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老是藉機吃……”阿峰毫不客氣地在林展臉上甩了一下,林展動作敏捷地跳到肖磊旁邊,朝他們做鬼臉。
梅花回過神,意識到有外人在身邊,生怕暴露自己的身份,刻意跟阿峰保持了幾米的距離。
轉過頭,看見阿峰氣定神閒的樣子,就知道他根本不在意別人怎麼看待他們,他已經出櫃了,對他而言做什麼都是理所應當的。
所以,他很不明白,他爲什麼還要答應方芳去跟那羣女人聯誼?
一想到阮俊剛纔得意的笑容,他就想拿旁邊的水盆潑到他頭上。
雖然滿心抱怨,他還是跟着他們一起走了,這種時候如果賭氣一個人留在這裡,不被氣死,也被嚇死。
一個清新的男聲和着吉他遙遙地過來,就像夏日午後一盒舒爽的冰激凌,讓他以爲回到了青澀的大學時代。
“好聽嗎?”
“挺好聽的。”
不知不覺,他和阿峰已經走在了隊伍的最後面,如果不是那一點手電筒的光,如果不是林展嘰裡呱啦的聲音,他會以爲前面走着的就只有一個肖磊。
阿峰牽過他的手,趁着前面的人專心走路,偷偷地親了他一下。
“喂,幹嘛啊?”他小聲抱怨,小心翼翼地觀察前面人的舉動。
“反正大家都知道。”
“還有一個方芳……”
“看上那女人了?”
“說什麼呢?你沒見她看阮俊的眼神。”
“對啊,幾年不見,我不信他轉性了。”
“所以,你就是爲了看他有沒有轉性?”梅花機械地跟着他,心裡越來越不是滋味。
“一半是好奇,想看看他現在變成什麼樣了?”
這句話在梅花耳中顯得特別刺耳,他想甩下旁邊的人扭頭就走,但眼角掃一圈黑漆漆的林子,憤怒的心情被恐懼壓去了一半。
現在他是名副其實的蛆蟲,水衝到哪裡,他就往哪裡滾。
到頭來,才發現自己不過是扮演了替身的角色。
他麻木地盯着前面嬉鬧的兩個人,已經聽不清楚阿峰到底跟自己說了些什麼了!心裡只漂浮着一句話:走是肯定的,只是遲早的問題。
但,這個‘遲早’又得付出多少代價呢?
阮俊的同事很熱情,女孩也有幾個時尚漂亮的,但他完全沒有參與的心情,整個過程都在觀察阿峰和阮俊之間有沒有眉目傳情,或者有沒有趁機訴說分離的情愫。
“你怎麼了?”阿峰碰了他一下手臂,“傻了?”
“啊……哦,沒什麼!”
“又來這麼多語氣詞!”阿峰已經摸透了他的個性,語氣詞代表他心不在焉魂不守舍,更明確地說,他又開始生不知道從哪裡來的悶氣了,他擡手摸摸他的額頭,小聲問,“是不是睡了一覺,着涼了。”
“沒有!”他搖搖頭,發覺阮俊不知什麼時候坐在了阿峰右側,天煞的,有完沒完!他站起身,故意走到林展那邊,看他們打撲克。
“沒想到你會帶他來!”阮俊掏出一支菸,遞到他跟前,“還抽這個牌子嗎?”
“不抽了,口味不對!”
“現在成老闆了,也不會抽這種廉價煙。”
他看了一眼梅花的背影,輕描淡寫地說:“我要戒菸了。”
“以前沒什麼錢,你一天一包,勸你戒掉可以省點錢,你卻怎麼都不肯。”阮俊盯着腳上的球鞋,見旁邊的人半晌不回話,指指上面的牌子,“李寧的鞋子,那時候覺得只有GUCCI-BOSS,G-STAR配得上自己,現在才知道,還是穿的舒服是硬道理。”
“既然已經意識到這一點,就安安心心找個人吧,不管男人還是女人。”阿峰要站起身,卻被阮俊一把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