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妖異男子出現的同時,東方墨就從其身上感受到了一股遠遠超過枯崖老人的強大壓迫。
雖然不知道他爲何對自己感興趣,可看着妖異男子向自己抓來,即便知道反抗無用,但坐以待斃依然不是他的風格,想要垂死掙扎一番。
就見他身軀一抖,上萬把墨綠色的木劍凝聚,激射而出,向着妖異男子劈天蓋地席捲過去,一出手就是他最強悍的入微術法。
同時立馬拿出了一隻兩頭尖尖的小巧飛梭,正是拍賣會上得到的遁天梭。
“咦?有點意思,居然不下於築基期修士一擊了。”
只聽妖異男子聲音略顯得詫異,可這點修爲又豈能入他的法眼。
就在東方墨剛剛將此物祭出時,妖異男子的身形沒有絲毫的停頓向前一晃,剎那間成千上萬的木劍如若被汽化一般被瓦解一空,毫無阻礙的走了過來,手掌對着東方墨遙遙一捏。
“唔!”
東方墨一聲驚呼,身形就像是被一隻無形大手隔空抓住,定在半空動彈不得。
其身軀猶如被五根手指捏住,在承受一種難以抵抗的壓力,骨骼都擠壓的發出了“咔咔”的脆響。
這還是妖異男子並不想殺他的原因,不然以他的修爲,又豈是東方墨能夠抵抗的。
就在東方墨以爲自己必死無疑時,只見妖異男子豁然一揮手,周遭頓時浮現出一道淡淡的血色的煙霧,將二人於衆多的血族修士隔開。
雖然能夠勉強看到外面的場景,可卻聽不到任何聲音。
妖異男子身形一花,出現時已經站在了東方墨三丈之外,就見他手掌一番,掌心中浮現出了一塊由血氣幻化的橢圓形石頭,其上還有一條條黑色的紋路,顯得有些奇異。
“此物是否在你身上。”
妖異男子淡淡開口。
東方墨看到此物的一瞬間,眼睛猛然一睜,立馬就想到了當初從烏必察的儲物袋中,發現的那塊血色石頭,和眼前妖異男子掌心血氣幻化之物,可謂一模一樣。
“不……在……”
如此情況,他又豈能輕易承認,可當他剛要否定,不知爲何,在妖異男子渾身散發強大的壓力,以及那股發自內心的震懾下,話到嘴邊卻嚥了回去,反而不由自主的道:
“是的,在我身上。”
“哈哈哈,終於找到了!”
聞言,即使是妖異男子臉上也不禁露出狂喜之色。
自從此物當年遺失在人族,如今終於又找到了。
於是就要一把將東方墨捏成血渣,將那秘鑰奪過來。
可就在這時,籠罩二人的血霧之外,枯崖老人看向皁袍童子等四人,眼中冰冷,得到妖異男子的命令後,張口一吸,就要將幾人渾身精血給吸乾,
衆人無不拼命抵抗,即使是公孫徒,此時也完全亂了陣腳,他沒有想到妖異男子會出現,徹底打亂了他的計劃。
衆人感覺到渾身血液倒流,皮膚髮紅,隱隱生疼,似乎是血液要從毛孔當中被抽出來一般。
在凝丹境大圓滿修士面前,他們沒有絲毫的抵抗之力。
但恰在這時,皁袍童子頭頂圓帽鑲嵌的暖玉突然傾灑下一片白光,將那股吸力完全隔開。
恢復行動後,就見他毫不猶豫地拿出了一顆不規則石頭,蔥白的手指將石頭狠狠一捏。
“咔嚓!”一聲猶如破竹一般的聲音響起。
竟然是虛空在裂空石碎裂後,瞬間被撕開了一條數丈的裂縫,裂縫還有繼續向着兩頭蔓延的趨勢。
見此,早跑童子身形一動,毫不猶豫的就鑽了進去。
由於這裂縫剛好將衆人和枯崖老人隔開,是以南宮雨柔等人只是一瞬間就反映了過來,身形立馬緊隨皁袍童子鑽了進去。
而且因爲他刻意爲之,那裂縫雖然裂開的並不規則,可卻將籠罩東方墨和妖異男子的那團血霧同樣從中撕成了兩截。
霎時,東方墨就感覺到渾身一鬆,被一隻無形大手抓住的感覺終於消失了。
而當看到眼前黑漆漆的一片裂縫時,非但沒有惶恐,反而像是看到了黎明的曙光,將木遁之術展開到了極致,身形一花就鑽進了裂縫。
“裂空石?”
這時,妖異男子並沒有因爲衆人的逃離而有任何波動,反而因爲之前他感覺到了裂空石的氣息而顯得詫異。
“你們幾個螻蟻以爲這樣就能逃走嗎。”
就在他身形一踏,向着東方墨追去時,被裂空石死開的虛空繼續蔓延,瞬間刺在了護城大陣之上。
“波!”
護城大陣遭到了啼魂獸三日的攻擊,本就搖搖欲墜,如今虛空裂開之後再次收到了波及,瞬間一聲輕響,猶如氣泡一般破碎,此陣竟然眨眼就被破開。
“破了!”
“陣法破了!”
公孫家中年男子和陰翳老嫗眼中一喜。
“啊!”
“護城大陣被破開了。”
而衆多的血族卻心頭一驚。
“屠!”
婆羅門陰翳老嫗對着身後淡淡開口。
“一個不留!”
公孫家中年男子同樣厲聲說道。
二人話語剛落,身後萬人猛然爆發出了驚天的呼聲,一陣排山倒海的氣勢之下,兩萬人瞬間從法器上降落下來,向着枯崖城中殺去。
“該死的!”
妖異男子神色陡然一凌,顯然沒有料到裂空石會將陣法同樣破開,看着陰翳老嫗還有中年男子同時向着自己殺來,一隻腳已經踏入虛空當中,頓時又收了回來。
於是看向了枯崖城中某個角落裡,一個四五歲的血族童子傳音道:
“就是剛纔那人,應該跑不遠,一定要將密鑰給我拿回來。”
語罷只見他豁然轉身,向着陰翳老嫗以及中年男子撲來。
而四五歲的血族童子,皮膚白森森的極爲嚇人,起面無表情的看了看東方墨消失的虛空方向,身形一動,就跟着鑽了進去。
“你們幾個,給我組成血困陣,攔住那化嬰境靈獸!”
同時,枯崖老人耳中豁然響起了妖異男子的聲音。
聞言,近百個凝丹境修士,以枯崖老人爲首,紛紛看向了啼魂獸。
“嗚!”
一聲由於嬰兒啼哭的聲音響起,激盪在所有血族修士的腦海當中。
諸多血族只感覺腦袋一沉,渾渾噩噩。
而藉此機會,婆羅門以及公孫家的修士,身形已經逼近,趁着衆人還未徹底醒轉過來,各種術法,各式法器漫天激射,眨眼間前方成片的血族紛紛倒下。
“喝!”
枯崖老人一聲低喝,聲音落在血族修士二中猶如晴天霹靂,瞬間醒悟。看向衆多人族眼中殺機盎然,一道道血色的光華沖天而起,數萬人眨眼就大戰在一起,死傷成片倒下。
“攔住它!”
看到啼魂獸就要張嘴再次發出神魂的攻擊,枯崖老人不再猶豫,和近百個衛城城主立馬將此獸包圍起來,組成了一個圓形的人陣,將此獸困在其中。
“血,起!”
枯崖老人雙眼緊閉,一聲暴喝。
“血,起!”
周圍近百個凝丹境修士異口同聲。
霎時,枯崖城中那些被殺的人族以及血族流淌在地上的鮮血,猶如受到了某種無形的牽引,一滴滴向着半空當中飄來。
“血,凝!”
枯崖老人豁然睜眼,對着漫天的血滴打出一個古怪的手印。
“血,凝!”
周圍近百人做出同樣的動作。
“嘩啦啦!”
漂浮的血滴猛然顫抖起來,隨即融合在一起,化作了九十九條血色的鏈子,縱橫交錯,纏繞在一起,組成一張大網,不斷縮小想要將啼魂獸束縛。
“嗚!”
啼魂獸雙眼掃了過來,雖然眼皮依然緊閉,可彷彿能夠將衆人的動作看的一清二楚。
只見它人立而起,幾乎垂在地上的手臂一擡,雙手不斷敲打自己的胸膛。
“咚咚咚!”
發出一聲聲沉悶的聲響。
隨即對着那籠罩而來的血鏈大網,兩雙巨大的肉掌一頓猛拍。
只見其掌心青光辦法。血鏈大網猛然顫抖,似乎下一刻就會被繃斷。
“血,起!”
“血,起!”
近百道聲音再次響起,城中血族以及人族,有的並未死去,此時渾身的鮮血不受控制的從傷口處狂涌而出,融入進了半空中血色的大網中。
“啊!”
淒厲的慘叫此起彼伏。
與此同時,那血鏈大網因爲有了生鮮血液的補給,頓時和啼魂獸僵持起來,前者想要將其束縛,後者想要將其拍斷。
至此,近百個凝丹境修士,勉強將這啼魂獸給纏住。
而在另一端,妖異男子三人早已消失不見了蹤影。
三人都達到了化嬰境,尤其是妖異男子,更是化嬰境中期修爲。
幾人早已撕開虛空大戰,因爲他們知道,到了他們這種修爲,即使戰鬥的餘波恐怕就能夠將數萬人給殺死,這自然是他們都不願意看到的。
枯崖城衆人只能感覺到頭頂虛空傳來一陣陣強烈的波動。
不過此時都已經殺紅了眼,即使這波動再強烈,也顧忌不上。
城中因爲被啼魂獸兩聲啼鳴,就殺死了三萬血族低階修士,此時只有六萬人左右。
而公孫家和婆羅門加起來雖然只有兩萬人,可這兩萬人全部都是精銳,修爲最低的都是六階,其中築基期修士更是有上千人,因此對上枯崖城的六萬人,反而勢如破竹。
只見一陣陣術法餘波盪開,血族修士的屍體不斷倒下,不消多時人族修士就已經攻下了三分之一的城池,就要到達城中心的位置了。
“退也是死,拼了!”
就在這時,血族當中不知道誰一聲暴喝,聲音響徹整個枯崖城。
聞言,邊戰邊退的血族修士心中一顫,眼中驚懼剎那就被兇殘所代替,退後的趨勢猛然一頓,反而向着人族修士撲了過來。
二者就在城中三分之一的位置僵持。
可若是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人族因爲在修爲上的優勢,血族只是奮起一時而已,落敗應該是遲早的事情。
而此時的東方墨,身形處在黑暗的空間當中,在其身下,是一丈長度的遁天梭。正漫無目的向着遠處虛空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