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淺言吃痛,她手抓着顧冷川的胳膊,緊抿着脣不吭聲,顧冷川直到嘴裡浮現淡淡的血腥味,才鬆開口,他低頭看着那雪白的肌膚上,兩排整齊的牙印,不深不淺,恰好有鮮血淺淺的溢了一層,看起來妖豔的很,傅淺言任由他看着,頭別到一旁,眸子裡有些水光。
顧冷川將她的臉扶正,讓她的目光看着自己,接觸到她眸子的時候,顧冷川一怔,她,哭了?
傅淺言眼眶微紅,顧冷川的目光讓她無處可逃,只能將他的脖子拉下,吻上他的脣,以此來掩飾,顧冷川沒有動作,傅淺言只是脣瓣相接,並不做其他動作。
傅淺言眼角滑過一滴晶瑩,轉瞬即逝,顧冷川並沒有看到,他緩緩的離開傅淺言的脣瓣,改而摟着她,輕聲道:“睡吧。”
傅淺言儘管困極了,也不願閉上眼睛,今晚過後,他們便要分離,再沒有溫存,也不會****,甚是連簡單的目光相接之後,也是淡淡的移開眸子,裝作不識。
傅淺言低嘆一聲,終於支撐不住,伏在顧冷川的懷裡呼吸均勻。
顧冷川閉着的眼睛緩緩睜開,眼睛裡的星辰淺淺的盪漾,他在傅淺言的發心印下一吻。
晚安,我的愛人。
傅淺言醒來的時候,身邊已經是冰涼一片,她將身子移過去,睡到顧冷川曾經躺着的地方,白色的牀單上似乎還殘留着淡淡的薄荷香,傅淺言長嘆一聲,帶着疲憊與遺憾。
清晨的陽光照進來,傅淺言卻不想睜開眼,她在自己的黑暗中漸漸的平靜下來,這個時候,顧冷川應該上了飛機了吧?
顧冷川坐在座位上,閉着眸子,面上的柔和退去,剩下的只有一片冷然與清明,逝去的那三天,是他作爲真正的自己,接下來的這些天,他又成了顧氏總裁顧冷川,一個冷情手段雷厲風行的人,不會爲兒女清長繁瑣,更不會因爲自己一度不齒的愛情而頹廢,他是顧冷川,那個高傲冷漠的顧冷川。
三日戀人,終於分手,此後,再見陌路。傅淺言回國時,先是回了公司,對於晨光,傅淺言一直很盡心盡力,她待晨光真誠,但傅雲天卻想方設法的想將她從位子上擠下去,傅淺言剛進入辦公室,艾米便走了進來,面上爲難,傅淺言將手頭的文件放下問道:“怎麼了?”
艾米咬着手指,十分的糾結,她頓了頓道:“部長,我真的盡力了,你不在的這些日子,我已經儘量將文件壓下,但是還有有一些讓董事長交給傅小姐去了。”
傅淺言聞言挑眉,看來傅雲天真是迫不及待的想將自己擠下去了呢,既然他這麼想替她分憂,那麼她便讓隨了他的意,傅淺言將手中的文件堆成一摞,對着艾米道:“那麼將這些都交給傅小姐吧。”
艾米一頓,不曉得傅淺言這是唱的哪一齣,傅淺言面上淡然,艾米只好將文件接過,轉身出了辦公室。傅淺言看着艾米的背影,輕輕勾起脣角。
傅雲天,你要是過河拆橋,我不介意拉着你一起魚死網破!
“爹地,傅淺言竟然將工作全部給了我,這是要累死我!”
傅小冉語氣嬌嗔,傅雲天看了她一眼,心中異樣,傅淺言這一舉動顯然是將他的意圖識破了,他確實想讓傅小冉接手傅淺言的工作,但是他也知道傅小冉的能力比不上傅淺言,他本以爲傅淺言會置之不理,卻沒想到她這般不在意,一時間傅雲天也疑惑。
傅小冉見傅雲天不答話,心中更是恨意盎然,她傅淺言的工作憑什麼要她來做?這是擺明了拿她當軟柿子,想捏就捏,就連傅雲天也不再幫着自己說話,傅小冉面上閃過一絲陰狠,傅雲天回神時正巧看到,他心中一驚,忽的想起一件事,他低聲問道:“傅淺言車禍的事情與你沒有關係吧?”
傅小冉一怔,接着眸子裡一閃而過的慌亂,她連忙搖頭道:“怎麼可能和我有關係。”
傅雲天看了她一眼,心中閃過一絲瞭然,他聲音威嚴:“不要自作聰明,傅淺言你暫時還惹不起。”
傅小冉低低的應了一聲,心中恨意更甚,她低着頭,傅雲天看着她眉頭漸漸皺起,小冉還是太過毛躁,許多事情不曉得沉穩對待。
傅淺言少了工作,在公司呆着也沒了意思,她習慣性的想掏出手機看時間,卻發現手機已經丟了。她挑了挑眉,正好藉着這個閒工夫去買個手機。
樓下的百貨市場裡便有一家手機店,傅淺言隨意的挑了部手機,將以前的電話號碼補了回來,卻猛然嚇了一跳,這幾天二百多個未接電話,傅淺言打開看了眼,多數是安懷楠打來的,她頓了頓,忽的想起自己出國的消息沒有告訴任何人,連安懷楠也沒有說,手機丟了之後,傅淺言便沒有管這回事,倒將安懷楠徹底給忘了。
傅淺言心中升起一絲愧疚,她撥回去,卻顯示的無法接通,她頓了頓,決定先回家,車開到公寓的時候,傅淺言又被嚇了一跳,她不禁腹誹,自安懷楠回來,自己似乎時常被他驚嚇。
只見安懷楠坐在傅淺言的公寓門口,身子倚在她的玻璃門上,不知是睡着還是做什麼,傅淺言急忙下了車,走到安懷楠面前,卻在見到他面容的時候,眉頭緊蹙。
安懷楠白皙的面上已經有了青色的胡茬,一向注意自己形象的安懷楠竟然髮絲凌亂,眼窩下一片青紫,像是幾天沒有睡好覺,傅淺言心中劃過一絲異樣,她輕聲喚道:“黃仔。”
安懷楠自睡夢中眉頭皺了皺,接着眯着眼睛看向傅淺言,眸子裡一閃而過的戾氣,卻在見到傅淺言時猛的睜開眼睛,他突地站了起來,面色凝重的盯着傅淺言看上許久,良久之後,忽的咧開嘴,笑的孩子氣,語氣輕快:“你回來了。”
傅淺言心中一疼,面前的安懷楠一臉疲憊,依舊笑的明朗,似乎她並沒有離開許久,似乎他並沒有等上許久,像是久別重逢,又像是屋檐擡眉,一切順其自然,卻令人更加的無法忽視他眸子裡的後怕,傅淺言面上浮起一絲愧疚,她上前一步,手從口袋裡伸出來,伸手將他擁住,輕聲道:“我回來了。”
安懷楠等了許久,傅淺言走了幾天,他便等了幾天,在傅淺言的公寓門前,不停的撥打她的電話,手機沒電又衝,衝了又沒電,他去公司找她,他們卻說傅淺言出差了,安懷楠不信,她出差怎麼不跟自己講一聲?他只能在她的公寓門前等着,每天醒來便來公寓,昨晚實在困極了,什麼時候睡了過去都不知道。
安懷楠感受着屬於傅淺言的氣息,身子忍不住的顫抖,他手輕輕攬着傅淺言,聲音有些顫抖:“我還以爲你也不回來了。”
傅淺言知道他的‘也’是什麼意思,安懷楠八歲那年,她的母親出了車禍,一去不回,而安懷楠一直在門前等着他的母親,卻終究沒有等到,傅淺言想,她定是讓他想起了往事。
傅淺言正想說些什麼,忽的身上一重,安懷楠的身子整個撲在她身上,傅淺言心中一驚,她急忙喚道:“黃仔?黃仔?”
傅淺言將安懷楠扶進屋子裡,探了體溫,果不其然燙人的很,傅淺言擰眉,翻箱倒櫃的折騰出退燒藥,兌了水給安懷楠服下,看着他昏睡的面龐,傅淺言不由得一陣自責,如果她能夠在英國給他打點電話,他也不至於像現在這般。
安懷楠醒來時,只覺得頭一陣發暈,他環顧一週,記憶回到腦海,他起身,尋找傅淺言的身影,傅淺言剛從浴室出來,見到安懷楠醒來,立刻上前,探了探他的額頭,依舊有些發燙,傅淺言擰眉道:“還是沒有退燒,我們去醫院吧。”
良久沒得到迴應,傅淺言向安懷楠看去,只見他面色潮紅,目光看着的正是自己有些裸露在外的胸脯,傅淺言面色一黑,將毛巾扔到安懷楠的臉上,語氣憤憤:“發燒了還死性不改!”
安懷楠着實是冤枉,他方纔卻是是走神了,只是恰好目光放到了她的胸前,但安懷楠保證,自己什麼也沒有看到,他走到傅淺言面前,將毛巾重新放到她的頭髮上,順勢幫她擦着頭髮上的水珠,語氣無奈:“我真是比竇娥還冤吶。”
傅淺言噗嗤一聲,挑眉揶揄:“竇娥是誰?”
安懷楠聞言道:“我雖然九歲就回了美國,但是我的中文功課可是一點沒拉下,我不是喜新厭舊的人,事也好,人也好。”
傅淺言聞言不再吭聲,對他這變相的表白不知作何反應,安懷楠頓了頓,拿過一旁的吹風機,幫她吹着頭髮,傅淺言打開平板,看着這幾日發生的娛樂新聞,一切都沒有什麼異常,就像他們之間,老友還是老友,就算友情之上,也還是友。
顧氏集團。
“那輛車的主人查到沒有?”
顧冷川看着手中的文件,忽的問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