說我還能相信你嗎?”
傅淺言語速十分的冰冷,沈畫畫聽到之後,面色有些蒼白。她頓了頓之後道:“抱歉,當時的我,真的沒有想那麼多,只是單純的想讓你對我放心。”
沈畫畫語氣低低的,傅淺言聞言心中的怒火也跟着下降許多。
實際上她真的不想懷疑沈畫畫,畢竟他們之間也有了那麼多年的感情作爲基礎,就像自己對於艾米的想法一樣。
從來沒有將懷疑放在她們身上過,對於彼此都是百分之百的信任,但是她總是要將這一份信任破壞掉,讓她能有什麼法子?
本來在這個世界上,信任,就是非常薄弱的東西,能不欺騙就儘量不要欺騙,有什麼事情不能夠好好說出來,大家一起解決的?非得自己這麼自以爲是的將一切包攬着。
傅淺言簡直快要氣到發瘋,身旁的顧冷川抓着她的手掌,讓她不要衝動,傅淺言抿了抿脣,壓下自己心中的怒氣。
“好了,以前的事情我也不追究了,你告訴我你父親現在在哪?”
她這般問着,語氣聽起來還是有些不舒服,沈畫畫心中黯然,知道自己這一次着實是讓她動怒了,但是錯也是在她,誰讓她一開始沒有對她講清楚的呢?
“我父親的具體住址我也不太清楚,我只知道他在英國的愛丁堡。”
雖然說還是不知道準確住址,但是範圍縮小了也是一件值得舒心的事情。
傅淺言看了一眼沈畫畫,見後者面色有些蒼白,也知道自己這一番語氣實在是有重了些,但是剛纔正在氣頭上,難免會有些失控。
誰讓她這麼三番兩次的欺騙自己呢,再好的性子也會被她磨滅。
“好了,你也別再自責,以後有什麼事情的話一定要對我商量,不要再自作主張,知道嗎?”
傅淺言最後這麼說着,沈畫畫聞言眸子裡綻放一絲亮彩,她的這句話,也就是說她不會再生自己的氣了?
“我一定會的!”
沈畫畫語氣堅定,傅淺言被她這一番動作和表情已經語氣逗得笑了開來,她佯裝生氣地瞪了她一眼。
“幸好你沒有背叛我。”
這句話說出來的時候,語氣中帶着難以察覺的放心和鬆了一口氣。
實際上,在此之前她多麼怕沈畫畫如自己所想的第二種可能一般,一直都是在欺騙她,將她矇在鼓裡,像個猴子一樣的耍弄。
不過好在上天並沒有對她如此殘忍,將她身邊的人一個一個的分離。
沈畫畫的心性着實的單純和善良,她也相信她以後絕對不會再做出這種事情,事實也證明了她的猜想是正確的。
鬆了一口氣的同時還有一些僥倖。
真是有驚無險!
傅淺言和顧冷川離開明神的時候,事情基本上已經落定。
現在也知道了,靳伏白養父的大概位置,雖然說不能夠精確到準確住址,但是也替他們縮小了範圍,查找起來的話也容易了許多。
不過愛丁堡那個城市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也足夠他們尋找好一陣子了。
單憑他們的勢力在英國的話,可能會如同大海撈針一般,如此,他們還得需要藉助一個網絡作爲媒介。
精通網絡的人,她第一個想到的便是阮姜。
看了一眼顧冷川,她道:“你說如果衛星查找的話,會不會有結果?”
她這麼問着,顧冷川思索片刻之後道:“你是說去找阮姜?”
兩人不愧是在一起生活了那麼久的老夫老妻,就連彼此這不着頭不着尾的一句話,都能夠猜測得出來。
傅淺言點了點頭:“除了這個法子,我找不到其他更好的解決方法了。”
傅淺言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中帶着絲絲的無奈,顧冷川抓着她的手,輕輕地捏着,彷彿在給她打氣。
“放心吧,一定會解決的。”
這句話奇蹟般的將傅淺言心中的煩躁安定下來,她點了點頭:“我們去找阮姜。”
顧冷川應了一聲,上了車之後一路上輕車熟路地來到阮姜的公寓。
因爲是暑假,因此湘湘也在公寓,見到他們的時候撲過來的一句話便是:“沉沉呢?”
雖然說湘湘比沉沉小上幾個月,但是從來不稱呼他爲哥哥。一直以來都是直呼其名,兩家家長對於此也不甚在意。
反正日後有可能要做親家的,自小培養感情,也算是一個不錯的選擇,當然這也僅僅是他們的玩笑話,兩個孩子以後的未來還得靠他們自己做主。
“沉沉跟他爺爺去旅遊了。”
傅淺言抱着湘湘的身子這麼說着,湘湘瞭然的點了點頭,小巧的面上拂過一絲失望,這麼小的孩子,便懂得隱藏自己的情緒,真的是青出於藍勝於藍!
阮姜聽到動靜,從裡屋走了出來,他的身上還圍着圍裙,看起來一副家居男的模樣,傅淺言挑眉打趣道:“現在改行做全職主夫了?”
阮姜將身上的圍裙拿掉語氣頗爲無奈的道:“你就別打趣我了,清桐在你的公司上班,我要是也上班的話,湘湘誰來帶?”
傅淺言隨口的回着:“你的父親啊,說不定以後還能帶出個小檢察官來。”
阮姜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眼睛一亮,他怎麼就沒有想到,讓他的父親來帶湘湘呢,雖然說這麼個小傢伙,給他父親帶,總是有些爲難了他。
不過自己這門婚事,可是當初他們撮合的,這生下來的孫女兒,他們可是有一部分的責任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