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曉麗本來就有些身體虛弱,這麼一哭,直接癱軟坐在了地上,差點站不起來。
陳曉麗的母親不太中用,家裡能操持好已經不錯了。
雖然陳致富是入贅,但是說句心裡話,她心裡,這個男人依然是頂樑柱,他纔是真正的一家之主。
看見女兒的事情解決,妻子也是鬆了口氣。
說實話,這一路她一直都在想該如何是好,可是終究沒有主意。
解決就好!
解決了就好了啊……
一百斤的陳曉麗被長期幹活精壯的陳致富隨手一把就給抱了起來。
朝着監護室走去。
周圍的衆人看着這個普通的甚至有些土裡土氣的男子,忍不住豎起拇指。
是個爺們!
陳曉麗被父親抱起來以後,習慣性的偎依在父親的身上。
多少年了!
沒有被父親抱着了。
像個孩子,永遠長不大一樣。
這個胸膛一如既往的寬闊,溫暖,踏實!
熟悉的味道從父親身上傳來,是汗腥味。
不過她卻覺得十分舒服。
往事種種浮上心頭,這一刻的陳曉麗忽然之間意識到曾經的日子裡,自己是多麼的愚蠢?
什麼花紅柳綠的世界。
什麼紙醉金迷的生活。
你真正擁有的並不是這些。
在自己最絕境的時候,是自己嫌棄的,覺得老土,甚至還擔心給自己丟人的農民工父親挺身而出保護自己。
而他卻沒有嫌棄自己丟人!
給人做小三……
這種事情在以前是要浸豬籠的。
這對於淳樸傳統的父母來說,自己所做的事情絕對是不被道德倫理接受的。
可是,自己錯了的時候,父親爲女兒買單。
他非但沒有怪自己,而是展開雙臂迎接所有的羞辱。
這一刻,陳曉麗忍不住嘆了口氣。
愧疚瀰漫心頭。
陳曉麗忽然之間不敢擡頭看父親。
她覺得自己不配爲人女。
整天給父母找事兒。
說什麼也沒用,以後對父母好一點吧……
陳曉麗被送進監護室以後。
看着轉身準備離開的陳致富。
忽然叫到:“爸!”
陳致富準備轉身,看着女兒,想說點什麼。
不過想來想去,也不知道說點什麼,咧嘴笑了笑走了出去。
看見父親這個笑容,陳曉麗知道,父親原諒自己了。
她哭了!
哭得有些傷心。
原來,這個世界上最不嫌棄你,始終愛你的人,就是他們。
……
……
從監護室裡出來以後,陳致富找到了陳滄。
“陳滄,叔謝謝你了!”
陳滄笑了笑:“沒事兒,客氣啥呀,叔!”
陳致富苦笑一聲:“這個,曉麗沒啥事兒了吧?”
陳滄點頭:“嗯,應該問題不大,今天覆查的指標基本正常,但是肯定還需要住院一段時間恢復。”
陳致富點了點頭:“沒事兒就好,你嬸兒留下來住幾天,我明天就準備回了雲南了。”
陳滄嗯了一聲:“好的,叔,不用擔心了,有我在你放心好了。”
陳致富欲言又止,看着陳滄,忍不住還是說道:“陳滄啊,叔拜託你個事兒。”
陳滄笑了笑:“叔,有什麼直接說就好了。”
陳致富點頭:“這個……曉麗的事兒,你不要告訴別人了。”
“行的,我保證不說,我給我爸媽打個電話,讓他們誰也不說,叔你放心好了。”
陳致富點頭:“嗯,我走了,我就不見曉麗了,工地裡事兒還多呢,而且……讓她也反思反思。”
陳滄說道:“我給訂機票吧。”
陳致富尷尬的笑了笑:“不用,我已經買好了火車票,凌晨的。”
他把錢留給了妻子,讓她照顧姑娘,自己買的硬座。
從首都,到昆明,一天18個小時,320的票價。
來的時候,這是陳致富這輩子第一次做飛機。
可能也是最後一次,那麼高的價格,他捨不得……
……
……
陳致富離開之後第二天,陳曉麗出了監護室。
整個人情況似乎好多了。
監護室對探視時間有嚴格要求,一天也就一次,沒多久,各個醫院各個時期都不一樣。
急救中心ICU重病人比較多,探視時間只有10分鐘。
而且,監護室的價格也不是都是一天一萬多,主要是根據你接受的治療,監護,使用的物品,用的藥物,檢測的指標都有關係。
畢竟,醫院的收費也是有明細的,一般每天都會把昨天的費用清單打印出來交給家屬。
(不知道這一點的可以主動跟護士要,這是患者的權利,記得仔細看看明細,有些小醫院亂收費不是什麼稀罕事兒。)
週四的上午,也就到了八月份了。
秦悅小心翼翼的走進主任辦公室。
孫廣宇正在看書,看見秦悅躡手躡腳跟個小老鼠一樣跑進來,也是忍不住笑了笑。
“你怎麼來了?”
秦悅把手裡的新生資料和信息遞給孫廣宇:“老師,這是今年咱們新的研究生名單,研究生部讓我送過來。”
孫廣宇笑了笑:“放哪兒吧,你有沒有合適的人選啊?或者,你有想收的師弟師妹嗎?”
秦悅聽見老師問這個問題,忍不住說道:“有一個!”
孫廣宇好奇起來:“誰啊?”
秦悅開心的說到:“陳滄!老師,我把陳滄拉過來給您當學生吧,這樣我就是他師姐了,哈哈哈……”
秦悅想到這裡,頓時笑的合不攏嘴。
孫廣宇也是無奈的笑了笑:“行了,別做夢了,不過……陳教授不是碩士這才二年級嗎?”
秦悅笑着說道:“這週六給他就畢業了!”
孫廣宇一愣:“什麼意思?”
秦悅說到:“他申請了提前畢業,學校也不可能拒絕,這週六日,學校決定針對他召開一次單獨的畢業答辯。”
孫廣宇一聽,頓時眼睛一亮,陳滄畢業答辯?
這一定是一件精彩的事情啊。
想到這裡,孫廣宇決定自己應該去看看。
對了,東陽省醫科大學校長是……對了,不就是秦孝淵嗎?
秦悅的父親秦孝淵剛剛調過去做校長。
想到這裡,孫廣宇笑着說道:“悅悅,陳教授的畢業答辯……我去旁觀一下,應該問題不大吧?”
秦悅眯着眼睛:“老師您難道就不想當個考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