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玉帶着兩個僕人向比武場匆匆趕去,路上的行人並不很多,大部分族人都已經集中在比武場了,這時除了鼓聲,還傳來陣陣悶雷聲。看見是原長公主來了,人羣給畢玉讓出一條道,畢玉一直向主看臺走去,她看見大酋長還沒有來,主看臺上只坐着族中幾位有地位的長老,在比武場的另一側是祭祀臺,大祭司正在臺子上對着天空不停着揮動着雙手,嘴中則發出奇怪的咒語。祭祀臺下幾名赤着上半身的鼓手在不停地擂動着戰鼓。在比武場的中央一隻鋼鐵怪獸正慢慢地從土中升起,怪獸的上半身已經露出大半,它不停的扭動着上身,張開的闊口中不斷地發出嘶吼,這嘶吼就像陣陣悶雷傳送向空中。有幾個侍衛看到畢玉來了,馬上有人過來把畢玉帶到主看臺前,帕夏正站在臺下,看到畢玉來了,他急忙迎上前說:“你怎麼纔來,你看這怪獸,還真是怪嚇人的。”這時怪獸又發出一陣嘶叫,大地彷彿也隨之震顫。周圍的人羣裡也發出一片驚歎聲。帕夏也不禁嘖嘖稱讚,他伸出手臂攔在畢玉前面說:“估計再有半個時辰毒牙武士就能完全長出來了,已經派人去請大酋長了,你看那邊,盛國的武士也已經等了半天了。”畢玉順着帕夏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見盛國的小王子身穿鎧甲,面帶青銅面具,靜靜地坐在比武場的一側,他身後兩邊站着一同來的盛國的衛士,這些衛士也都身穿鎧甲,頭戴面具,和小王子是一樣的裝扮。由於盛國使者帶着面具,畢玉看不到他的臉,但是從他的挺拔的坐姿上看不出有任何畏懼。畢玉心中不禁生出佩服之情,她對帕夏說:“這個盛國來的使者膽子還真大,看到這麼可怕的對手居然還不跑。”帕夏說:“是啊,大酋長原以爲只要毒牙武士露出頭,盛國使者就會知難而退了,想不到他居然毫不退縮,堅持要跟毒牙武士決一死戰。”太陽越升越高,毒牙武士的上半身已經高出大地,他不停地用揮舞着手臂,彷彿要把眼前的一切都撕碎。這是傳來一陣號角聲,大酋長在一隊侍衛的護送下來到了比武場。他在主看臺正中坐下,揮手讓人把侍衛長叫來,帕夏看到大酋長來了急忙和畢玉分開,一路小跑着奔了上去。大酋長看見侍衛長跑來,他問道:“盛國的小王子還不打算放棄比武嗎?”帕夏把手放到胸前施禮後說:“大酋長,盛國的使者堅持要求比武,他們說決不放棄。”“哼”,大酋長哼了一聲說:“你再去跟他說一遍,盛國和巢族自古交好,這次盛國有難,我們巢族不是不幫忙,如果他肯放棄這次比武,我們可以送他十車草藥以解盛國百姓的病痛。但是巢族的神物也事關巢族的命脈,實在不能隨隨便便就借給他。”帕夏答應一聲連忙去了。不一會的功夫帕夏又跑了回來,他說:“回稟大酋長,盛國王子還是不肯放棄比武。他只是請求大酋長一會能讓他帶來的十名勇士們和他一起上場應戰。”大酋長微微點點頭說:“答應他,他真以爲人多就能有用嗎?真是笑話,一會就要讓他領教領教我們毒牙武士的厲害。”帕夏領命走了,此時陽光已經普照萬物,而毒牙武士的一隻腳也終於邁出了大地,當它把另一隻腳也從地下拔出時,毒牙武士狠命地在地上跺了一下,大地發出了一陣顫動。比武場四周即時安靜下來,所有人都屏息凝氣,只見毒牙武士揚天嘶叫,天上猶如響過一陣滾雷,不知爲何天邊此時也霎時出現一片翻滾的黑雲,黑雲中隱隱地透出一股殺氣。這毒牙武士的外形很像一隻直立的巨大蜥蜴,身上有一層鋼鐵鱗片,腹部兩邊是堅硬的肋條,前肢上長着兩個五指利爪,粗壯的後肢直立而起。身後還拖着一條粗粗的尾巴。它的頭並不大,嘴巴只是一道寬大的裂縫,裡面吐出細長的頂端分叉的舌頭,外翻的大鼻孔不斷噴出熱氣,一雙小眼睛幾乎長到了頭頂。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毒牙武士的身上,沒有人注意到盛國的王子已經來到了比武場中央。他手持一把鋼刀,渾身的鎧甲在陽光照耀下熠熠發光。身後的十名勇士也同時圍住了站在比武場中央的毒牙,一場惡戰終於開始了。
這十名勇士穿着和王子一樣的鎧甲,有人手中握着鋼刀,有人手中握着長矛,在一陣吶喊後他們輪番衝上去與毒牙武士廝殺。鼓聲,滾雷聲和廝殺聲交織在一起,鋼鐵怪獸,鋼鐵的盔甲以及十幾把鋼刀和長矛在陽光下不時反射出耀眼的光芒,比武場外面的人都看得目瞪口呆,大酋長也不禁看的張大了嘴巴。毒牙武士雖力大無比,但身軀笨重,行動遲緩,而盛國勇士並不與其正面交鋒,他們圍在毒牙四周,不時從後面和側面偷襲,鋼刀打在鱗片上發出鏗鏘之聲。毒牙武士腹背受敵,被砍殺的急躁起來,他的一雙利爪在空中不停地揮舞着。雙方打鬥了一個多時辰,都沒有絲毫退縮的樣子,巢族的人漸漸的開始轉爲盛國的武士們喝彩,每當盛國勇士巧妙地躲開毒牙的利爪,或者是一名勇士把鋼刀砍到毒牙身上,碰撞起四濺的火花時,四周都爆發出一陣喝彩聲。 大酋長漸漸有些坐不住了,他沒想到盛國的勇士能有如此強的戰鬥力,時間漸漸到了正午時分,強烈的陽光照的有些刺眼,有人給大酋長拿來一把大傘遮擋陽光,大酋長不耐煩地揮手讓他們退下,他沒有想到盛國的勇士能堅持了這麼久,他心裡明白正午是毒牙武士功力最強大的時候,隨着陽光一點點減弱,毒牙武士的威力也會慢慢消散。不知何時天邊的烏雲慢慢的飄了過來,擋在灼灼的日光之下,酷熱之中飄過一絲涼意,有侍從給大酋長送來了水和食物,但大酋長還是不煩躁地揮了揮手,他把帕夏叫過來說:“你趕快去大祭司那裡問問這片烏雲是怎麼回事,讓他想辦法趕走這討厭的烏雲。”帕夏連忙向比武場對面的祭祀臺跑去。大祭祀在毒牙武士從土裡鑽出來後就停止了誦唸咒語,他此時坐在祭祀臺下神色凝重。鼓手們在太陽曝曬下已經大汗淋漓,鼓聲漸漸混亂和衰弱下去。帕夏把大酋長的話傳給大祭司,大祭司說:“我也看到了,這恐怕是盛國人帶來的巫師在做法,烏雲擋住太陽的光芒能減少毒牙武士的功力。”“可是我一直在監視這些盛國來人,他們今天全部都來到了比武場,沒有拉下一個人。”帕夏說道,“大祭司,大酋長就是讓你想想辦法趕走這片烏雲。”大祭司於是重新帶上祭祀時帶的面具,他走上高高的祭祀臺頂,手中揮動着權杖開始頌唱。
由於烏雲的遮擋,毒牙武士的步履變得有些遲緩起來,在受到不斷打擊下,腳步變得踉蹌,巨大的身軀也搖晃了一下險些栽倒。大酋長的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他後悔自己答應讓盛國勇士全部上場的決定,他想如果只是盛國王子一個人決不能支撐這麼長時間。不過好在在大祭司不斷誦唱之後,烏雲漸漸散去,毒辣的陽光重新從頭頂直射下來。毒牙武士也彷彿重新獲得了力量,他長嘶一聲,把尾巴狠狠甩向四周,有一名勇士躲閃不及被掃倒在地,毒牙武士緩緩轉身擡腳向這名倒地的勇士身上踩去,千鈞一髮之際,旁邊的兩名勇士及時趕到,他們把倒地的武士架了起來,躲開了毒牙的踩踏,周圍的人羣也不免發出一陣驚呼聲。大酋長不禁把自己的大手一揮,嘴裡“嗐”了一聲,對毒牙武士錯失這麼好的機會感到惋惜,但是他認爲盛國勇士也已經支撐不了多久了,他把身體重新坐回椅子裡,強烈的陽光照的他不禁迷起了雙眼。侍衛們趕緊給他重新端上食物和酒水。
時間一點點過去,雙發依然難分高下,周圍巢族的民衆都已經支持不住了,很多人選擇席地而坐,他們用隨手摘的芭蕉葉扇着風或者放到頭上遮擋陽光。場上爭鬥的節奏也變得緩慢下來。受傷的盛國勇士被同伴攙扶下去。盛國王子也調整了作戰方案,他把帶來的十名勇士分成兩組,輪換着上場以節省體力。他知道只要能拖到太陽落山,毒牙武士就會重新化爲泥土。此時比武場上人數雖然少了一半,但是他們的活動空間也大了許多,打鬥了半日,他們對於毒牙武士的招數也已經熟悉了,毒牙武士的利爪和尾巴也無法繼續發揮威力。盛國王子的計策果然奏效了,時間被一點一點拖到了旁晚。大酋長雖然急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但是他也想不出有更好的方法。看到毒牙武士動作越來越遲緩,步履越來越踉蹌,盛國勇士們反而越戰越勇,當看到太陽西斜後,他們重新集結在一起衝上戰場,那名受傷的勇士也不甘人後,重新站起身參加了戰鬥。毒牙武士漸漸支撐不住,在幾把鋼刀同時砍到它身上時,一時沒站穩轟然倒在了地上。它拼命掙扎着重新站起來,但是身體還沒站穩就又被打到在地。毒牙武士這次是仰面倒在地上,它的四肢在空中拼命揮舞,嘴裡則發出哀鳴之聲,分叉的舌頭上滴下奇怪的粘液,粘液落在大地上,土地變成了黑色,它扭動着身軀半天也翻不過來。大酋長已經氣的站起身來。他拍着面前的桌子大喊着:“起來呀,你這個廢物。”桌子上的杯盤食物都被震的跳了起來。太陽終於落山了,躺在地上的毒牙武士慢慢的,一點一點被大地重新吸了回去,地面上只剩下一道細細的裂縫,裂縫下面依舊是那個遠古怪獸的毒牙,這顆毒牙的功力已經被消耗殆盡,它從此再也不能幻化成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