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想着魔域君主引動至高雷劫,甚至是渡過雷劫的方法,對不對?”恆古之主直截了當地說道:“不光你想,我也想,那些星域之主來到恆古,固然是爲了抹殺魔域君主,另外一方面也是爲此而來。\”
“大浩劫是劫數也是機遇,現在至高意志不知出了什麼問題,對下界的束縛大爲鬆懈,如果能夠得到魔域君主的方法,趁着這個機會,未必沒有可能直入至高。但機會再好,也要有命享用才行,恆古星域的實力,在諸星域中最多排在中游,上有那些霸主級的存在,下有其他星域虎視眈眈,偏偏雷池就在恆古之內,身爲地頭蛇,我們早就不知吸引了多少目光,這種時候先出頭,百分之百會變作出頭的椽子。”
“主上的意思是……我們先不出手,等着其他人打頭陣?”赤炎老祖若有所思看着恆古之主,有些遲疑地說道:“可是主上也說過,我們是地頭蛇,就算是不想出頭,恐怕也會有人找上門來,這計劃恐怕……”
“誰說我們要等別人打頭陣?”不等赤炎老祖說完,恆古之主已經打斷了他的:“雷池在我們的地盤裡,近水樓臺,我們當然要先動手。傳令下去,三天之後,所有煉空境以上的大能,全都在雷池的外圍集合,和我一起動手,攻破雷池外圍的禁制。”語氣斬釘截鐵,透着不容置疑的威嚴,下一刻,不等衆大能迴應,一股無可抗拒的力量已然包裹了他們的身體,將他們移出了這隻有恆古之主一人才知曉座標,能夠自由進出的神秘空間。
隨着諸多星域之主的到來,陰陽導引分化雷池的周邊已然徹底變成了禁區,儘管這地方位於恆古星域之內,但到了如今,來自恆古的大能們卻甚至連靠近的資格都沒有:先期到達的幾十位星域之主,早已聯手在雷池的四外佈下了重重禁制,除了他們以外的任何人想要闖入,都會在第一時間被無情地抹殺掉。
在這些禁制的外圍,則是來自不同星域的大能們的駐地,這些平時難得一見的碎空境大能,而今卻好像變成了路邊的大白菜,按照所屬陣營的不同,多則過百,少則幾十地聚在一起,總數加在一起,少說也有幾千人。恆古星域雖然算是地頭蛇,實力在百多個星域裡卻遠遠排不上號,硬是被擠到了一個角落裡,雖然遠遠算不得墊底,但和先前幾十個大能封鎖佔據整片雷池周邊的輕型相比,反差卻不可謂不大。
諸星域在誕生了各自的星域之主後,很是曾經交戰了一段時間,儘管在魔域君主這個大敵的威脅下捐棄了前嫌,但正所謂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駐紮在雷池周圍的大能們,依然保持了高度的警惕,各自駐地的附近更是禁制無數,以防有人突然發難,恆古星域也不例外。然而此時此刻,戒備森嚴的恆古駐地卻徹底放開了禁制,儼然不設防一般,來自各大星域的大能們,全都聚集在這不起眼的角落之內,彼此之間居然相安無事。
“恆古兄可曾準備好了?”處在諸多大能層層保護下的駐地核心,一個相貌清癯的老者笑吟吟地問道:“我等三十二個星域之主,加上麾下兩千三百九十三名碎空境大能,全部聽從兄臺調遣,只要恆古兄一聲令下,隨時都可以出發。”
煉化了星域之心的同時,每一個星域之主原來的名字都會自動從所有人的腦海裡抹去,從那一刻起,他們唯一的名號就是宇宙賦予本星域的稱呼,如果他們隕落,這個稱呼將會自動傳給他的繼任者,而關於他們的一切,則會永遠從人們的記憶中間消失殆盡,存在的痕跡也會消失。這老者也是星域之心的得主之一,實力卻遠不如恆古之主,星域之主強者爲尊,稱後者爲兄也是情理中事。
“諸位如此信任,在下必定不會讓諸位失望。”恆古之主一臉淡然,彷彿對接下來的行動早已有了十足把握:“等破開外圍的禁制,捉住魔域君主,如果真能逼問出引動並渡過雷劫的辦法,一定會與諸位分享。”說着一腳踏出,率先向雷池外圍行去,衆多星域之主急忙率領手下大能緊隨其後,片刻的工夫,已經穿過了星域之主們自己佈下的重重禁制,到了最外層的符文近前。
星域之主們精明無比,雷烈設下的符文雖然隱秘,卻依然沒能逃過他們的感知,只是卻被其當做了魔域君主留下的後手。這些人都是老得不能再老的狐狸,沒有絕對的把握,誰肯消耗自己的實力,去破解這隱隱散發着恐怖氣息,顯然威能無窮的防護,卻爲別人做嫁衣裳?加上從雷池中傳來的氣息判斷,魔域君主要達到引動雷劫的地步,少說還要幾十年,因此一個個竟是誰也不急,只是在雷池周邊宣示自己的存在,以求在未來獲得好處時能分得一杯羹。
雷池是恆古之主的手下們最早發現的,誰也不知道他對這雷池的秘密掌握了多少,如今公然宣稱可以破解其外圍的防護,這些先期到達的星域之主們,心中的信任和懷疑卻是五五之分。不過蛋糕自然是吃的人越少越好,如果能在其他人趕來之前獲得魔域君主的秘密,他們當然人絕不會傻等別人,左右這次的行動是以恆古之主爲主,他們都只是輔助,就算失敗也不損失什麼,反倒可以削弱一個競爭對手,這些人同意這次行動,幾乎全是存着這種心思。
兩三千名碎空境大能,三十多個星域之主,在距離符文幾十萬裡的地方排列出一個尖銳的錐形,而恆古之主本人,就站在錐尖的位置上,看着眼前彷彿空無一物的虛空,後者的神色突然變得無比凝重。下一刻,恆古之主深吸了一口氣,一道流光隨即從他的頭頂激射而出,隨後在虛空中急速漲大,頃刻之間,已經化作了一柄金光閃爍的巨斧,其上無數符文流轉游動,一股古樸厚重的氣息隨之迎面壓來,幾乎令這些下界頂尖的存在心神爲之失守。
“是破空斧,難怪他有把握可以破開這屏障!”一個星域之主失聲驚呼道:“這怎麼可能,這東西應該早已在上次大浩劫裡毀滅了,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不光是他,除了恆古之主以外,所有的星域之主的反應都差不多,那神色,活像一幫彼此家境差不多的窮措大,突然看到一個同伴拿出一大袋金子,宣告自己已經進入了富人的行列一樣。
破空斧,少有的從史前流傳到上一紀元的寶物,據說是破空獸一族的聖物,故老相傳,破空獸一族每誕生一個族人,就會有一縷精魂融入斧中以提升其威力。一斧在手,就算是對空間法則一竅不通的普通人,也可以借之破開一切空間,如果是大能者持有,更是可以無視一切禁制和空間的阻礙,億萬裡虛空任由來去,更可以遠隔無盡時空襲殺對手,足可抗衡比自己高出一個大境界的對手。
這東西在強者如雲的史前時代或者不算什麼,在上個紀元卻絕對堪稱逆天神器,威能遠在頂級天兵之上,每一次現身都會引發一場腥風血雨的爭奪,可惜在上次大浩劫中,這柄巨斧的持有者卻站在了浩劫使者的對立面,並因此而身殞,破空斧據說也被毀滅,沒想到居然落到了恆古之主的手裡。
能夠達到碎空境以上的存在,全都或多或少有着自己的底蘊,其中不乏師門歷史可以追溯到上一紀元的,此時能夠認出這斧頭來歷的也不止那些星域之主。霎時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這柄巨斧所吸引,眼神裡忌憚,震驚,質疑,熾熱,各種情緒不一而足,然而無論動着怎樣的心思,這一刻,在這些大能和星域之主的心裡,對於恆古之主的評價卻全都提升了不止一個檔次。
“諸位,請助我一臂之力!”恆古之主的喝聲及時喚醒了陷入各自沉思裡的人們,衆人紛紛收斂心情,毫無保留地釋放出自己的力量,無窮能量化作滾滾大河,源源不斷地注入到懸浮在虛空裡的破空斧體內。隨着這些能量的注入,破空斧上的金光變得愈發耀眼,符文的流動也愈加快速,最終,當全部能量盡數涌入之後,破空斧身上的亮度已經超過了恆古星域最耀眼的星辰百倍,幽暗的虛空在其照耀下,儼然變作了白晝一般。
這種狀態只持續了不到半息,緊接着,漫天強光倏然一斂,一抹深沉無比的黑暗隨即籠罩了破空斧,這柄史前神器彷彿徹底融入了虛空,要不是衆人與自己釋放出去的能量之間的感應,沒有人能發現其存在。
“破!”恆古之主厲聲喝道,破空斧隨之微微一顫,就那樣不可思議地從原地消失,又幾乎在同一時刻出現在符文之外,接着,鋒銳的斧刃悄無聲息地破開重重空間,劈在了那流轉不息的隱形的符文上。
“呼!”無形的波動化作滾滾浪潮,以破空斧與符文接觸的一點爲中心,向四面八方擴展開去。這波動並不如何劇烈,卻似乎隱含着某種古老而充滿玄奧的氣息,幾乎每個與之接觸的人,都會在第一時間不由自主地沉溺於其中,當其掃過那些大能之時,兩千多個碎空境大能裡面,至少有一多半顯現出沉、迷之色,就連那些星域之主,居然也禁不住心神恍惚。
“小心!”恆古之主的喝聲如同炸雷般響起,音浪在剎那間席捲虛空,卻依然晚了一步,兩千多個大能裡,大約有一百多人臉上突然露出類似頓悟的笑容,而後,身體就那樣化爲塵埃,消失在虛空之中,再沒有半點痕跡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