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裡的客人不斷,定製過來享受做spa的人不少,昨天在店裡使用了這些化妝品後,真的是脫胎換骨了。能在這裡消費的大多是家裡的主母和嫡女,這些女子回家後,讓家裡的戶主那是大吃一驚,眼睛都看直了。當晚,就有很多男子是歇在夫人房裡的,那若有若無的香味讓人聞了覺得很是清新,也讓這些男人找到了久違的感覺。
很多人家的姨娘、庶女見了,簡直是羨慕嫉妒恨。這天一亮不就扎堆過來詢問了。在這些聚過來的人還有的是住遠處的官富人家的夫人小姐,京城裡很多人家是沾親帶故的,有了好東西當然就要分享一下了,於是店裡就出現了擁擠的現狀。
“聖旨到。蘇晚渝接旨。”正當店裡忙碌着,忽然從外面馬車中下來一個美女和宮裡的公公。有人認識那個少女是雪公主,正猶豫着是否要過來請安了。沒有想到這公公一下車人還沒有完全走進店裡,就冷不丁喊了一嗓子,嚇了大家一大跳。
頓時,店裡的人全涌出來跪下了。晚渝在後堂聽到流螢過來稟報也嚇了一跳,這是什麼情況,怎麼還牽扯出聖旨來了?
“公子,怎麼會有聖旨呢?”夏荷一頭霧水。
“我也不知道,出去再說。”晚渝冷靜地說。
“什麼破聖旨,不想出去就別處去了。”肖瓊丹不屑地說。
“師父,我們是開門做生意的。我還是出去看看再說。”晚渝對她的直脾氣很是無奈。
說實話,作爲現代人,她是很不想跪的,可是要是不跪下的話,估計惹得麻煩就比較大了。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當拜老天了。晚渝一臉不情願地跪下了。
“好了,正主來了,快宣聖旨吧。”雲淺雪見晚渝出來很興奮地催促着黃公公。
黃公公見從後堂出來三個年紀不大的人,一個少年面如流星,柳葉眉,丹鳳眼很有精氣神。跟着的兩個小丫頭面如桃花,正好奇地打量着他手中的聖旨了。
好,一看就是正直面帶貴氣的人,這中間跪下的估計就是那個奇女子蘇晚渝了。作爲皇上身邊紅人,皇上還有什麼事能瞞住他的。不僅皇上皇后對這個蘇晚渝好奇,就是他也早就好奇的要命了。現在見了本人,果然和他猜想的一樣,這孩子就不是一個凡人。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蘇晚渝聰慧伶俐,蘇記美容產品配方獨特,芳香宜人。蘇記美容產品特賜天下第一虞美人稱號。欽賜!蘇晚渝接旨吧。”聽了聖旨的內容後,蘇晚渝當場石化了。
“蘇晚渝,接旨了。”黃公公見她神遊太空,又提高了嗓門提醒她。
晚渝這才從震驚中清醒過來,三呼萬歲規矩地接過了聖旨讓夏荷好好收起來。
雲淺雪在一旁像向她擠眉弄眼的,無聲地邀功,這可是她的功勞了。晚渝見了一頭大,雖說有了這張聖旨,自己美容店老大的位置是鐵板定釘了,可是她自己並沒有想過和皇室扯得太近好不好。
“多謝公公跑這一趟,辛苦了。這點是小意思。”晚渝從秋月手裡接過一個荷包塞進黃公公的袖子裡。黃公公不用捏,看着荷包就知道晚渝給的打賞不少了。不錯,是做大生意的貴人。
當下,黃公公就笑容滿面地坐了下來喝茶。“看這店,生意不錯。皇后很喜歡你們蘇記的產品,就是太后也對你們的東西讚不絕口了。灑家過來還是買些東西回去的,你們店裡的香皂和香水再給一百份帶回去。這可是皇上皇后私掏腰包買的。”要知道皇宮裡的東西都是有內務府負責統一分配的,黃公公這番話無形就是告訴晚渝,皇上皇后對他們蘇記的產品是滿意的不得了的。
“今後還靠公公在皇上皇后身邊美言幾句,我這就讓人準備。”晚渝過去安排了,雲淺雪和黃公公很是愜意地吃着蘇記的點心。
店裡的客人大多是人精,見皇上皇后如此大張旗鼓地下旨還自掏腰包買產品,還不明白就怪了。這是明着給蘇記撐腰了。不過,這蘇記的產品的確好,先過來做完的女子出來哪一個不是皓月明麗的?
“都安排好了。”不大一會兒,晚渝從內堂出來了。“這是給公公的,公公可以回去試試。”晚渝給黃公公一盒香粉和乳霜。她知道宮裡的太監都是很喜歡用粉的,就順水人情送出去了一份。
果然,黃公公眉開眼笑地接過了。“你店裡都是女客,灑家也不好在這裡逗留太長時間,皇上還等着回話了。灑家這就回去了。”他掏出銀子付了香皂和香水的帳,坐上馬車離開了。
“晚渝,你得謝謝我。”雲淺雪跟在他的身後,離開時輕輕趴在晚渝的耳朵邊輕聲討人情。
“我心裡有數了。”晚渝望了她一眼沉聲說,小樣,沒找你算賬就不錯了,還敢討人情。
等黃公公等人走後,整個店裡的客人頓時沸騰起來,像炸開的鍋,那些夫人、小姐的不住圍過來祝賀,晚渝不喜歡這種場面,敷衍幾句交給了流螢、夏荷和秋月處理,自己進了內堂。
“沒有他破牌子,咱們店生意也照樣好。”肖瓊丹毫不領情,很是看不起皇上。
“心裡有數就行,放在那擺着也好,最起碼少了不少找茬的。”晚渝開着玩笑。
“找茬?誰敢!我看是想找死差不多。”不識擡舉的人惹不得呀,老美女生氣的後果很嚴重。
晚渝急忙說些好話將此事岔過去了。
師徒兩個人就和和美美地坐在後堂閒聊,一會兒夏荷秋月應酬完也進來了。“外面的人讓人累死了。”夏荷一進門就坐了下來,端起桌子上的杯子喝了起來。
“有了皇上賜的牌子,看誰還敢來搗蛋?”她有些得意。
“沒有他的牌子,咱們店的生意也沒有誰敢來搗亂,不過有了這牌子就錦上添花了。讓我們少操了一些心。”秋月沉穩是個通透的人。
“說得好。都不用理他。”晚渝招呼兩個跟班的坐下閒聊。
皇上欽賜蘇記天下第一虞美人的消息像春風般吹開了,轉眼間滿城都知道了這件事。品香居的掌櫃得到了消息,立刻跑得滿頭大汗,親自到盛府給東家送消息。
“什麼?這是真的?”盛老爺咋聽到消息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真的,店裡的夥計親眼見到的。”掌櫃用袖子試着額頭上的汗,很肯定地回答。
“爹,出大事了。”大公子急急忙忙地從外面跑了進來。“皇上封蘇記爲天下第一虞美人了。”
“知道了,這事可怎麼辦纔好呢?”盛老爺急得團團轉。大公子這才發現自家店裡的掌櫃在這兒了。
“有了皇上的支持,那蘇記還不脫穎而出?這京裡的官太太、小姐誰還敢不給他們的面子?”二公子也很着急。
“前兒,你怎麼看這事?”盛老爺子將目光期待地轉向自己的大兒子。
“現在當務之際就是將店裡的精品擺上。然後,爹,你親自進宮見蘭貴妃請她想想辦法。好在,宮裡用得還是我們品香居的產品。”大公子是個清明的人,在短時間就想到了辦法。
皇上都下旨了,貴妃又能怎樣呢?皇上最寵的人是皇后,這是雲雙國舉國上下都知道的事。現在皇上皇后都自掏腰包買蘇記的產品用了。哎,品香居前途堪憂呀,但是不管怎樣都得進宮試一試才行。
盛老爺子收拾一下就進宮求見蘭貴妃了。
蘭貴妃三十來歲,明媚皓齒,身材高挑,是個我見猶憐的人。她穿着寶藍色的宮裝,頭上插着金步搖端坐在桌前,身後一個丫頭正給她捶背了。
“小人給貴妃請安。”盛老爺子上前給蘭貴妃行了禮。
“起來吧。”蘭貴妃讓他起身卻沒有像往常一樣給他賜坐,聲音裡聽不出她的情緒。
盛老爺就那麼站着,半天沒有見蘭貴妃給他賜坐,也不說話,心裡緊張個半死,卻也搞不清狀況。
宮裡的女人整天沒事幹,吃飽了撐的。空暇下來她們考慮的都是爭寵,可雲陌這個皇上偏偏是奇葩,他和皇后是青梅竹馬,幾乎獨寵她一人,很少到其它嬪妃那兒過夜。皇后的兩個哥哥都是朝中將軍,爲了避嫌。她的兩個哥哥長年都駐守在邊關,而他們將手中的兵符則是一分爲二,一半主動送給了皇上,皇上自然對秦家深信不疑。她們這些後宮的妃子懷了龍種,那孩子在孃胎裡就決定了命運,男孩不要女孩子則留着,所以當今皇上只有三個皇子,他們都是皇后所生,至於稱三王爺、五王爺那是因爲其中有嬪妃僥倖懷了兩個男孩,可惜生下來都是死胎,但要說這裡面沒有皇上的鬼才怪了,只是沒有人敢說出來罷了。蘭貴妃是聰明人,從不敢奢求別的,只是希望自己所生的玉公主能嫁個好人家,她和盛家合作,就是想多得些銀子將來給女兒傍身,讓她嫁得風光些吧了。
今日,她給皇后請安就發現了皇后的不同,讓心腹打聽了事情,早就知道了結果,這讓她怒火中燒,既嫉妒皇后變得年輕美豔起來,又爲了她搶了皇上的心而鬧心,現在又爲壞了她的好事而耿耿於懷。這會兒盛老爺找她,不是給她添堵嗎?
但是盛老爺子不懂,“娘娘,外面新開了一家胭脂水粉店,搶了我們不少生意了。皇上不知怎麼知道她的,還賜了牌子給她們。長此以往,我們店的生意必然會受到影響,下一步該怎麼辦呢?請娘娘明示。”他只顧着自己的事,卻沒有注意到蘭貴妃眼中的冷意越來越冰。
“真是蠢貨,你早幹什麼去的?現在皇上都下旨了,要本宮怎麼辦?難道要本宮抗旨不成?”蘭貴妃實在壓不住心火,將面前的杯子扔了出去。
盛老爺嚇得一下跪在地上重重磕頭,“小的不敢,只是着急,想着或許娘娘能指點迷津而已。”
“算了吧,事到如今只能順其自然了。卻不說皇上下了諭旨,就是兩個王爺一個世子參與的店也不是你能左右的。好好用心做,只要宮裡用度的我們抓住了,那利潤也是不少了,還是不要太貪心爲好。下去吧。”蘭貴妃發了一通火,心裡好受些了,無力地擺擺手讓盛老爺離開。
盛老爺諾諾地離開了,沒有達到自己進宮的目的,心情很是沉重還有揮之不去的擔憂。
“娘娘。”等盛老爺離開後,一個太監從外面進來伏在蘭貴妃的耳朵邊小聲地說了幾句。
清退了身邊的宮女,蘭貴妃對身邊的太監吩咐了幾句。小太監不住點頭,然後離開了。
有了皇上賜給的上方牌子,蘇記的美容產品那是日進斗金。天天數銀子數的手軟,讓夏荷秋月好好過了一把癮。
“公子,有客人求見。”晚渝坐在後堂正忙着寫書了,流火過來稟報。
“什麼人?”晚渝頭都沒有擡,很用心地回憶着書中的情節。
“好像是柳侍郎。”流火在京城裡待得時間比較久,所以京城裡稍有頭面的人他都知道一二。
“如果蘇公子不想見來人的話,我這就出去將他打發了。”幫着盤賬的安海見晚渝臉上露出不愉,過來請示。
“他來幹什麼?”夏荷氣得停止了手中的工作。
“他還真敢來?”秋月也停下了。
“晚渝,還是不見的好。”天成臉色也不好看。
“柳侍郎嗎?”玉流景這個大尾巴狼,玩味地說。
“該來的就會來,躲得了一時躲不過一世。讓他進來。”晚渝輕輕地將手中的筆蘸了墨,專注地寫了起來。
流火知道這個柳侍郎是誰,對他自然不會客氣。“快點,在後面了。”他見柳侍郎四處打量着店裡,就沒好氣地喝了一聲。
作爲朝裡四品官員,很多人平時還是很給他面子的,這會兒到了蘇記,沒有想到一個小小的掌櫃都敢用這樣的語氣和他說話,柳侍郎的臉黑的就像鍋底。
但是想到這店的後臺,想到昨天晚上宮裡來的公公帶來娘娘的話,他還是硬壓下了心中的不快。
到了內堂,坐成一圈的少女少年和兩個歲數大點的人都在等着他,而在邊上桌子上書寫的少年卻連頭都沒有擡一下。
“公子,人帶到了。”流火恭敬地對晚渝說。
“忙你自己的去吧。”晚渝還是沒有擡頭住手。
柳侍郎看着眼前的人這麼輕視他,終於忍不住爆發了。“這就是你娘教給你的規矩,見到長輩還如此目中無人。”
“長輩?長輩都在家裡享福了,不知你算什麼長輩?”晚渝終於寫下最後一個字,將手中的筆擱在筆架上。
她這才擡起頭看着眼前的柳侍郎,這個柳侍郎看起來五十來歲,兩鬢半百,五官端正,依稀看出年輕是是個美男子。就是這個人狼心狗肺,忘恩負義的嗎?
晚渝打量柳侍郎時,柳侍郎也正打量着她了。從這個孩子身上多少能看出自己髮妻的影子,沒有想到這個外孫女已經長這麼大,而且這麼有出息了。
“蘇晚渝,你不要裝糊塗。我是誰你能不知道?”柳侍郎怒氣沖天。
“知道,你是柳侍郎大人,不知找我有何貴幹?”晚渝氣人的本事也不小。
“你承認也罷,不承認也吧。我是你外祖父的事實是改變不了的。”柳侍郎怒聲說,不用她招呼自己找椅子坐了下來。
“那用怎樣?”出乎意料的是,晚渝還真承認了,可是她的話卻讓柳侍郎不知道怎麼接下去。
“既然你承認了,就跟着我回府。你父母去世早,你也快到了及笄的年紀,也該好好學習規矩了。”柳侍郎見她承認放心了,但是卻用了訓斥的語氣。
這人呀,不要臉起來還真天下無敵起來。“要是我不去呢?”
“不去?”柳侍郎也被她問住了,一時接不上話來。
“對呀,不去。”晚渝輕聲輕言地重複了一遍,那樣子就像在拉家常。
“說你缺少規矩,你還真不想像大家閨秀。由不得你,還是跟我回府,交給你外祖母好好教些規矩,省得到時候嫁人了,不知規矩丟了柳府的臉。”柳侍郎心裡那個氣呀,難怪這孩子不討喜,這性子實在惡劣。
他不找自己的原因,一個勁地暗自埋怨晚渝。柳飄絮等人的個性還真隨了他。
“外祖父外祖父,那是外人。我可是姓蘇,家裡的爺爺奶奶還都在了,丟不丟臉和你有關嗎?再說我外祖母早就去世了,又從哪裡冒出來的一個呢?”晚渝不痛不癢諷刺了他幾句。
“你今天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因爲你的祖父祖母沒有將你教好,所以有我來親自安排人教習你,這可都是爲你好的。就是王爺他們過來也沒有理由攔着。”柳侍郎在朝廷上也沒有遇過這樣難纏的對手,可她明明還是孩子。
“那你試試,不要後悔才行。”晚渝懶得理這樣一個自私自利外加自我感覺良好的老男人。
“進來,請小姐回去。”柳侍郎對着外面喊,立刻從外面進來了四個粗壯婆子。她們進了門,伸手就想抓住晚渝。
可惜手還有觸到晚渝的衣襟,四個人已經被重重甩了出去。
“真是頑劣,反了你。”柳侍郎見帶來的人毫不留情地被甩了出來,氣得說不出話來,這簡直在挑戰他的權威,蘇晚渝一點面子都沒留給他。同時,他也暗暗心驚,這屋裡有好幾個高手在了。
“秋月,既然柳侍郎歲數大了,你就幫他複習一下,提提神。”晚渝重新拿起筆還在繼續着。
“好呀,當年有人貪慕虛榮,停妻再娶,好像皇上很忌諱這件事哦。其二,放任自己的小老婆欺負主母,這一條,嗯好像也挺重的。三,嫡庶不分,放着嫡女不理不問多少年就是臨死,嫡女都沒有見上一面,這就是明着告訴世人父女情恩斷義絕了。最後一條,妄想霸佔他人財產,因爲我朝律法,外孫女是外人。”隨着秋月一條條的列出,柳侍郎後背都溼了。
“秋月要是我請公主、王爺到皇上那兒參一本,你說這個人會怎麼樣呢?”晚渝笑盈盈地,手中的筆就沒有停過,那態度就像和秋月聊天。
“小的斗膽插一句。我想起了,幾位王爺、世子好像警告過小的,蘇公子沒有外親了。要是誰敢來冒認的話,可以直接送到官府。”安海不失適宜地插上一句,他的一句話,更是將柳侍郎嚇得面如土色。
“柳侍郎,你還想讓我回你的府上嗎?”晚渝淡淡地問。
柳侍郎複雜地望了眼前少女一眼,拂袖而去,什麼話也沒有說。玉流景一直是冷笑着在一旁聽着,見柳侍郎要走,眼神一閃,放在桌子下的手微微一動,然後又算起桌面的賬來。
晚渝笑着看他做的小動作,卻沒有制止,這樣薄情寡義的人吃吃苦頭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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