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十個小時的工作,俺老晴以後可以改叫老黃牛了。!。
星辰戰將組成的空間,同樣沒有脫離這個範疇,其構成能量正是脫胎於十種基本屬性的先天靈氣中的九種——如果加上他們自己靈魂中的魂靈氣,剛好是第十種,但用來戰鬥的只有六種,也正是這一點引發了雷烈的懷疑,進而讓他找到了攻破這處空間的機會:土性厚重,主承載負重,磁性吸附,主聚集凝結,風性靈動,主聯接溝通,這三者,便是所有領域結合爲一體的關鍵,只要破壞掉其中之一,就可以重創空間,如果全部破壞,空間便會土崩瓦解。
通常情況下,這九處領域結合形成的空間足以應對帝級強者,卻偏偏遇上了雷烈這個對空間,世界和能量演變熟悉無比的大行家。論實力,雷烈並不比九個星辰戰將的合力要強,就算有境界優勢,想要將之擊殺也並非易事,想不到後者最強的殺手鐗卻成爲了他獲勝的契機,九人如果有知,不知道會作何感想。
雷烈這一戰勝得並不輕鬆,全身上下少說被對手擊中了幾千次,大大小小的傷口也有近百處,換做另外一個人,早就沒命了,儘管有星光恢復體力,修復創傷,那種來自精神上的疲憊卻是難以消除的。高層次的武者的戰鬥,絕不是蠻力的比拼,一剎那的勝負,往往是上百次推演思考的結果,一場場以弱勝強,以寡敵衆的戰鬥下來,就算是雷烈也免不了有些心神疲累。
然而對手並不打算給他喘息的機會,九名王級戰將剛去,又是九道星光降下,然而令雷裂意外的是,這一次,他的對手並沒有顯出身形。九道似有若無的氣息圍繞在他的身邊,在出現的同時,一道淡淡的光幕已然籠罩了他的身體。“魂域開啓,魂戰,起!”同一時刻,九聲斷喝異口同聲地響起,聲音整齊劃一,好像事先演練過無數次一樣。
“呼!”雷烈眼前的景象倏然一變,星空映照下的搏殺場已經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近乎混沌的空間,沒有顏色,沒有方向,也沒有時間流逝的感覺,一切都彷彿靜滯不動。然而就在這靜謐中,雷烈卻可以感覺到,那一股股凝聚到有如實質,好似海潮般向着自己的心神涌來的殺氣。
“赤字元嬰,維我心燈,赤子元嬰,維我心燈……”足以摧毀任何王級武者心志的殺氣衝擊下,雷烈抱元守一,默默唸誦着靜神心訣,心神在剎那間化作萬古不變的磐石,任由風吹浪打,始終巋然不動。這處空間壓制的只是實力,靈魂卻不會受到什麼影響,刀魂重鑄之後,單以靈魂的強度而論,下界宇宙中能超過雷烈的屈指可數,但此時敵人躲在暗處,在沒有尋覓到其蹤跡之前,卻是隻能採取守勢,以不變應萬變。
“天地萬物,無不可殺!”轟雷般的吼聲突然在混沌中響起,卻沒有確切的方向,彷彿是從上下八方同時傳來,一聲出口,萬聲迴應,霎時間,整個空間全都回蕩着這震耳欲聾的巨響:“天地萬物,無不可殺!天地萬物,無不可殺……”迴響越來越密集,到了後來,已經聽不清其他的聲音,只能聽到一片片的“殺!殺……”
在這聲音響起的同時,原本只是漫無目的地亂衝亂撞的殺氣突然一頓,緊接着如同得到了號令的士兵一樣,開始飛速集合列隊,並在頃刻間完成了集結。下一刻,整隊完畢的殺氣排山倒海般向着雷烈的心神衝來,那一片片的殺聲彷彿是一陣陣戰鼓,統一指揮調動着它們的行動,讓這些殺氣和人類的軍隊一樣組成了攻擊的戰陣,猛烈卻絲毫不顯雜亂地發動着攻擊,威力和帶來的威脅陡然提升了十倍。
“斬天,斬地,斬萬物,斬斬斬斬斬……”對手顯然是要以這些殺氣作爲工具進行較量,儘管以往從沒有見識過這種手段,雷烈卻絕不會因此而示弱。一連串的斬字聲中,一道道蘊含着精神力量的刀光雨點般飛射而出,每一刀都會斬滅一股甚至更多的殺氣,更有若干刀光衝破重重阻礙,飛向混沌的深處,向推測中存在敵人的方位發起着攻擊,卻全都如泥牛入海,毫無半點的反應。
殺氣這東西說起來神秘,其實無非是殺戮意志通過精神力量的具現化:如果一個人屠殺了足夠多的生靈,其精神就會自覺不自覺地受到殺戮意志的影響,此時散發出的精神力量,就會或多或少地帶有殺氣,除此之外,一個人如沒殺過人,但靈魂足夠強,當其產生殺心時,同樣也會產生殺氣。總體而言,實力越強,意志越堅定,殺過的人越多,產生的殺氣就會越純粹,越渾厚,一些殺人盈野的武者,甚至只憑外放的殺氣就可以讓一個城市的人變成白癡。
雷烈此時面對的殺氣無疑就是這一種情況,每一股殺氣都充滿着兇殘,彪悍,狂野,霸道的氣息,普通人哪怕只是站在邊緣,感受到這些氣息,也足以被嚇得肝膽俱裂而亡,成千上萬的氣息綿綿不斷地衝擊之下,帝級的武者也不敢說一定能完好無損地承受下來。雷烈如果恢復到全盛時期,可以把刀魂的力量完全發揮出來,做到身心合一,化爲長刀,絕對可以輕易消滅這些殺氣,但此時,只能與對手陷入相持之中。
雷烈的對手將這場戰鬥稱爲魂戰,從某種意義上講,這確實是一場別開生面的戰爭,心神是統帥,意志是軍魂,而便雙方的精神力量是士卒。沒有硝煙戰火,沒有刀光劍影,也沒有屍山血海,但兇險之處更勝於此,不管是雷烈還是對手,失敗的唯一下場就是被對方重創精神力量,輕則靈魂受損,重則神魂俱滅。
爲了獲得勝利,雙方各出奇謀,分割包圍,正面直擊,迂迴側翼,誘敵深入……每當一方獲得了短暫的優勢,另外一方便會馬上還以顏色,扳回局面,從戰術層面來講,其統御能力即使俗世最優秀的兵法大家也要自嘆不如。
“這兒的環境顯然對對手們有利,至少,他們在這裡可以直接鎖定想攻擊的目標,而我卻不行。”雷烈暗暗思忖着,到了這時,他已經不再奢求能夠撞大運攻擊到真正的對手,他開始把所有的刀光都集中在身邊的戰場上,精打細算地利用它們中的每一個成員,只有在必要的時候纔會進行補充。
“這樣打下去,他們可能會耗盡所有的力量而失敗,但誰也不敢保證一定會這樣,這裡畢竟是他們的主場,存在的變數太多。”下一刻,雷烈突然人刀合一,全身包裹在刀光中,閃電般射向混沌深處。
要想從一個空間脫離有兩種辦法,一是用強大的能量撕開空間壁壘,二是將速度提升到空間容納的極限,進而擺脫其束縛。不管魂域是何種性質的空間,終究還是要受到這個宇宙的法則約束,只要雷烈不斷加速,終究會有脫離此地的一刻,況且他在這裡快速飛行,那些隱藏在暗處的對手爲了繼續保持攻勢,勢必要重新調整和調動殺氣,這樣一來,暴露的可能性就會大爲增加,而只要找到了對手的蹤跡,他就能擺脫這種只捱打不能還手的被動局面。
“轟!”就在雷烈急速飛出的同時,四面八方涌至的殺氣突然重重地撞擊在一起,而後在一剎那間融合爲一,化作一條無形有質的殺氣長河,在雷烈身後呼嘯着銜尾急追。而就在同一時刻,隨着一陣空間波動的泛起,混沌中突然涌出了若干條同樣的無形殺氣長河,從不同方向向他合圍而至。
“空間摺疊!”感受着身邊的變化,雷烈心中不禁一凜。以他對空間的瞭解,當然分辨得出,這一條條一模一樣的殺氣長河,實際上都是一條,然而通過一系列複雜到了極點的空間變化,這條長河卻可以同時出現在不同的方向,就好像把一塊布摺疊起來,然後把一根針插在上面,這根針就可以同時貫穿布的不同平面一樣。
儘管整片混沌空間看起來只是泛起了微弱的波動,雷烈卻可以百分之百肯定,這處空間不知已經被摺疊扭曲了多少次,這一份實力,即便他在全盛之時也做不到,此時的他,已經徹底處在了殺氣長河的包圍之下。如果把殺氣長河比作一束光,摺疊之後的空間便是一面面設計好角度的鏡子,光還是那道光,經過反射後,落在物體上的亮度卻會大爲增加,這一刻,儘管雷烈面對的還是那一條長河,受到的攻擊力卻不知增加了多少倍。
“刀斬天地,斬!”眼中精光閃動,雷烈包裹在刀光中的身形猛然加快,速度在轉眼間提升了數倍,在所有的殺氣長河合圍之前向前激射而去,在不到半息的時間裡掠過數萬裡的空間,重重撞在了正對自己的一條長河之上。
不管殺氣長河有多麼雄厚,能夠與對手接觸的面積始終有限,再多的力量也不可能全部發揮出來,空間摺疊並沒有增加殺氣長河的總量,只是使之可以同時從不同方位發起進攻,等於增加了發揮力量的空間,但同時也意味着削弱了後力。雷烈很清楚這一點,自然不可能任由對手形成合擊之勢,既然對方要以多打少,那他就各個擊破。
“轟!”肉眼可見的衝擊波在刀光與殺氣長河碰撞的一刻迸發出來,向四面八方席捲而去,在混沌中攪動出滾滾波濤,在這場硬碰硬的較量中,雷烈終究還是佔據了上風,長河潰散的同時,刀光卻依然頑強地堅持了下來。隨着源源不斷的力量注入其內,原本已經黯淡的刀光頓時再度綻放出耀眼光華,隨即在雷烈的御使下向着另外一條長河飛去,十幾息的時間內,被擊潰的殺氣長河已經達到了七八條,合圍之勢被徹底打破。
就在雷烈大戰四方,所向披靡之際,一絲似有若無的精神力量悄然自混沌中探出,如同捕食獵物的毒蛇,耐心而毫無聲息地接近着他。最終,當他再度擊潰一條長河的同時,這一絲精神力量猛然如閃電般射出,並在雷烈反應過來前沒入到他的體內。
“九轉煉魂!”仍然是九個整齊劃一的聲音,不過這一次是從雷烈的體內傳出,緊接着,九種不同顏色的光芒從他的身體出,在身外形成了九道不同色光組成的光環,與此同時,雷烈本人如同被點住了穴道,再也動彈不得。下一刻,九道光環上的光芒突然自上而下地變得熾烈起來,而當最下方一道光環也徹底亮起來之時,最上面的光環的亮度突然再度增加,然後循環往復,彷彿永遠也沒有休止。
九道光環逐次變亮的同時,雷烈卻在承受着前所未有的磨鍊:先是陣陣劇痛,難以忍受的劇痛如潮水般向他襲來,以他刀山血海廝殺過來,受過不知多少次傷害練就的承受能力,此時卻依然被這好像從全身各處同時傳出的劇痛折磨得面孔扭曲變形,那滋味,就好像千萬把鋼刀同時在刮動全身所有的骨骼,不光痛到骨子裡,更是連靈魂也好像在承受這劇痛。
然而這還只是前奏,片刻之後,就在痛感消散的同時,奇癢無比的感覺襲向雷烈的全身,和劇痛相比,這種劇癢更加令人無法忍受。剎那間,從內臟到骨髓,從皮膚到肌肉,雷烈的每一個部位都在產生和傳遞着癢感,這種感覺,足以令人恨不得就此死掉,偏偏全身都被光環束縛着,這種期待也成了一種奢望。
奇癢之後是酸澀,一種好像全身的骨頭和牙齒都爲之變得酥脆的酸澀,然後是麻木,讓人神志快要崩潰的麻木,隨後是腫脹,使人忍不住想要在全身戳出幾千個洞,好讓體內壓力釋放出去的腫脹感。在這些之後,則是徹骨的奇寒和好像能融金化鐵的高熱,最後兩樣襲來的感覺,卻是來自於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