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沒多久,就聽外面一陣喧譁,特斯藏、達斡馬和紅色面具三位門客修士回來了,達斡馬手上牽着根紅繩,紅繩的另一端綁着剛纔逃出去的端木春明,這位憤青還是被抓回來了。
一聽特斯藏的稟告,原來這位憤青端木跑出去沒有一里地,忽然被一聲“阿彌陀佛”的佛號給震倒在地,及時趕到的三位門客將暈眩中的端木擒拿了回來。
口喧佛號者沒有現身相見,所以特斯藏等三人也不知是何方高僧相助,但趙然心中明瞭,必是龍央大師和烏蘭大師無疑。
端木春明爲禁制紅繩所綁,功法和修爲都無法運轉,此刻嘴角滲着血絲,眼神中卻隱隱有幾分激昂,扯着嗓子不停叫罵:“你們這幫夏狗,爺爺早晚來把你們都收拾了燉湯!”又衝着趙然唾了一口,喊道:“成安奸賊,且讓你得意一時,你背棄道門,早晚受三雷五霄之苦……”
野利懷德皺眉揮了揮手,有門客便上前衝着端木春明施展諸般手段,端木春明被整治得死去活來,實在是慘不忍睹,卻兀自硬着脖子嘶喊:“來啊,有種直接弄死爺爺,爺爺要是怕了,端木二字倒過來寫!”
趙然不禁有些佩服這位憤青端木的硬骨頭,但佩服歸佩服,對於這種做派,卻完全不能理解,心道這莫非真是個傻子?
抓住的是大明的修士,野利懷德雖貴爲一族繼承者,卻也不能說殺就殺了,因道:“讓他禁聲,移送天龍院,讓天龍院來查他的根底。”
此事處理完畢,眼見山莊毀成這樣,是不能再住了,所以野利懷德和趙然商量,打算天明之後便返回興慶府。好在一切頭緒都已佈置妥當,也無需擔心延誤翠鳴山莊的工期。
趙然趁機將接納迦藍寺爲大股東之一,在北邊山上新建一座別院的事情和野利懷德說了。這事兒本身並無損野利家的利益,野利懷德當然不反對,至於再賣一座荒山出去——這可是好事兒!
野利懷德又安慰趙然:“成東家不要爲此事憂慮,似此類宵小之輩世間多有,無須掛懷。你只是做生意的正經商戶,哪裡扯得上‘明奸’二字,我也會嚴令將此事壓下來,不使誤解傳至大明。當然,若是成東家有意,乾脆遣人回去,將舉族老少接到興慶來,從此做了夏人,咱們兄弟常在一處,豈不美哉?”
趙然苦笑道:“多謝小侯爺,舉族遷徙,卻哪裡有那麼容易,看來今後我還是低調收斂一些好,免得給族裡惹禍。”
野利懷德嘆息道:“原本我和高衙內還商量過,準備請柔安出面,替你在太后面前請封,既然如此,便也只能作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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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宿再無風波,天明之時,野利懷德便和趙然啓程,返回興慶府。路上野利家戒備森嚴,十多位門客修士環伺左右,上百甲士列隊伴行,兩個時辰便趕回興慶府。
回到金波會所,見到高衙內、樑興夏等人,又是一番你來我往,好在野利懷德沒有四處張揚,趙然被刺一事僅限寥寥幾人知曉,否則不定得有多少人趕來探望賣好。
有了這麼一出,高家和野利氏都各自調遣了幾名修行門客入住金波會所,以保證會所的安穩。
到了晚間的時候,趙然獨自在書房等候,終於等來了東方禮的飛符傳訊。趙然看完之後,不禁深感頭疼。
東方禮還真知道這位端木春明。此君生於正德七十二年,至今三十歲,乃是廬山純陽閣大長老、大鍊師端木長真的嫡子,不折不扣的修二!這樣一位背景來歷不凡的修二,爲何會隻身進入夏國境內,並且幹出如此奇妙的事情,對此,東方禮表示,他還不清楚,但已經飛報總觀三清閣。
東方禮還讓趙然密切關注端木春明的消息,一有情況立刻通報他。
關於趙然詢問的“新成安”一事,東方禮表示,該員的確一個多月前已經啓程赴夏,不知爲何音訊全無,不過他已經派出了第二個“新成安”,應當月內便會抵達興慶。
第一個“新成安”未能如約而至,趙然倒是很理解,明夏敵國,路上發生點小意外很正常,也許“該員”正在某處山間躺屍也說不定。
現在就等第二個“新成安”的到達了,趙然估算了一番,應該會在月底前來到興慶,到時候自家便可遠走高飛。
盤算了一番,趙然打算找人問問憤青端木的事,此君被移送天龍院,趙然自忖是無法救出來的,但想想辦法,也許能得到一些消息也說不定。
只是不用等趙然打聽,天龍院便來人了。
要說趙然在興慶府廝混,最怕見的是什麼地方的人,那麼答案無疑是天龍院。
天龍院是什麼地方?是夏國整合佛門力量的最高寺廟,不,與其說是寺廟,不如說是機構。天龍院本身並沒有傳承,不屬於佛門任何一家流派,完全由各大寺廟派生出來。
如今的天龍院長老堂共有七位坐堂長老,均是證就菩薩的高僧大德,最低的也在菩薩境第二階隨順智上。院中其餘各堂的首座,不是在菩薩境第一階行舍智上,就是羅漢境最高階的審查隨觀智上。
這樣一座寺廟,雲集了幾乎整個夏國佛門的精華,囊括了除佛陀以外國中近半的頂尖修士,可謂強手如林,稱得上龍潭虎穴!
至於證就佛陀位的神僧,整個夏國也才五位,都在天龍院中掛名大長老,卻是不用坐堂了——人家也沒那工夫料理這些俗務。
趙然聽說天龍院來人,心頭就是一突,立馬萌生去意。
跑,還是不跑,這是個問題。
可惜他沒有決斷的時間,天龍院來的僧人由樑興夏引着,已經出現在了房門口——天龍院找人,基本上沒有在門口等待的習慣。
樑興夏將人引入趙然書房後,敬上香茶,便即離開。
僧人穿着天龍院特製的黃袍僧衣,年歲看上去四十多,面相極爲普通,屬於放在人堆裡轉眼就能消失的那種。
趙然乾咳了一聲,道:“不知大師怎生稱呼?來找成某所爲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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