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淺言條件反射的想逃開他的懷裡,卻被顧冷川死死的禁錮住,眼看着掙扎不過,傅淺言冷聲道:“顧冷川,你又要做什麼?”
“又?”顧冷川重複她的話,傅淺言不語,顧冷川聲音森冷:“你真的認爲那件事情是我做的?”
傅淺言頓了頓,她從來就沒有懷疑過顧冷川,只不過他的態度很是模棱兩可,令傅淺言不在意都難,顧冷川見傅淺言依舊不語,嗤笑一聲,帶着自嘲,傅淺言本以爲他要放開自己,身前忽的停了一輛黑色的邁巴赫,車身對着自己,傅淺言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回神時,人已經在車裡。
司機老張從後視鏡裡看了一眼傅淺言,帶顧冷川上車後,將車子開動,絕馳而去,傅淺言一路上緊繃着臉不說話,這是第幾次被顧冷川強行‘請’上車,傅淺言已經懶得數了,她側對着顧冷川,神色不悅。
顧冷川並不在意傅淺言的神色,他隨手拿起一旁的文件翻看着,一臉的悠然自得,仿若方纔將傅淺言蠻橫的拖上車的並不是他,兩人神色各異,倒是老張,時不時的從後視鏡裡看兩眼,悠悠搖頭嘆息。
車子在顧冷川的公寓門前停下,傅淺言坐在車裡看着公寓的門不肯下車,顧冷川出了車門,回眸看了她一眼道:“要我將你抱下來?”
傅淺言想了下,這句話似曾相識,她頓了頓,自己走下車,寒風霎時吹來,傅淺言將臉埋進圍巾,凍得難受,顧冷川看了她一眼,將公寓的門打開,傅淺言一個溜身進去。
屋子裡早已打開的暖氣令傅淺言舒適,既然發覺不對勁,自己怎的兜兜轉轉又回來顧冷川的公寓?傅淺言的反應有些慢,不待她轉過身子,顧冷川便扳過她的身子,脣瓣壓了上來。
多久了?多久沒有吻上這張脣了?顧冷川不想數,本來是帶着懲罰的吻,最後變得輕柔起來,顧冷川最終還是投降,傅淺言他是戒不掉了。
傅淺言感受着脣上的柔軟,心中涌起一絲激動,莫名的眼眶發熱,滾燙的淚珠便落了下來,爲什麼哭?傅淺言也說不清楚,這段時間,他們之間發生了太多的事情,超出了傅淺言所能接受的範圍,她手攬上顧冷川的腰間,迴應着他的吻。
顧冷川感受到傅淺言的淚珠,他離開她的脣,將她的下巴托住,聲音沙啞:“爲什麼哭?”
傅淺言對上他的目光,又是一顆淚珠,傅淺言不說話,顧冷川不再逼問,他俯身,輕輕將她的淚珠吻掉,一路輾轉到脣邊,再次與傅淺言的交纏。
那天晚上,顧冷川不知要了傅淺言多少次,傅淺言最後朦朧中睡去,顧冷川將她攬在懷裡,冬日的天氣,屋子裡絲毫不覺得季節,只是蓋着一層薄薄的被子,兩人坦誠相待。
一夜好眠,傅淺言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日上三竿,她起身環視一圈,腦中的記憶紛至沓來,顧冷川已經不在公寓,傅淺言輕車熟路的在冰箱裡翻到顧冷川珍藏的蛋糕。
桌子上有着顧冷川做的早飯,傅淺言吃飽之後,便回到公司,一切照常,沒有絲毫的變化,彷彿昨天晚上並沒有發生什麼,傅淺言將手上的文件收拾好,看了眼鐘錶,已經是下午一點鐘。
午飯還沒有吃的傅淺言感到一陣飢餓,她正欲下樓去餐廳,忽的手機震動,傅淺言看了一眼,熟悉的三個字,她微微抿脣,按下接聽鍵,電話那頭的聲音淡淡:“吃過沒有?”
傅淺言回道:“沒有。”
顧冷川似乎猜到一般,對傅淺言道:“下來,樓下【如家】。”
傅淺言聽着手機裡的嘟嘟聲,微微一怔,接着下樓來到顧冷川所說的那個餐廳,這是一家中式餐廳,但是傅淺言依舊吃不慣他家的飯菜,進了餐廳立刻有服務生帶路。
這是一家主題餐廳,裡面的服務生皆是一身改良漢服,既不礙事,又十分的美觀,傅淺言環視一圈,落落大方的隨着服務生來到包廂。
傅淺言推門而入時,撲面而來的香氣令傅淺言驚訝,這是顧冷川親手做的飯菜,傅淺言也算是一個資深美食家,什麼樣的飯菜一嗅就能嗅出來,她頓了頓道:“你親手做的?”
顧冷川聲音淡淡:“不是。”
傅淺言挑眉,沒有拆穿,她在顧冷川的對面坐下,肚子裡的饞蟲被這香味勾了起來,傅淺言不顧及形象,在顧冷川面前大快朵頤。
顧冷川手中拿着筷子,動作優雅的吃着飯,傅淺言是第一個在他面前毫無形象的女人,也是最後一個,顧冷川接受傅淺言的真實,但是並不代表他能接受別的女人這般,總得來說,不過是因爲喜歡,喜歡她的一切,包括她的缺點。
顧冷川明明白白的知道自己喜歡傅淺言,甚至對傅淺言的感情已經超過了喜歡,但是顧冷川也明明白白的知道自己討厭傅淺言,討厭她的欺騙,這兩樣明白的事情湊到了一起。便成了糊塗,到最後顧冷川自己也理不清,究竟對着傅淺言,有着什麼樣的感情。
傅淺言一頓飽餐,飯後纔想起,顧冷川這沒事請自己吃飯安得什麼心。傅淺言用毛巾擦了擦嘴道:“你沒事請我吃飯做什麼?”
顧冷川看了她一眼,淡淡道:“報答你昨晚的貢獻。”
傅淺言抿脣,她不喜歡這樣的說法,傅淺言是驕傲的,容不得半點自尊上的踐踏,她冷聲道:“生物需求,你情我願,談不上貢獻。”
顧冷川也不反對,順着她的話道:“那麼你欠我一頓飯的人情。”
傅淺言一噎,自己將自己推入坑裡的滋味兒並不好受,她頓了頓道:“顧少想要我做什麼?”
顧冷川語氣冷淡:“今晚的酒會上,聽我的。”
傅淺言瞬間明白顧冷川的意思,她挑眉道:“你的意思是我今晚以你女伴的身份出席?”
顧冷川點頭,傅淺言嗤笑一聲道:“風小姐會不高興。”
提及風雅頌,顧冷川神色冷漠,他語氣淡淡:“****何事。”
顧冷川是冷情的,傅淺言險險忘記這一點。
傅淺言挑眉,巧的很,風雅頌的心情她也不在意,既然顧冷川這麼要求,她也不能拒絕是不,傅淺言笑的明媚:“那便隨了顧少的意思。”
顧冷川涼涼的看她一眼,將外套拿在手裡,起身便要離開,傅淺言忽的憶起什麼,她喚了聲:“顧冷川。”
顧冷川腳步一頓,傅淺言指了指手腕上的鐘表道:“晚上幾點?”
顧冷川語氣冷淡:“請柬上沒有寫?”
傅淺言輕笑一聲道:“我說的是,你幾點來接我。”
顧冷川看了她一眼,語氣淡淡:“七點。”
八點的酒會,七點來接,一個小時的時間,足夠她將自己收拾一番,傅淺言應道:“我知道了。”
顧冷川大步流星的離去,傅淺言坐在沙發上,手指無意識的輕輕敲着桌面,她與顧冷川這是什麼關係,又恢復到以前的牀伴?不,自己已經不再需要他的資金,卻依然心甘情願的與他歡好,這樣算什麼?
顧冷川與風雅頌訂婚的消息已經是人盡皆知,鑑於狗仔時不時的拍到傅淺言與顧冷川的親密舉動,羣衆也只是認爲傅淺言是個插足別人感情的小三,小三這個詞聽久了,傅淺言幾乎都快被潛移默化的認爲自己就是個小三。
傅淺言自嘲的笑了聲,以前小三圖錢,現在呢?感情?建立在小三基礎上的感情?傅淺言有些想笑,心中一片涼意,她與顧冷川之間,也只能這樣了吧。
傅淺言回到公司,下午三點有個見面簽約儀式,正是汪琪與齊升新電影的簽約,傅淺言喚來汪琪,汪琪面上不喜,傅淺言看了她一眼,淡淡道:“如果實在不想跟他面對面的簽約,我可以幫你商談事後籤。”
汪琪擡眸,看着傅淺言道:“不用了,我知道他,如果我不在的話,他是不會籤的。”
傅淺言挑眉,看來汪琪與齊升的關係真的不一般,但是這是她的私人事情,傅淺言不好插手,傅淺言轉身回到辦公桌上,將簽約文件再次確認下,汪琪的聲音忽的淡淡響起:“董事長有過這樣的感覺麼,明明喜歡,卻想逃離。”
傅淺言手一頓,金絲鏡片下的眸子動了動,閃過一絲異樣,她語氣淡然清明:“沒有。”
汪琪苦笑一聲道:“想要戰勝自己,真是困難啊。”
傅淺言不答話,眼睛盯着手上的文件,卻再也看不進半個字,戰勝自己,確實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
三點的時候,齊升準時來到明神的會議室,傅淺言將他上下打量一番,一身黑色的西裝,與顧冷川一樣給人一種霸氣冰冷的感覺了,不同的是,齊升嘴角帶笑,笑意未達眼底,傅淺言一眼看出,這是常年僞裝的後遺症,善於將自己僞裝成一個面上溫和的人,實際上手段雷厲風行。
傅淺言打量齊升的同時,齊升也在打量着傅淺言,一身米白色的工作套裝,精緻的五官上一副金絲邊的眼鏡,眼鏡下一雙狹長的桃花眼閃過一絲精光,典型的職業女強人,年輕的五官卻有着超乎年紀的心智。
齊升淡笑道:“傅董事長,幸會。”
傅淺言上前與之握手道:“早便聽聞齊導大名,一直沒能親眼見上一面,今日一見,果然與傳聞中一樣,風流倜儻。”
齊升輕笑一聲,眼睛不着痕跡的在會議室裡環視一圈,面上笑容不減:“請問汪琪小姐呢?”
傅淺言挑眉,忽的生出幾分試探的意味,她道:“汪琪臨時有事,片刻便回,合約我看過了,並未問題,如果齊導趕時間的話,便可以先行離去,我讓汪琪事後簽上名字,送給您。”
齊升尋了張椅子坐下,笑着道:“我不急,等汪琪小姐來了再說吧。”
傅淺言心中瞭然,還真如汪琪所說一般,她若是不在,齊升定然不會籤合約,汪琪只是去了趟洗手間,很快便回,傅淺言面上不一定聲色的將一旁的椅子抽了出來,與齊升一同等着汪琪的到來。
不多時,汪琪便推開會議室的門,她見到齊升的身影時,腳步一頓,接着慢吞吞的走到傅淺言的身邊坐下。齊升自汪琪進會議室時,目光便一直放在她身上,傅淺言在一旁觀察着兩人之間的微妙氣氛,微微挑眉道:“齊導,可以開始簽約了麼?”
齊升不着痕跡的收回目光,將手上的合約放到傅淺言面前道:“這是我簽上名字的合約,與董事長手中的那份副本一樣,請過目下。”
傅淺言將合約接過,翻看了片刻,將重要的幾條看了看,接着輕笑道:“齊導真是仔細。”
傅淺言將自己的名字簽了上去,這部電影,她是投資商,將資金壓在汪琪與齊升身上是覺得安全的選擇,汪琪見傅淺言將名字簽上,也簽上自己的名字,齊升看着汪琪道:“汪小姐,合作愉快。”
汪琪看着遞過來的白淨骨節分明的手,遲疑片刻,還是握了上去,指尖相觸的那一刻,汪琪身子輕微的一顫,傅淺言離得近,清晰的看在眼裡,齊升鬆了手,看着汪琪的目光淺淺,帶着傅淺言看不透的意味,汪琪低垂着眉眼,面色淡淡。
一場簽訂就這麼不鹹不淡的過去,除了臨走時齊升的那一句話,傅淺言記憶猶新,他看着傅淺言,笑容很是得體,露出了八顆牙齒道:“顧冷川二十六沒有動過情,傅董事長可要好好斟酌一番吶。”
這話是子啊汪琪離開之後,會議室裡只有她與齊升兩人時,齊升才說的,不待傅淺言回答,齊升便笑臉盈盈的離去,獨留傅淺言一人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