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冷川眸子一冷,他目光緊緊的鎖住傅小寒,傅小寒對上他的目光後知後覺的感到害怕,沈夜從方纔的變故中回神,他大步上前,將傅小寒猛的拉了回來,低聲道:“你鬧夠了沒有!”
傅小寒想甩掉他的手,卻甩不掉,只能尖聲道:“放開我!”
沈夜將她一把拉到門外,傅小寒面色冷然道:“怎麼,怕丟人?”
沈夜冷眼看着眼前的傅小寒,她與自己開始見到的模樣真的是天差地別,沈夜轉過身子,不理會傅小寒,傅小寒看着沈夜離去的背影,恨恨的跺腳,卻是因爲不能再回去,咬了咬牙離開。
安懷楠與寧茹到達宴會時,宴會已經恢復正常,方纔的場面似乎是一場鬧劇,沒有人在意,傅淺言坐在角落裡,顧冷川在一旁一杯一杯喝着酒,傅淺言擰眉,看着顧冷川的身影,卻始終不肯上前勸阻。
顧冷川喝着酒,心中被傅小寒的那句話鬧得悶得慌,他並不是相信傅淺言與他在一起的時候背叛他,傅淺言的性子他是知道的,腳踏兩隻船的事情她是不會做的,但是顧冷川依舊放不下心結,他一想到傅淺言與安懷楠的關係,便又是一杯酒下肚。
安懷楠與寧茹大的出現,令宴會再一次寂靜下來,安懷楠一身黑色的西服,本來一頭金黃的頭髮被染了過來,東方的韻味愈發的強烈,一雙湛藍色的眸子更是令人驚豔,彷彿落了整個銀河,亮的很。一旁的寧茹一身白色的禮服,墨黑的頭髮披散着,被捲成了大大的碧浪卷,少了幾分端莊,多了幾分嫵媚,與安懷楠站在一處,也是十分的般配。
安懷楠的目光一直鎖在傅淺言的身上,寧茹腳步頓了頓,安懷楠被迫停下腳步,他扭頭看向一旁的寧茹,寧茹的聲音低低的,她眸子看着安懷楠,嘴角的笑容有些苦澀:“你今晚能不能裝作喜歡的人是我?”
安懷楠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不能。”
寧茹自嘲一笑,她低着頭,將眸中的神色掩藏,接着鬆開安懷楠的手道:“我知道了。”
安懷楠看了她一眼,燦若星辰的眸子一動,接着走向傅淺言的位置,絲毫的不做留戀,傅淺言余光中看着顧冷川,他還在一杯一杯的喝着酒,傅淺言眉頭緊緊的擰着,忽的肩膀被人一拍,她回過頭見是安懷楠,不由得整個人放鬆下來。
與安懷楠相處的時候,她總是毫無顧忌,見到安懷楠的時候挑眉道:“相伴你的美女呢?”
安懷楠笑容淺淺:“哪有你重要。”
傅淺言下意識的看了眼寧茹的方向,見她正低着頭,聽顧冷川同步,一杯一杯的喝着酒,傅淺言心中有些異樣,她淡淡道:“你該去陪她。”
安懷楠眸子一沉,他俯下身子與傅淺言直視,語氣是傅淺言所不熟悉的低沉:“將我推給別的女人,你這樣對我是不是有些殘忍?”
傅淺言看着近在咫尺的安懷楠,莫名的有些陌生,她對上他的目光,湛藍的瞳孔一陣閃爍,傅淺言有些怔忪,不待她出聲,忽的身子被人猛的往後一拉,傅淺言驚呼一聲,便穩穩的落在顧冷川的懷裡,她擡眸看着顧冷川的面龐,心中一跳。
安懷楠直起身子,他嘴角的笑容冷冷,眼神悠悠的看着顧冷川,挑了挑眉道:“小言的第一支舞想給誰?”
顧冷川聲音清冷:“自然是我,安社長想邀請我的女伴,總得問過我的意見是不?”
安懷楠輕笑一聲,眸子彎彎,他轉身揮了揮手,語氣輕快:“小言,明天見。”
傅淺言看着他的背影並不答話,一旁的顧冷川驀地鬆開她的身子,傅淺言反應及時,纔沒有跌倒,她腳步穩了穩,站在一旁的吧檯前,顧冷川走回方纔呆着的地方,接着一杯一杯的灌着酒,傅淺言看着他,滑過一絲心疼。
最終傅淺言與顧冷川沒有去跳舞,兩人在一旁,一個出神,一個灌酒,直到舞會結束,傅淺言扶着顧冷川有些踉蹌的身子,喝了這麼多酒,還能堅持着沒有倒下,顧冷川的酒力還算不錯。
傅淺言將顧冷川扶到車裡,老張從後視鏡裡看了一眼,接着回過頭,忠實憨厚的面龐有些動容,他道:“總裁可從來沒有喝醉過。”
傅淺言一怔,沒有喝醉過?但是她卻是見到了不止一次,他是因爲什麼喝醉?顧冷川眸子半眯,儼然還沒有完全喝醉,他的語氣緩慢:“老張,別多事。”
老張又從後視鏡裡看了顧冷川一眼,抿脣回過頭,開始駛動車輛,車子駛向半路的時候,顧冷川伏在車座上,閉着眸子已經熟睡,即便是睡着,他的眉頭依舊是緊緊擰着的,傅淺言對老張道:“老張,讓我在這裡下車吧,我自己打車回去。”
老張看了傅淺言一眼,欲言又止,糾結半晌終於還是道出:“我看傅小姐今晚便別回去了,總裁醉成這樣,沒有人照顧的話...”
傅淺言抿脣,看了一眼顧冷川睡熟的面龐道:“我知道了,走吧。”
老張面上一喜,將車徑直的開像顧冷川的公寓,傅淺言將顧冷川的身子攬住,一步步移向公寓,忽的舉得這一幕有些熟悉,在英國的時候,他也是這樣一身醉意,傅淺言將顧冷川的身子放到沙發上,看着他的睡顏久久的發愣。
月光撒進屋子,照不到顧冷川的面龐,傅淺言卻能清晰的看清顧冷川的五官,他沉沉的睡着,仿若孩童一般,安靜的不像話,傅淺言手輕輕搭在他的面上,用指腹描繪着他的眉眼,心中複雜,過了許久,傅淺言纔想到要將顧冷川送回臥室,她起身,擡起顧冷川的身子,忽的被人用力一扯,人便伏到顧冷川的身上。
傅淺言擡眸看他,顧冷川眼神迷離,他將傅淺言拉到眼前,看了許久,忽的裂脣一笑,傅淺言被他的舉動愣住,她挑了挑眉,顧冷川笑的歡快,傅淺言從未見過他笑的這般燦爛,因此傅淺言也是才知道顧冷川竟然有梨渦,梨渦這東西長在女人的臉上很是甜美,男人有梨渦的,傅淺言也見過不少,但是她卻頭一次見到顧冷川的梨渦,她覺得稀奇,也不在意自己還趴在顧冷川的身上,探手撫到他的脣邊,顧冷川依舊笑的清朗。
他的聲音很輕柔:“小茹。”
傅淺言的身子猛地一顫,她知道寧茹是顧冷川的初戀,但是她卻從未聽顧冷川提及過,傅淺言想起顧冷川在宴會上與安懷楠對話時的場景,他的話語中句句不離寧茹,他應當是記着她的,傅淺言心中忽的抽痛下,她緩緩從顧冷川的身子上下來。
顧冷川又開始沉沉的睡着,仿若剛纔那一幕並沒有發生,傅淺言找來一張薄毯,蓋在他都得身上,將公寓的空調開到適合的溫度,接着轉身離開。
夜風很涼,傅淺言嘴脣被凍的青紫,身上還穿着舞會的晚禮服,她雙手環在胸前,光滑的肌膚上被凍紅了一片,傅淺言咬了咬脣,半路上沒有一輛車,傅淺言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電話很快的被接通,不待傅淺言說話,那聲音便急切的響起:“你在哪兒?”
傅淺言頓了頓,牙齒被凍得打顫,她回道:“夢溪路。”
傅淺言還想說些什麼,安懷楠的聲音便響起:“站在那兒別動,我很快就到。”
傅淺言張了張嘴,接着便聽到一陣嘟嘟聲,傅淺言看着手中的已經黑了屏的手機,淡淡擰眉,低咒着:“shit!這個時候沒電。”
後來傅淺言一直到半夜也沒有等到安懷楠來接她,傅淺言只得從顧冷川的公寓一路步行回到自己的公寓,不住的腹誹安懷楠不靠譜。
傅淺言也是第二日才知道安懷楠出了車禍,她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心中一個咯噔,急忙跑到醫院,卻看到病房裡寧茹正在陪着安懷楠,傅淺言站在門前,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因爲安懷楠顯然已經看到了傅淺言,正揮着手對她笑。
傅淺言只得進門去,寧茹看她的目光有些冰冷,安懷楠對寧茹道:“你先回去吧。”
寧茹咬脣點了點頭道:“那你好好休息。”
寧茹走到傅淺言的身邊時腳步頓了頓,目光看向傅淺言,接着便出了病房門,傅淺言擡步走向安懷楠,語氣涼涼:“你怎麼出車禍了?”
安懷楠起了身子,面色幽怨,一雙幽藍的眼眸更是深邃,他語氣輕緩:“我要是知道還能出車禍麼?”
傅淺言一頓,接着忽的想起這是自己當初堵傅雲天的話,她看了眼安懷楠,他倒是會活學活用,安懷楠拉着她的手上下看了一眼道:“昨晚沒有去接你,你怎麼回來的?”
傅淺言拍下他的手道:“你應該看腳而不是手。”
安懷楠便知道她是步行回去的,一陣心疼,他面上嬉笑着,昨晚他接到電話一路狂奔,因爲急切闖了紅燈,結果首次闖紅燈便種了彩,他擡眸看着傅淺言,面前這個人是自己十六年的執着,是誰也代替不了的,他目光淺淺,傅淺言被他盯得發毛,她像下時候那般揉了揉安懷楠的頭髮,忽的驚訝的發現他的頭髮染了回來,不禁道:“你竟然真的把頭髮染回來了。”
安懷楠挑眉,嘴角笑容邪魅:“是你喜歡的類型。”
傅淺言也學着他的模樣挑眉,確實是她喜歡的模樣,她將安懷楠的頭髮仔細看了一眼道:“有些長了,我幫你剪吧。”
安懷楠毫不猶豫道:“好啊。”
傅淺言絲毫不客氣,她四處看了看,找到一把剪刀走到安懷楠面前,對着他的頭髮比了下,語氣淡淡:“真的剪了?”
安懷楠恩了一聲,語氣輕柔,他嘴角帶着膩人的笑容,傅淺言心中一跳,接着挑眉擡起剪刀,咔嚓咔嚓剪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