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此,雲鬆並未有太多自滿,內心中依然平靜,這都只是些初級的煉丹手法,根本入不了他的法眼。
想當初,莫師將他領入修行一途,武道、丹道都親自傳授與他,雖以師徒相稱,但莫師卻視他爲己出,若不是莫師,就沒有現在的他了。
只是,世間的美好總是轉暫即逝,在與莫師相處了一段時間後,莫師便留下他獨自一人走了,只是這一走,便是歸期淼淼,轉眼間,這麼多年過去了,也不知莫師是生是死,隱約中,雲鬆記得好似臨行前莫師曾與他這樣說過。
“小子啊!世界之大遠非你所能想象,若是有一天我不在了,不用去找我,記住,好好地活下去,不要給爲師丟臉,否則我饒不了你”。
“師傅?”
“少廢話,還有,收起你那貓尿”。
雲鬆還想發問,想問問莫師究竟是要去哪?爲什麼不讓去找他?還要他好好地活下去,可只見莫師只顧着擡頭看着天空一陣發呆,再一次喃喃道:“小子啊!若有朝一日你能將這片天空打碎,或許,或許你我師徒會有重聚的一日”。
話語中透露着一股滄桑,俞到最後話音俞小,以至於雲鬆只聽清了前半句,至於後半句則含糊的掩蓋過去了。
“打碎天空?真有人能將這天空打碎嗎?”
那時,雲鬆還處在懵懂的孩童時期,莫師的話,頓時令他陷入深深地不可思議之中,只顧着盯着天空埋頭苦思。
“呵呵呵~有的,有如此實力的大有人在,別瞎想,時間不早了,今天收穫不錯,走,今晚給你做好吃的”,莫師說着就揚了揚手中的魚籠。
“走咯~回家做飯去咯~”
直至莫師離去,雲鬆才幡然醒悟,原來莫師早已做好了離開的打算,雲鬆也曾四處尋找過莫師的蹤跡,但莫師就好似人間蒸發了般,毫無音訊。
時間匆匆,轉眼間,半天就這樣過去了,累了他就稍作休息,等恢復好了他就繼續煉丹,如此,十份制的活血丹就被他煉製完畢,期間,無一絲誤差,一切都水到渠成,且,越到最後,雲鬆就愈發得心應手起來,相較於之前,進步巨大。
十份制的活血丹就是五十枚,且每一枚都是十成藥力,這等煉藥水平,若是此時四周有人的話,足以驚掉他們下巴。
雲鬆不緊不緩地將丹藥裝入玉瓶中,隨後沉心閉目,雙手抱元,再一次進入到恢復當中。
約莫一炷香後,雲鬆便再次甦醒了過來,此時的他,雙目炯炯有神,精氣神也已達到了最佳,並且壯大了數分,雖不怎麼明顯,但這一細微變化還是被他給捕捉到了。
雲鬆隨意舒展了一下筋骨便又要開始煉丹了,這一次他要煉製的是二品破界丹,雖只是二品丹藥,但在靈雲城這種小地方已經是少之又少,每次有二品丹藥出現,必會在靈雲城內掀起一場不小的轟動。
與活血丹相比,煉製破界丹的手法要複雜不少,就算雲鬆擁有堪比地境強者的神識之力,也有些力不從心,饒是如此,可他依舊是做到了行雲流水,一氣呵成,毫無一絲晦澀之感。
這還有賴於他那豐富的煉丹經驗,否者這一爐必然毀了。
時間匆匆,衆多靈藥在紫色的炙烤下化爲一團團晶瑩的藥液,直至最後一株靈藥提煉完畢,提取藥力這一步纔算完畢,而云鬆也已汗漬密佈,大汗淋漓。
接下來便是融丹了,雲鬆深呼一口,隨後控御着更多的神識之力往那寶液涌去,並手中法決連連掐動,隨着一道道玄奧的符文接連融入,爐內溫度也在一點一點升高,藥力也愈加凝實,漸漸地,開始有了丹藥的樣子。
不過,這一過程中,卻無一絲丹香溢出,完全被雲鬆封鎖在內。
終於,在大約又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後,只見雲鬆一揮手,丹頂翻飛,再手一招,便有一道青芒自爐內飛出,隨後便落入雲鬆的手中,一式五枚,皆晶瑩剔透,光彩耀人,顏色異常純粹,到了這會,纔有一股淡淡的清香撲鼻而來。
又是十成藥力,又是百分之百的出丹率。
雲鬆也沒多想,在將丹藥收入玉瓶後便進入到恢復中去了,就這樣,一個下午的時間他便將所有的破解丹都煉製完畢,期間,倒也沒有出現什麼誤差,一共二十五枚,皆爲十成藥力。
時間也已到了傍晚,這幾日一直忙於煉丹,使得精神一直處在緊繃的狀態,雲鬆深知欲速則不達,萬不可急於求成,是時候該放鬆放鬆了。
一番梳洗過後,再換上一身乾淨的衣裳,頓時全身心都跟着舒緩了起來。
知啦一聲,雲鬆推開房門,走入院落之中。
今夜,微風習習,深空星辰密佈,一輪明月懸掛當中,灑下道道銀輝,爲這片大地披上淡淡的銀裝,前方的一汪小池塘,塘中有白蓮綻放,晶瑩的露珠灑在枝頭,霧氣朦朧,不時隨風擺動,好動的螢火蟲也耐不住寂寞,打着燈籠四處飄飛,一閃一閃,流水潺潺,蛙聲陣陣,一旁的銀鐵樹也在嘩啦啦作響。
在柔弱的燭光中,雲鬆踱步來到樹下,隨後便一屁股坐在石椅上,細細體會着這難得的靜謐。
人之一生,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不論是富足還是窮困;不論是成就千古霸業還是野草一縷;不論是捨身取義還是背信棄義;不論是......但大多數都在爲各種忙碌而四處奔波,不得安息,而他們所爲的便是這片刻安寧,只是鮮有人明白“無慾則無求”,這片刻安寧一直都在我們的身邊,這是大自然對我們無私的饋贈。
只是,今晚的靜謐有些許不同,像是多了一股死寂,或者說是殺氣。
“唉~難得有一絲閒暇,只可惜又被這些雜魚給攪擾了”。
原來,雲鬆早有察覺,一番思量後便將神識散發開去,對這四周進行掃視了起來。
對方氣息隱蔽得極好,由此可知,來人應該不會是一般的武者,但云鬆的嗅覺何其明銳,小小伎倆又豈能逃過他的法眼。
一共兩人,房頂一人,後天八重,假山後一人,後天九重,只是此人氣息有些虛浮,看來是剛突破不久,來人皆以黑布遮臉,顯然是來者不善。
“這二人氣息好陌生,究竟是誰想要殺我?”
雲松紋絲未動,但心中卻活絡了起來,但仔細一思量,雲鬆心中就立即有了答案。
目前,唯有劉家與雲天母子與他有仇,且還是血海深仇,雖不知是哪一方想致他於死地,但絕逃不了干係。
“我雲鬆雖不是惡人,但也絕非善茬,既然你們敢找人來暗殺我,這也是時候該收些利息了,否則你們還真當我雲鬆好惹,那麼,就拿你二人先開刀吧!”
如今,雲鬆實力爲後天二重天中期,一身蠻力就已有三萬斤,且他體質強悍,堪比二品靈器,元力濃厚,遠非常人能比,要擊殺這二人已經綽綽有餘了。
這二人還躲藏在暗中尋找着下手的機會,卻不知雲鬆已經發現了他們,死神已悄然來臨。
只見,雲鬆雙腿猛然發力,隨後便凌空躍起,原地只留下一道虛影,速度極快,似一陣風,一步橫渡十數米,眨眼間就已來到屋頂,在那人驚愕之餘間便是一拳轟出。
雲鬆之所以這般,主要是想給那人一個措手不及,憑他的實力,即便不能將之擊殺也能將其重傷,去掉一人,那麼接下來的戰鬥就簡單的多了。
那人顯然是沒想明白雲鬆是如何發現了自己,並在一瞬間攻向自己,作爲一名資深的刺客,自小就經歷過嚴格的訓練,暗殺與隱蔽手法遠不是一般人所能比擬,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必須一擊致命,可雲鬆卻大大超乎了他的預料,那速度,那敏銳的洞察力,每一樣都令得他暗暗心驚。
看着那急劇逼來的一拳,頓時瞳孔猛縮,一股涼意不由自主地襲遍全身,充斥着濃濃的死亡氣息。
可畢竟,這些人都是在刀口上舔血的兇殘狠辣之徒,即便是死亡關頭也能保持着理智,只見那人先是一愣,一愣之後便雙腳猛然發力,隨後其整個人就倒退了出去。
“轟~”
恐怖的力道直接將屋頂轟出一個大洞。
一擊落空,那人本是緊繃的眉梢不由舒緩了一絲,可雲鬆又豈能給其喘息的機會,只見他嘴角輕挑,露出一絲玩味的笑意,隨即往前一步跨出,下一刻,便再一次逼近那人眼前,沒有猶豫,一拳朝其轟去。
那人都還未站住腳跟,便見雲鬆再次臨近於眼前,他知道雲鬆的速度很快,沒想到來得竟如此之快,根本不給他一絲喘息的機會,若說先前雲鬆給他帶了些許驚訝,那麼現在就是驚嚇了。
肅殺而又冷冽的氣息將之完全籠罩,殺意之濃超乎想象,饒是手上已沾染上不少人鮮血的他也不禁渾身一顫,像是他如今面對的不再是一個人,而是一頭嗜血的遠古兇獸,寒意流遍全身。
無論如何他也想不明白,明明只有僅僅十來歲的年紀,爲何殺氣會如此濃烈,竟壓抑得他快喘不過氣來。
死亡在急劇靠近,慌忙中,那人拼了命似地連連蹬動雙腿,想以此來躲過雲鬆的致命一擊。
可是,他終究還是低估了雲鬆,來者之快不可想象,看着那急劇逼來的一拳,那人深知躲是躲不過了,於是心中一狠,雙手交叉,元力全力催動,瘋狂地往雙手中直直涌去。
“嘭~”
一聲炸響忽然響起,裂地一拳終於到了,結結實實地轟擊到那人的手上,攜着一股狂暴的力量噴薄而出,仿似周圍的空氣都要被這一拳打爆。
“咔嚓~”
“啊~”
“噗~”
一拳過後,那人手臂應聲繃斷,並淒厲的嘶吼了一聲。
只見,一節節白色的骨頭破開皮肉飛射而出,沒有骨頭的手臂已經嚴重變形,軟趴趴搭拉在他的身上,不僅如此,恐怖的巨力直接侵入體內,骨骼以及五臟六腑都被這一拳震得粉碎,夾雜着鮮血自嘴裡噴涌而出,。
其後,其整個人直接倒飛了出去,在空中滑行了十數米後便砸向一旁的石牆,石牆轟然崩塌,人,在地上擦拭出去好一段距離後就停了下來,也不見任何動靜了,應該是死了。
只是,在冰冷的月光下,依稀可以看見他那雙瞪圓且滿含恐懼的雙眼,渾身鮮血淋漓,格外瘮人。
從雲鬆發現兩人,再到出手擊殺其中一人,這一切僅僅發生在一兩個呼吸間,高手過招即是如此,分秒必爭。
至此,假山後的那黑衣人也終於反應過來了,可是事情已成定局,想出手也已來不及了,直至最後那人也沒出來,而是躲在暗中略有些呆滯地看着雲鬆,眼中盡是驚駭之色。
略微感知了一下,發現那人已經氣絕,雲鬆心頭頓時感覺放鬆了不少,握了握拳,眼中流露出一絲滿意之色,劉海已不是他的對手了。
雲鬆立於房樑之上,轉過頭來看向那藏匿在假山背後之人,淡淡說道:“人都死了,你還打算就這樣一直藏着不出來?”
話落,那人自知是藏不住了,於是便從暗中走了出來,現身後,也不見任何動作,而是直直注視了雲鬆數個呼吸後才沙啞地道:“你~很不錯,確實今我有些意外,小小年紀竟有如此實力,同齡之中足以自傲了,只可惜,你遇到了我,我可不是那個廢物”。
說着便朝着遠處那屍體看了一眼,看來話中所指就是此人了,隨後繼續道:“如今只剩下你我二人,殺了你,功勞都是我的”。
雲鬆也不懼此人的恐嚇,而是淡淡地道:“呵~是嗎?那你大可試試,不過,相比於你的性命,我倒是對是誰指使你們來殺我的更感興趣,現在說,還來得及”。
雲鬆的話頓使那人一愣,隨後冷冷笑道:“哼!大言不慚,小子,我對你很瞭解,煉體九重,這些年來一直以廢物之名來掩藏自己的實力,雖不知你究竟爲何?但憑你也想擊殺我?實在是天大的笑話”。
“不過,見你細皮肉嫩,多少有幾分俊俏,待會在我擊殺你之前定會好好蹂躪你一番,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哈哈哈~”
此人目光中充滿了淫邪,就像是惡狼碰上了綿羊一般,兩眼直勾勾地盯着雲鬆並不停掃視了,似要將雲鬆看穿。
看着此人淫穢的嘴臉,雲鬆心中一陣噁心,心想,這世間怎會有這樣的極品,竟還讓自己給遇上了,不過,敢打他的主意,那就是——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