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睫毛微微地顫抖了幾下,而後醒來,睜開了迷離的雙眼,帶着幾分睡意。
而他的手正被一雙溫暖柔軟的小手給握着,帶着熟悉的感覺。
而後映入眼簾的是她那一張帶着幾分憐惜的清秀小臉。
“天姿!”懶
他朝她露出一笑,接着坐起了身子將她懷懷裡一帶,她的身子暖和得很,讓他貪戀地深深地滿足地呼吸了口氣。
“你可算是願意把房門給打開了,昨天到底怎麼了?不開心麼?”
她趴在他的懷裡,依舊是貪戀他的懷抱,雙手擡手抱在了他的後背,嗅着他身上清雅的氣味,如那淡淡的薄荷香。
“你不老實,你對我有所隱瞞!”
聲音少了昨晚的冷漠,卻依舊帶着幾分埋怨。
不老實.......
有所隱瞞.......
他何時對她不老實,又對她有所隱瞞了?
“我哪兒不老實兼對你有所隱瞞了?”
蘭陵北畫問道。
“你......”
納蘭天姿從他懷裡將小臉擡起,“你那個小師妹喜歡你,而且蘭陵北畫你可曾有與我說過你還有一個小師妹的存在?我對你的瞭解,確實只有這兩三年來對你的一些認知罷了,你以前到底還有多少個女人?”蟲
都說以往的蘭陵北畫見到女人都恨不得讓對方退避三舍,她看不盡然呢!
她已經有好長一段時日不曾連名帶姓地喚他了,只有在生氣的時候,纔會這麼連名帶姓地稱呼他。
原來是池微微一事!
怪不得昨晚會如此。
他輕擁着她的身子,解釋道:“小師妹名爲池微微,是師父的女兒,兩年前師父離開了,剩餘她一個人,她這纔來王府投靠我,但我與她清清白白!除了池微微的父親,我還有七位師父,算起來師兄弟,師姐妹還算是挺多的。
而且近年來鮮少來往,我便沒有與你提起過,再說我也有五、六年的時間沒有瞧見過微微了。你吃醋了是嗎?好吧,以後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就是了,彆氣了!”
他伸手揉了揉她微微蹙起的眉心。
手裡的冰涼讓她不舒服地將眉頭蹙得更緊,自然明白對於池微微一事,他還是有所隱瞞。
便問,“可我怎麼聽到了她所說的成婚?我還聽到了她親暱地喊你一聲阿畫師兄!”
“她父親確實想讓我迎娶她,不過我蘭陵北畫敢對天發誓,從不曾存有這樣的心思,我只想快點娶你回來!”
納蘭天姿的臉色並沒有絲毫的好轉,而是朝他怒道:“你沒有,她有啊!可別以爲我沒有瞧見她看你的眼神!那叫恨不得把你扒了衣袍好好地蹂躪一番!”
“可是能夠蹂躪得了我的,只有你一人啊!我冷,你抱抱我可好?”
能夠瞧見她對自己的在乎,在這裡睡了一晚,也算是值得了。
只不過此時他覺得還真是冷,絲絲的涼意侵入了進來,叫他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她朝外望了望,見有侍衛守在那裡,便吩咐道,“來人,去廚子裡讓人煮一碗薑湯過來!”
這才依言抱住了蘭陵北畫的身子,帶着埋怨的語氣,她道,“璃王府那麼多的房子,你是不懂得尋一間去睡嗎?”
“因爲這裡離你近啊!”
他輕輕一笑,摟着懷裡溫暖的身子,垂眸看着她美麗的側臉,終是低頭在她的臉上輕輕地落下一吻。
而後目光順着她雪白修長的頸子往下望去,那飽.滿渾.圓的高.聳正隔着衣服貼在他的身上,柔軟溫香。
這一個早晨,原來如此美好!
“天姿.......我們回房吧!我想.......要你.......”
他在她的耳邊低低地要求。
“此事還未完呢,等你的小師妹什麼時候走,再說吧!”
放任那麼一個對她男人心存念想的女人在身邊,實在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
如果是個單純的小師妹,她自然是會把對方當作是自己的小師妹一般。
可是昨日她所聽到的內容,還有她迷戀的目光,已經叫她開始反感。
“啊——”
蘭陵北畫抗議地輕叫了一聲,難道這回他要禁.欲不成?
“可是天姿,師妹會過來小住幾日.......”
這個小住幾日,他也不清楚池微微到底想要住上多久!
“小住幾日?這個幾日是多久?”她問。
蘭陵北畫搖了搖頭,“不清楚。”
“.......那麼.......我便等你的小師妹什麼時候走了,什麼時候再回來,今日,我搬回將軍府!
蘭陵北畫,我現在就告訴你!你那個什麼小師妹我真的喜歡不起來,見着她就感到討厭!明白了嗎?”
說着,納蘭天姿離開了他的懷抱,瞥了他一眼,便朝外走去。
“天姿!天姿,你等我——天姿.......”
見她想走蘭陵北畫自然是立即起身穿了靴子就要追去,只不過她走得很快一會就不見了蹤影。
倒是看到了已經換了一身衣裳的池微微,滿是精神地朝他跑來。
“阿畫師兄,我來尋你一塊兒吃早膳,阿畫師.......兄”
袍子都沒有撈到分毫,便聽得已經去追納蘭天姿的蘭陵北畫說道,“自己找廚子要飯去!”
池微微看着已經遠去的蘭陵北畫的身影,眼裡蒙上了層失落。
那個女人到底是誰?
爲什麼阿畫師兄要去追她,爲什麼昨晚阿畫師兄說過那個叫納蘭天姿的女子,是他未過門的王妃?
池微微的目光落到了那房間前的那一張美人榻,難道昨天晚上他就睡在那裡?
那一張美人榻上,並無一條被子......
這一追,蘭陵北畫直接追到了將軍府裡。
此時正好迎得江水顏要出將軍府的時候,當他瞧見回來的黎紅袖眼裡閃過一絲笑意。
便問,“天姿,你回來了!”
納蘭天姿輕輕地點了下頭,見他似乎想要出門,便說,“去忙吧!”
而後她朝着自己的紅顏閣樓走去,只是江水顏卻是將她的手給拉住,阻止她的離去。
見她臉色不大好,便問道,“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
“天姿、天姿......”
正當納蘭天姿搖頭的時候身後傳來了蘭陵北畫急迫的聲音。
“你跟過來做什麼?去陪你的小師妹啊!”
話雖然這麼說,可她卻想着若他真敢去,看她怎麼去把他的璃王府鬧得雞飛狗跳的!
她看上的男人豈能讓別的女人染指!
“我陪她做什麼?別鬧脾氣了,乖乖與我回王府。”
見着江水顏竟然當着他的面拉着她的手,蘭陵北畫上前將她拉到了自己的身邊。
納蘭天姿自是甩開了他的手。
“待她離開了王府,我再去!蘭陵北畫你給我聽好了,一山不容二虎,把你的桃花處理完了再來找我吧!”
一大早就已經找上門了,那女人想做什麼呢!
昨日蘭陵北畫已經說了她便是他未過門的王妃,她還如此對着蘭陵北畫死纏爛打的,真正想當個不.要.臉的小三嗎?
“.......那壓根就不是,只是師兄妹的關係罷了,你別胡思亂想成麼?”
她的在乎,他雖然感到開心,可是面對她這麼發脾氣,真有幾分壓制不住。
沉默在一旁聽着的江水顏也聽得出他們到底在鬧什麼,原來是蘭陵北畫桃花太多。
他幾步上前,拉住了納蘭天姿的手,朝着蘭陵北畫說道,“璃王想要天姿消氣,還是先把自己的事情處理好吧!這些日子我照顧着她就夠了。待你處理好了之後再過來尋她回去。”
他的目光移到了那一雙交握一起的手,帶着幾分憤怒,將納蘭天姿的手從江水顏的手裡抽了回來。
“天姿,你這手能不能別他人想牽你就絲毫不掙扎呢?我不過與微微說說話,你就氣成這樣,那麼你讓別人牽手,可有想過我的感受?”
“.......我錯了,行嗎?哼!”
面對他的質問,納蘭天姿甩開了他的手,朝着容將軍府的大門跑去。
“天姿!”
蘭陵北畫隨後衝了出去。
“天姿.......”
江水顏見她跑開,也追了出去。
只是容將軍府外已經沒了她的蹤影。
“天姿、天姿——”
蘭陵北畫看着空蕩蕩的將軍府大門外,心想此時她到底上哪兒去了。
甩開了蘭陵北畫與江水顏,在這古代的街道上無目的的行走。
此時將軍府,她實在不想回去,璃王府多了個小師妹,她更是覺得裡面的空氣都是壓抑的。
而她此時似乎是無處可去了。
一大早姬雲泱便去上早朝了,而容軒自然也去。
她這才發現自己認識的人不多,此時想找個人吐吐苦水都沒有,不過以前不也如此?
習慣了就好,她也沒有必要爲此感到失落。
但其實想想蘭陵北畫所說的話還是有那麼幾分道理的。
她剛剛確實不該讓江水顏這麼牽着她的,雖然沒有其他的意思。
可是若是讓她見着了蘭陵北畫讓其他的女人給牽着手,她也會萬分難過的。
就如此時見着他多了個對他心存念想的小師妹,不也氣得將他關在房門外整整一夜嗎?
不知不覺中走到了天姿酒樓,她摸了摸腰上,一個銅板也沒有帶上。
不過這個酒樓是江水顏開的,她進去報個名應該可以不用錢吧,誰讓裡面的人不認得她,而江水顏此時還在將軍府裡。
賒帳吧!反正又不是還不起!
於是正愁着沒地方可去的納蘭天姿進了天姿酒樓。
立即有熱情的丫鬟迎了上來。
“姑娘,歡迎光臨。”
一名清麗的女子朝她笑道。
“給我準備個雅間,來幾罈好酒,幾樣你們這裡拿手的小菜,姑娘我沒帶錢出來,得賒帳,容將軍的妹妹,納蘭天姿!”
此時她因爲去了一趟常安城,幫容崢取得勝利,爲此名聲也算是大振了一把。
許多人都知道了容將軍有個叫納蘭天姿的妹妹,倒是容顏的名字被人們給漸漸忽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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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丫鬟淺淺一笑,“天姿小姐請跟隨奴婢上雅間,江老闆說了若有個叫納蘭天姿的姑娘上這酒樓,必須給予最好的待遇,所有的酒菜都一律免費,所以小姐你不用賒帳。”
原來她這個名字這麼好用啊!
一想到可以免費,她陰鬱的心情這纔好了大半,看來還是江水顏有良心,連這事情也都與他的員工說過了。
上了雅間,很快地他們就給她準備了好幾道天姿酒樓裡的招牌菜,還搬了兩壇酒。
納蘭天姿瞧見了酒,蓋子一揭,抱着酒罈子痛快地大喝了一口。
之前因爲答應容軒不喝酒,後來卻是因爲身子不好所以蘭陵北畫一直不肯讓她喝。
此時她卻是顧不上自己的身子了,只想一個人痛快地喝上幾壇。
可惜她的酒量好,鮮少會喝醉。
酒是陳年女兒紅,味道香醇,喝了一罈之後,還精神得很,而後聽得外邊的腳步聲。
她擡頭一看,是江水顏。
他朝她走來,二話不說便奪走了她手裡剛剛開封的酒罈子。
“你怎麼喝起酒來了?”
見到桌子上已經有一隻倒着的罈子,帶着幾分責備。
又說,“還喝了這麼多,難道你不知道自己的身子需要好好調養一番嗎?再有心事也不能與自己過不去!”
“把酒給我!老孃今日還真的想喝了!”
見他奪走了她手裡的酒罈子,納蘭天姿略有不滿。
他卻是抱着酒罈子朝外走去,將酒罈子遞給了守在雅間外的丫鬟,這纔在納蘭天姿不滿的目光中朝她走近。
“你這什麼意思?”納蘭天姿問道。
江水顏噙着素雅的笑容搖頭,“沒什麼意思,就是不讓你喝了,我知道你酒量好,可是這麼喝下去,對身子不好,待你身子好些,我陪你喝。”
納蘭天姿惱着神色,自嘲一笑。
“我心裡亂,就想喝酒,借酒消愁你懂不懂?
你知道嗎,北畫他從沒有告訴我他還有一個師妹,那師妹甜美活潑,還喜歡上北畫,甚至北畫的師父希望他們可以成婚,昨日他們所說的話,我大部分都聽到了。”
“那璃王的意思呢?”江水顏問道。
“他自然是說沒什麼,可是那個
他那師妹竟然想入住璃王府,誰知道她要入住璃王府多久,一山不容二虎啊!”
有個女人對她的男人虎視眈眈,她能安心嗎?
以往那些女人也曾對蘭陵北畫弄首騷姿,蘭陵北畫自是看一眼都不曾。
但是這一次不一樣,對方是他的師妹,無依無靠,蘭陵北畫自然不好做事。
江水顏看着眼前本該明媚張揚的女子,此時苦惱着小臉,心裡還是很羨慕蘭陵北畫的,能夠讓她爲他煩惱。
他輕輕一笑,拿了筷子夾了些菜往她的碗裡放去。
才說:“天姿,我倒希望你能夠回到我身邊,我一定待你全心全意,讓你沒有這一層顧慮的,你知道我爲什麼這麼快就主動放棄你嗎?
因爲當日你孤身上常安城的時候,我傷勢未好,又沒有功夫,所以去求得璃王,只要他肯去找你,將你平安帶回來,我願意不再與他爭你了。”
說到這裡的時候,帶着幾分惋惜,江水顏又說:“當時太心急了,後來才發現,以璃王對你的在乎,不用我去求她,他自會去找你的!”
那一回,他真真虧大了!
命運就是如此,那麼一個決定,也決定了他的一生,讓他與自己的幸福失之交臂。
不過瞧她平安歸來,懸着的心也鬆下了許多。
只是常常惋惜,常常後悔。
卻不知該去恨誰,怨誰。
恨了,怨了,到頭來也回不到當初了。
原來如此,這便是江水顏那麼快鬆手的原因。
她想了許多,清楚江水顏的性子不會這麼快就對她死心,卻原來是因爲爲了一個承諾。
她悽然一笑,握上江水顏的手。
“對不起.......”
“傻瓜,感情的事情沒有誰對不起誰的,知道嗎?我從未怪過你,甚至感激你。可以遇上你納蘭天姿,是我的幸!”
江水顏一手反握上她的手,另一手憐愛地撫摸着她的秀髮。
好一會兒,江水顏又說,“我既是希望你可以回到我身邊,但我更清楚你心裡真正愛的是璃王,此生能真正愛上一個人,確實不易。
你若真的愛他,便好好珍惜,若是不愛了,我倒希望你可以回頭看看我。他正四處找你,你去找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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