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陸軒有些惶恐不安了。因爲這句話有歧義啊,
這個論點不好闡述,取巧的話會多用些事例性的論據,但你卻很有邏輯地提出了很多觀點性論據,還是很能站得住腳的。”李贊初說着,突然話鋒一轉,“不過我現在憑你認出這把壺的眼力,就能確定十之八九確實是你寫的了。”
“說吧,當時發生了什麼事。”李贊初說着,走到了陸軒的身邊。
陸軒急忙站起身來,調整角度,正對李贊初,“李教授,當時因爲父親打眼突然送去醫院,所以急忙跑了!
說到這裡,陸軒的心頭又浮現出了今天所經歷的一系列的事情,不由略略有些走神,目光定格在了牆上掛的一幅畫上面,不知不覺集中了精神。這一看不要緊,他突然愣住了。
李贊初一聽,以爲觸及了陸軒的傷心事,心裡也知道了大概,連忙安慰道:“彆着急,慢慢說,令尊現在沒事了吧?”
其實,陸軒愣住,完全是因爲他調整了角度之後,目光集中到牆上掛的一幅畫上面,這幅畫上,浮起了一片青綠色的寶光!如果說先前出現的深黃色,深紅色都是偏深的顏色,這片綠色寶光卻是相對正常的青綠色,但是卻明顯要比前兩次出現的寶光要厚得多,簡直就是一塊方塊!
“突發心臟病,經過搶救沒事了,晚上已經能下牀了,我在醫院病房吃的飯。”陸軒回過神來,繼續說道。
“本科生的畢業論文答辯,本來就是抽答,只有三分之一的人蔘加,這樣吧,你對研究所捐寶有功,論文就算通過了吧,明天我給系主任說說,85分入檔,你看怎麼樣?”李贊初大手一揮,竟然一句話就把這事兒定了下來。
論文答辯通過有三個等級,60分到70爲及格,70分到85分爲良好,85分以上爲優秀。陸軒沒有參加答辯,能及格已經燒高香了,沒想到不僅不用補答,而且直接拿了優秀,臉上登時笑開了花,連連向李贊初道謝。
他知道,李贊初所言絕非誑語,現在的歷史系主任,就是李贊初當年帶的第一個博士生。
不過,高興之餘,陸軒仍舊忍不住瞟了那幅畫好幾眼。
“喜歡這幅畫就過來看。”李贊初爲古代史研究所爭取到了一件珍貴文物,心情大好,也看出了陸軒的眼神所向,拉着陸軒就走到了這幅畫跟前。
“外公,這幅畫很珍貴嗎?”林雯雯坐在王聽閾身邊,悄悄問道。
“這幅畫在客廳了掛了十幾年了,設色山水,大開門的東西,一眼就是清末民初的一般畫工,你看,畫面太滿,而且無名無款,這怎麼能算得上珍貴?”王聽閾不以爲意。
“不珍貴,李爺爺怎麼會掛在客廳,而且那個陸軒怎麼這麼感興趣?”經歷瓷壺一事,林雯雯似乎對陸軒的鑑寶能力很肯定。
“這幅畫,我聽說是你李爺爺也是無意中得到的,畫的是你李奶奶老家蜀地的山水,所以掛在客廳。至於陸軒,雖然看起來懂瓷器,但卻未必懂字畫。”王聽閾最疼愛這個外孫女,總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我看他看畫,多半是想討好老夫子。”
說完,王聽閾走上前去,林雯雯見狀,也跟了上去。
“我能摸摸看嗎?”此時,陸軒問了一句李贊初。
得到肯定的答覆之後,陸軒用手指輕輕摩挲畫紙和裝裱的綾子,不過並未發現什麼特別之處。
“玉蓮蓬上出現了深黃色寶光,東漢越窯上出現了深紅色寶光,都是一等一的古玩文物,這幅畫也有寶光,但是,感覺不出什麼特別之處啊,也太普通了!”
“不對,前兩次出現的寶光,見到實物後,總會有一絲光進入眼睛,微微發涼,這幅畫的青綠色寶光,爲什麼沒有一絲光進入我的眼睛?難道······”
陸軒苦思冥想,倒把一旁的李贊初和王聽閾看得有些鬱悶了,這幅畫雖然有點兒年頭,但是不過是一幅普品,這小夥子這是要鬧哪一齣?
“這幅畫有問題。”陸軒突然說道。這句話,完全是他在思考中無意識的一句話,說出來之後,連他自己都嚇了一跳。在兩位大家面前,沒頭沒腦地說出這樣的話,這可是犯忌諱的。
“嗯?”王聽閾此時竟然也發出了驚訝聲,因爲,細瞅之下,他也發現了問題。他一生鑑寶無數,但卻偏偏應了“一葉障目不見泰山”的老話,這幅畫一眼望去,開門的民國普品,所以他從未細看過,直到陸軒說出有問題,他又湊到了近前,這才細究起來。
“這裝裱用的是頂級的好綾子,裱工是大師級的,用在這麼一幅普通的畫兒上,確實有問題。”細看之後,王聽閾眼中突然閃出着驚奇的光。
陸軒沒有想到,自己的這句話,竟然得到了王聽閾的肯定。其實他只是根據前兩次寶光入眼的經驗,猜測並沒有直接看到發出青綠色寶光的本源,所以猜測這幅畫裡面是不是還有什麼玄機?
聽了王老的話之後,他更加篤定了自己的想法,這幅畫裡面,很可能夾藏了另一幅畫!
“畫中有畫!”陸軒語聲鏗鏘。
聽陸軒說出此話,王聽閾眼睛一亮,隨即看了一眼李贊初,李贊初點點頭,王聽閾便把這幅畫從牆上摘了下來,開始摸索畫的背面。
“裝裱用的是加厚的雲鶴絲綾,果真是名不虛傳,裡面多出一層,畫面居然還如此平整!”王聽閾說話的聲音陡然大了幾分,他中氣十足,聽得陸軒耳中一震!
“走走走,到書房來!”李贊初也很激動,把衆人拉進了書房。
碩大的書畫桌上,這幅畫被平鋪開來,李贊初拿起了裁紙刀。
“老夫子,我看還是找一個專業的裝裱師傅來吧,原畫雖說不濟,但好歹也是一幅民國的畫作。”此時,王聽閾反而比李贊初要冷靜幾分。
“等不及了,沒事,我從邊上開!”李贊初比量着,就要下刀。
“幾十年了,你這臭脾氣總是改不了。也罷,大不了再補。”王聽閾其實也很着急想看看內中乾坤,但是與李贊初相比,他的心性要沉穩一些。
李贊初按住畫,用裁紙刀輕輕劃開了畫的側邊,果然,此畫是用兩幅綾子襯底,劃開結合處,綾子中出現了一個夾層。李贊初繼續下刀,將畫的側邊完全劃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