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要值班,早上提前更了。
“屏蔽神識,不要接觸這波動!”另外一名星域之主也高聲發出警告,一道道符文在同時從他手中飛出,而後化作層層霧靄,飛快將自身和所有同伴遮蔽在其內:“恆古兄請繼續,不必顧慮這邊的事情。”這霧靄似乎有着神奇的效用,所過之處,那無形的波動紛紛被中和消弭,再也無法對衆人有半點威脅。
恆古之主當然知道現在什麼最重要,答應一聲,隨即重新凝聚精神,操控着破空斧,又是一記重擊,落點赫然與上次相同。又是一陣無形的波動隨着巨斧與符文的碰撞傳出,卻顯然比上一次弱了不少,更是連霧靄都未穿透就被消弭。
“差不多了。”恆古之主面露喜色,低聲對衆人說道,隨即深吸一口氣,身體狀態在剎那間調整到最佳,接着念頭傳出,毅然決然地劈出了最後一斧——他的力量,還不足以完全掌控這史前的神器,即便有衆人能量相助,最多也只能支撐三次攻擊,如果這一次還不成,這一回的行動,就只能宣告失敗了。
“轟!”破空斧的第三記重擊準確擊中了目標,雷鳴般的爆響隨之傳遍雷池周邊,虛空之內,彷彿驟然涌起了一陣怒潮,毀滅性的力量如同決堤洪水般從符文上激涌而出,所到之處,萬物盡歸於混沌。破空斧首當其衝,被這可怕的力量撞了個正着,耀眼的強光隨即傳出,巨斧再也無法維持那種近乎與虛空融爲一體的狀態,重新現出了身形,緊接着,一團團更加耀眼的光華在斧身上接連爆起,那天然印刻在破空斧上的符文,竟然被摧毀了至少一半。
這樣的傷害,即使放在史前神器的身上,也足以稱得上是重創了,破空斧斧身顫抖,發出一聲尖銳的鳴響,猶如野獸受傷時的哀鳴,隨即化作一道流光,閃電般向遠處的虛空飛去,霎時間便破開空間,消失在無盡的時空迷宮裡。
“我的斧頭!”恆古之主並沒能真正煉化破空斧,卻因此在後者重創時逃過了被牽累的下場,然而自己千辛萬苦到手的史前神器就這樣飛走,這一份損失卻絕對不比身體上受到傷害要小,說是蝕了老本也不爲過。然而不等他動身追趕,毀滅性的能量已經襲至,先是把那佈置在衆人周圍的霧靄輕易撕碎,接着如同海中潮般向着衆人碾壓過來,其中散發出的恐怖氣息,令星域之主們都感到膽戰心驚。
“快退走!”星域之主們雖然排在前排,反應和動作卻遠比任何人都快,急匆匆丟出一句警示,一道道色彩不同的強光,一陣陣蘊含不同氣息的波動在同時出現在他們周邊——在這種生死存亡的關頭,每個人都拿出了自己保命的底牌。這些底牌或者不足以抵禦能量潮的攻擊,卻足可以爲他們爭取到足夠的時間,片刻之後,當能量潮碾碎星域之主們的防護之時,他們已然穿越虛空,逃遁到了千百億裡之外。大難臨頭各自飛,從始至終,除了先前留下的一句警告,沒有一個星域之主對任何一個自己的屬下施以援手。
排在後面的大能們卻遠沒有自家主上們的實力和底蘊,面對洶涌而來的能量潮,最前面幾排的大能甚至沒能反應過來就被淹沒,肉身和靈魂全都在第一時間灰飛煙滅。能量潮毫不停留,繼續激涌向前,吞噬着一切擋在自己行進路線上的存在,直到千億裡之外威力才逐漸減弱,而此時,除了星域之主們以外,能夠逃出的大能,不過寥寥數百人。
“混蛋,你到底做了什麼!”三十幾個星域之主暴跳如雷,幾個性子急躁的直接圍住了恆古之主,神色之間,大有一言不合便不惜動手開戰之勢:這些碎空境大能能被他們帶來參加這次行動,無疑都是最心腹,最得力之人,也是他們各自勢力的中堅力量,如今十去七八,想要再培養出來,不知要等到什麼年月。歸根究底,這一切都是恆古之主導致的,要不是他信誓旦旦可以破除雷池外的屏障,也不會有這麼大的損失,不找他算賬找誰?
這些星域之主能夠達到今日的高度,不知經歷了多少血雨腥風,陰謀詭計,今日的損失,已經讓不少人聯想到了陷阱圈套之類的事情上,別看大多數人依舊保持着剋制,沒有直接與恆古之主衝突,但如果後者不能給出一個滿意的解釋,等待着他的,絕對會是所有人的圍攻。
“我的人馬的損失不比你們小,剛纔更是首當其衝,連命都差點沒了。”恆古之主此時簡直是欲哭無淚,但他很清楚自己眼下的處境,顧不得心痛損失,急急忙忙地辯解道:“不說別的,光是那一柄破空斧,就算是你們手下所有的大能加在一起,也比不上它的價值,我就算再想除掉競爭對手,想要對付你們,也用不着做出這麼大的犧牲吧?”
偷雞不成反倒蝕把米,這絕對是如今的恆古之主最生動的寫照:按照他的預計,破空斧的最後一擊足以在屏障上製造一道縫隙,卻不可能真正將之摧毀,到時候,他會裝出一副被符文反震之力重傷的樣子,並藉機退出破解屏障的行動。有了那一道縫隙存在,雷池和魔域君主近在眼前,恆古之主絕不相信其他星域之主會忍得住,他所要做的,只是一邊隱藏在暗中裝作養傷,一邊優哉遊哉地坐看衆人破解屏障,然後坐收漁人之利。
然而就是這麼個堪稱完美的計劃,卻偏偏在最後關頭出了紕漏,不僅讓他手下的碎空境大能十停裡折了九停,更是失去了破空斧,眼下還要面對其他星域之主的質疑和發難,恆古之主此時的心裡,只餘下了一個念頭:“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想不到這東西居然會在恆古之主手上,這傢伙的體內一定有破空獸的血脈,否則絕對沒有辦法操控這柄斧頭。”刀界之內,雷烈漫不經心地掂着手裡的破空斧,隨口說道,在他對面的水幕中,清晰地放映着雷池及其周邊的一切動向,一陣陣似有若無,晦澀之極的波動同時從他體內散發出來,正是剛剛吞噬的兩千多個碎空境大能的生命本源氣息外溢所致。
“這東西真有那麼神奇的功效?我看它在恆古之主的手裡也沒什麼特別之處嘛。”看着雷烈手中的斧頭,蕩決有些將信將疑地說道。剛纔恆古之主的表現完全看在她眼裡,雖說前者有存心放水的嫌疑,但是集合了幾十個星域之主,兩千多碎空境大能的力量,卻甚至連最外層的符文都劈不開,由不得她不懷疑這破空斧的威力。然而雷烈主動出手,將之攝入刀界的舉動,卻足以證實,這看起來並不起眼的斧頭,確實是有着不凡之處。
“你們現在看到的,並不是完整版的破空斧。”意外得到破空斧這史前寶物,雷烈的心情相當不錯,主動解釋道:“神器自侮,破空斧中集合了破空獸一族上萬族人的精魂,早已有了一絲靈智,封印絕大部分的能量以避免被人覬覦,這是器靈的自保之舉,恆古之主這些人根本沒能打破封印,所能動用的,不過是其五分之一的力量而已,而且由於沒有煉化,就連這五分之一也不能運用自如,否則僅憑最外圍的符文,根本不可能抵擋其全力一擊。
“那你還等什麼?快點解開封印讓我們看看它的真正威能。”說這話的是小妹,只有在自家的兄長面前,這位冰神纔會恢復到那副天真無邪的小女孩的樣子,此時興致勃勃地說道:“要是真像傳說裡那麼神妙,你以後就不用再離開刀界了,只要坐在裡面揮一揮斧頭,外面的敵人自然就會被斬殺。”
“哪有那麼簡單?要真是這樣,當初它的持有者就不會被岳父大人斬殺了。”雷烈微微一笑,寵溺地拍了拍小妹的小腦瓜:“這東西暫時先不能用,用了就沒辦法保密了,得好好收着纔是,日後說不定會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呢。”說話的同時,空間波動悄然在掌上泛起,隨即裹挾着破空斧,一同消失在空間之內。
“好了,現在該辦正經事了。”收起斧頭,雷烈拍了拍手,目光隨即重新落回到水幕之上,此時此刻,正是恆古之主被其他星域之主圍住,準備討要說法的時候。
“這傢伙貢獻了一柄破空斧,沒功勞也算有苦勞,就先犒勞犒勞他吧。”雷烈喃喃自語地說着,隨即一揮手,無形而晦澀的波動隨之傳出到刀界之外,而後跨越重重虛空,落到了雷池最外圍的符文之上。下一刻,完整無缺,流轉不息的符文陣法突然出現了片刻的停滯,緊接着,一抹流光從其中一枚符文上飛出,那原本渾然一體的符文之上,隨即現出了一道肉眼無法看清的微小縫隙。
“你們硬要我負責,我也沒辦法。”千億裡之外,恆古之主幾乎被衆人逼到了牆角,乾脆開門見山地說道:“你們的心思我很清楚,一句話,別超過我的底線,否則大不了一拍兩散。”
到了這時,其他的星域之主也已經想清楚,剛纔的大災難九成九不是恆古之主所做,但他們在這一次着實是虧大了,自然想着儘可能減少自己的損失,而無論那能量潮由何而來,造成損失的起因是恆古之主破解雷池屏障的舉動卻是沒跑,當然要找他負責。一衆星域之主,此時居然是有志一同,全都緊緊咬住了後者不放,一心要讓對方大出血。但恆古之主也不是軟弱可欺之輩,此時索性把話挑明瞭,儼然一副大不了撕破臉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