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時候,傅淺言接到電話,是沈夜的,她看了眼來電顯示,猶豫着,最終還是按下接聽鍵,沈夜的聲音淺淺傳來:“小言,你今晚有空麼?有個舞會我找不到女伴。”
傅淺言下意識的想拒絕,沈夜的聲音又傳來:“就這一次,拜託了。”
傅淺言指甲不自覺的摳着桌子的一角,眉頭緊蹙,語氣卻是淡然:“我今晚正巧有事,抱歉啊。”
沈夜在電話那頭頓了頓,傅淺言心中忐忑着,生怕自己的言語傷害到他,良久沈夜輕笑着道:“這樣啊,那真的很遺憾呢。”
傅淺言舒了口氣道:“嗯,那就這樣了,再見。”
說着啪的一聲掛斷電話,傅淺言盯着手機屏幕,抿了抿脣,她輕籲一口,整理着桌上的文件,繼而走出晨光,卻迎面撞上一個人,傅淺言往後退了一步,對面的寧茹一頭黑色的長髮隨風揚起,她看了一眼傅淺言,面上閃過一絲異樣,接着淺笑道:“原來川所說的,定好的女伴是你啊,你快些去吧,他在車裡等着你呢,說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對你說哦。”
傅淺言頓了頓,輕笑一聲:“你搞錯了,我並不顧...”
傅淺言的聲音戛然而止,她的目光猛然一頓,對面迎面走來的不是顧冷川又是誰?他一身剪裁得體的西裝,面若冰霜卻有着窒息的吸引力,已經許久沒有見到他,他看起來似乎真的放下了,看來自作多情的只有自己一個,傅淺言自嘲一笑,忽的身子被人用力一推,她整個人往前撲去,穩穩的撲在顧冷川的懷裡。
撲面而來的薄荷氣息令傅淺言有些頭暈目眩,她急忙想站起身子,肩膀卻被一雙有力的雙手攬住,低沉的聲音響在耳畔:“傅小姐這般急切的投懷送抱,我真是受寵若驚。”
傅淺言抿脣,掙扎着想起身,奈何力氣拗不過他的,只得冷聲道:“顧先生真是說笑了,我無意摔倒與你故意將我摟在懷裡,比起來我更是受寵若驚。”
顧冷川面色不變,他的聲音冰冷:“既然受寵若驚那傅小姐就不必掙扎了,欲擒故縱的法子在我這並不管用。”
傅淺言嘴角輕笑,她順勢往顧冷川懷裡一歪,身子軟綿綿的靠在她身上,語氣微涼:“顧先生多想了,我從來只會擒,不會縱。”
顧冷川攬着她的身子,語氣不變:“如此甚好。”
安懷楠出來的時候,見到的便是傅淺言與顧冷川相擁的場景,他湛藍的眸子一閃,身邊的寧茹攬着他的手臂,語氣嬌柔:“傅小姐與顧先生的感情真是好呢。”
安懷楠眸子一暗,他看了一眼寧茹,語氣平平,卻帶着冷意:“事情沒有落定,還是不要輕易的下定論爲好。”
寧茹的身子一顫,她低垂着眉眼,手拉着安懷楠的手臂,披散而下的頭髮看不清神情,不多時的時間,安懷楠便帶着寧茹走到傅淺言面前,他面上笑容邪邪:“小言今晚怎麼與顧總裁湊一對了呢,真是令人傷心。”
傅淺言看了他一眼,語氣自然:“有美人與你相伴,你能傷心到哪處。”
安懷楠面上輕鬆,他轉向一旁的顧冷川,目光淡淡,語氣不變:“顧總裁好福氣。”
顧冷川嘴角扯出一個笑容,他看向一旁低垂着頭顱的寧茹,目光裡閃過一絲異樣,語氣淡然:“安社長與一樣。”
傅淺言感受着兩人之間無形的硝煙,拉着顧冷川的手道:“走吧。”
顧冷川低眉對着安懷楠點了點頭,接着轉身帶着傅淺言離開,安懷楠看着兩人相攜離去的背影,眸中一絲冰冷,寧茹輕聲道:“我們也走吧。”
忽的安懷楠眸子看向她,語氣淡淡:“你是故意推小言的是麼?”
寧茹面上一白,她緊抿着脣不答話,安懷楠嘴角勾出一抹笑,語氣冷然:“記住,沒有人可以從我身邊搶走小言,顧冷川也不行。”
寧茹身子幾不可聞的一顫,她擡眸笑顏如花,輕柔道:“我知道啊。”
安懷楠看着她的笑顏,漸漸收了笑,湛藍的瞳孔裡有着一絲複雜。
這場舞會是安懷楠組織的,理由是爲了他的雜誌社開業成功,安懷楠的雜誌社確實是開業挺成功,首先地理位置便是萬衆矚目,其次規模夠大,整整十七棟樓層,竟比一旁的晨光還要高上些許,安懷楠不知從哪兒找來的許多明星替他剪綵,安懷楠的經商頭腦確實令傅淺言折服,開業獲得了極大成功,讓【懷楠】一躍成了雜誌社的佼佼者。
第一期的雜誌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應當是大賣的,傅淺言心中這般想着,她坐在車裡,司機老張穩穩的開着車,顧冷川坐在她的一旁,自從上車起便沒有同她講過一句話,傅淺言也不吭聲,車裡靜靜的放着輕音樂,氣氛還算緩和。
忽的一記清冷的聲音響起:“你同安懷楠什麼時候認識的?”
顧冷川似是漫不經心的問出這一句,心中卻有些壓迫感,安懷楠是一匹黑馬,以驚人的速度在d市打下市場,且起點令人膛目結舌,自與傅淺言相識起,她身邊的男人沒有一個能讓顧冷川有危機感,但是這次不同,安懷楠與傅淺言之間微妙的關係令他在意,而安懷楠的能力更是令顧冷川有了壓迫感,這個男人,不簡單。
傅淺言聞言淡淡回答:“小時候便認識。”
傅淺言的回答令顧冷川更爲不悅,他眉頭幾不可聞的蹙起,不再言語,傅淺言卻覺得氣氛比方纔沒有說話的時候更爲壓抑,她將頭扭向窗外不再說話。
到了宴會的地點,顧冷川率先下了車,接着手伸向傅淺言,傅淺言心中明白這只是一個禮貌的動作,卻依舊控制不住的心跳加速,她將手搭上顧冷川的手上,指尖相觸,彷彿觸電般的蔓延至全身,顧冷川眸子動了動,看向傅淺言,傅淺言抿脣隨着他的動作下了車。
顧冷川將手放在胸前,傅淺言的手輕輕勾着他的手臂,兩人步伐一致的往舞會的大門走去,閃光燈在大廳上方跳動着,傅淺言與顧冷川的出現令大廳裡的所有人一怔,傅淺言方纔剛剛換的一身晚禮服,淡紫色的及地長裙,頭髮高高的盤起,挽成一個髻,露出纖細白皙的脖子,整個人貴氣而不失典雅。
顧冷川今天一身黑色的燕尾服,領帶繫着的是與傅淺言相配的紫色,兩人站在一起,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登對的很,傅淺言面上帶着得體的笑容,她下巴微微收着,一旁的顧冷川面上淡然,不苟言笑的模樣依舊吸引了一大幫女人的目光。
傅淺言與顧冷川到了宴會的一角,兩人都不是喜熱鬧的人,因此志同道合的在一旁默不作聲,自傅淺言一進門,沈夜的目光便沒有移開,他緊緊的盯着傅淺言,原來她所說的有事,是因爲要陪顧冷川參加舞會麼?顧冷川所說的兩人已經沒有任何關係是騙他的?
沈夜只覺得一口悶氣堵在胸口,他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一旁陪着他的傅小寒看了他一眼,順着他的目光轉到傅淺言的身上,握緊雙拳,心中憤憤,又是傅淺言!她好不容易盼到與沈夜獨處的時間,竟然還是遇到了她,她傅小寒哪點比不上傅淺言,爲什麼沈夜就是不正眼看她?
傅淺言感受到兩道灼熱的目光,不由得轉眸看去,沈夜的目光有些憂愁,他琥珀色的眸子在燈光下淺淺的盪漾着光芒,傅淺言一頓,接着看向他身旁的傅小寒,傅小寒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恨意,在傅淺言略顯驚訝的目光下,拉着一旁的沈夜,便吻了上去,沈夜面上驚訝,一旁的人還是起鬨,傅淺言心中低嘆,傅小寒還是太過年輕,鋒芒畢露會惹來禍的。
沈夜忽的眸光一擰,他猛地推開傅小寒,用力之大讓傅小寒站立不穩,身子猛地後仰,毫無形象的跌倒在地,宴會霎時鴉雀無聲,傅小寒看了眼沈夜,後者面無表情,瞳孔裡只有厭惡,傅小寒眼眶發紅,忽的她猛然站起身子,往傅淺言的方向走去,傅淺言挑眉,她又惹禍上身了?
正如傅淺言所料,傅小寒大步走到她面前,接着隨手拿起一旁的酒杯,便要將酒水撒到傅淺言身上,傅淺言眸子一冷,上次被傅小冉潑了酒,今天他傅小寒也要效仿?這一家子究竟是得的什麼毛病,傅淺言正想將她的手腕扼制住,忽的一雙手先自己一步,將傅小寒的手腕死死的扼制。
顧冷川神色寒冷,他的語氣清冷:“傅小姐公然這麼做,是不把我放在眼裡?”
傅小寒神色一變,她猛地縮回手,已經這麼丟人,便也什麼都不怕了,她一向甜膩的嗓音尖銳起來:“傅淺言,你腳踏兩隻船,簡直將我們傅家的臉面丟盡了!”
傅淺言嗤笑一聲,語氣淡淡:“對比起小寒你今天這一舉動,我真是大巫見小巫,不能比擬呢。”
傅小寒一噎,接着冷哼一聲看向一旁的顧冷川,話語諷刺:“顧總裁的心還真是寬呢,竟然可以容忍自己的女人承歡與別的男人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