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本少主洗腳的人不夠,你把南荒教的九個老傢伙獻出來吧,這是他們的福氣,想必他們會很願意的。”葉塵的話落下,再次招致衆怒,尤其是南荒教的弟子,個個義憤填膺,但礙於少主的名頭只得忍氣吞聲。
衆人再傻也明白,少主今天來不是什麼湊熱鬧,而是存心搗亂大典
南荒教的九位長老是什麼地位?他們纔是整個南荒教的中流砥柱,教中一切大小事務都由他們決斷,而現在的南荒教掌教不過只是一個門面,本來南北兩教是沒有掌教存在的,但最近百年兩教改革,從九位長老中推出一個掌教,便於管理宗門,但掌教的地位其實與長老無異,所有的話語權還在長老手中,掌教只相當於一個代言人而已。
現在,少主揚言要九位長老替他當洗腳的,這無異是要將南荒教除名
場下一些激靈點的修士聞到了空氣中的不妙,悄悄退走,其他修士則半是震驚半是不忿,他們想不明白好端端的爲什麼少主會忽然來到南荒教搗亂。
南荒教掌教面色陰沉,但還是竭力壓制住心中的怒氣,沉聲道:“少主開玩笑了,包括我在內的九位長老乃是南荒教的根本,不能輕動,不如在下再送少主一個元嬰奴隸,你看如何?”
他已經極力控制住自己了,他的憤怒已經如即將爆發的火山,若非他乃是隱忍之人早就豁出去了,但他現在不能輕易動,此人身份實在太大,不到最後關頭他們南荒教得罪不起,所以他只能盡一切可能委曲求全。
但,令他怒不可遏的是,葉塵蠻橫不講理,極盡譏諷之能:“哼,本少主想要你們九長老替我洗腳是看得起你們,一個小小的南荒教也配與我說一教的根本?識相的乖乖跟我走,替本少主洗腳去,否則南荒教今日除名”
葉塵的聲音響徹祭壇,“除名”二字更是振聾發聵,無人不爲之震驚,這下所有人都明白了,這少主不僅僅是來搗亂的,而是有心來顛覆南荒教的,否則再怎麼胡鬧也不會說出這等話,這南荒教到底怎麼得罪少主了,惹得他不遠千萬裡來到這裡要抹掉南荒教?
一時間人人自危,對於南荒教的同情也瞬間化爲子虛,他們紛紛不動聲色地退出祭壇,以表示自己與南荒教沒有干係。
轉眼間盛況空前的祭壇就去了大半,只剩下南荒教自己的弟子,前來祝賀的門派都退去,唯有登仙門的長老面有難色地留下。
“登仙門長老江楓拜見少主。”老者仰首對葉塵莊重一禮,開口道:“不知是不是南荒教得罪少主,還請少主容他們給一個說法。”
“這裡有你說話的份?滾否則本少主親臨登仙門,將你登仙門一同抹除”葉塵冷冷一喝,絲毫不留情面。
“你”這位江楓長老臉色一紅,大庭廣衆之下被人如此不留情面地呵斥讓他心中惱火,但是對方是荒海少主,身份大得嚇人,他不敢頂嘴,當即面色陰沉地離開祭壇。
離開南荒教的道賀之人都心中惴惴不安,荒海少主的突然出現,以及後面的表現都令他們感到深深不安,月崖島是要天變了,這南荒教就是開始現在雖然看上去只有少主一人,但難保沒有尊主天宮的人隱藏在附近,難道是因爲尊王被強敵擄去,月崖島開始獨立,這才招致少主的報復,要將月崖島一同抹除?念及至此,他們更加不安,紛紛飛快跑回去向宗門報道。
“好了,老匹夫,交人或者死”葉塵飛上高空,居高臨下冷冷喝問。
葉塵咄咄逼人,從一開始就來勢洶洶,直至現在露出真正目的,南荒教已經被逼得退無可退
大典被搗亂,遭到羞辱,嗤笑於天下,他們可以忍,因爲對方是少主,兒子遭人重傷,新娘被當面奪走,無顏於月崖島,他同樣可以忍,因爲對方他惹不起
但,對方要抹掉他們南荒教,將九位長老禁於足下,使得南荒教面臨前所未有的滅門危機,他們已忍無可忍
忍是死,不忍還是死,他們南荒教平素蠻橫,此時兩面都是死的境地,他們豈會順從等死
“時隸”掌教將兒子交給一個侍從,轉身飛上高空陡然暴喝,其目中的殺機再也不掩藏,洶涌着流淌而出,其周身黑色的戾氣激盪起伏,將他整個人包裹在其中。
“哼竟敢直呼本少主名諱,分明是不將我這少主放在眼裡,你南荒教既然對我不敬,那就沒有必要存在”葉塵冷冷一喝,左目中星辰流轉,身後戰鼓虛影幻化,黑色的劫雲翻滾着籠罩天空,一道道閃爍的雷霆在黑雲中隱現。
南荒教的弟子幾乎都是第一次見到劫雲,無不目露驚恐,那些對葉塵分外不滿的人這下才突然意識到荒海少主的真正身份他不僅是荒海少主,還是掌控雷劫,毀滅萬物的御劫者他們一直屈服在荒海尊王的陰影下,卻忘了荒海少主同樣也是御劫者
他們心中的憤怒徹底煙消雲散,被濃濃的驚恐取代,傳說雷劫下,所有的生靈都將被抹殺,絕無例外,他們也無法倖免於難
掌教同樣目露驚色看向劫雲,那一道道恐怖的雷電饒是他也覺得有些絕望,當年荒海尊王突然闖進荒海,以劫雲滅殺四方,統一荒海的場面再次翻滾在他腦海中,那些修爲參天的前輩都在荒海尊王的劫雷下灰飛煙滅,他作爲過來人深深知道劫雷的可怕。
在轟天的雷音下他心裡已經有些後悔,不該那麼草率地翻臉,但事已至此只能硬着頭皮了,他壓住心中的震駭,強自鎮定地冷喝:“哼,時隸,荒海尊王的時代已經過去,你是不可能再當上尊王的,不怕告訴你,我月崖島一系已經決定脫離尊王的麾下獨立,從此不受任何人的管轄,所以,你今日既然來了,就別想着回去”
看着面露猙獰的掌教,葉塵卻忽然懶洋洋一笑:“呵呵,本少主早就知道,你還是先擔心自吧。”
“劫臨”葉塵擡指點在虛空,頓時,五道雷霆帶着滔天的威勢同時落下,分別落在南荒教五處大殿,將一切都毀滅成廢墟,大地焦黑,宮殿坍塌,無數的仙草燃燒着濃烈大火,使得存在不知多少年的南荒教被夷爲平地。
這就是劫雷的威力,所有的弟子身子忍不住顫抖起來,那恐怖的雷霆落下時,他們都以爲自己要死了,那震耳的雷音,恐怖的氣勢將他們震得麻木,而後清醒過來見滿目的狼藉,如同煉獄一般的廢墟,目中驚恐之色濃郁欲滴,他們此時才意識到方纔對少主報以不滿的目光是何等愚蠢
這是葉塵刻意造成的結果,他的劫雷威力還不足以滅殺元嬰存在,但可以毀滅此地,使得下方的修士心存懼意。
“大膽竟敢毀我南荒教”數道恢弘之音自一座廢墟下的大地中轟然傳出,接着,八道散發着驚人氣勢的老者同時衝出,他們每一個人的額頭都有實質化的符文,與言夢等人相仿。
這八個老者就是南荒教的另外八位長老,其實此間之事他們一直在密切關注,直至到現在不得不撕破臉皮之時才站出,此刻,他們八人無一不怒髮衝冠,周身被濃濃的戾氣籠罩。
這是他們南荒教的功法所致,葉塵從海碧那裡得來的低級功法中看出一絲端倪,這種煉化獸骨之法必須長期與死去的屍骸爲伍,時間久了會被妖獸死前戾氣的侵入體中,使得性情不知不覺變得暴虐。
“哼,一羣老匹夫,毀的就是你南荒教”葉塵冷冷掃了衆人一眼,隨即嘻嘻一笑看向懷中的新娘:“小娘子,看本少主怎麼把這些老匹夫一一斬殺”
“大言不慚,就算你是御劫者如何,你的劫雲沒有荒海尊王的威力,奈何不了我等存在”掌教冷冷一喝,周身的戾氣迅速凝結,出現一隻樣子模糊的黑色兇歷妖獸,這就是他們南荒教特有的功法,可以靠獸骨凝聚出一隻絕世兇獸,這兇獸氣勢洶涌,實力不下於元嬰之修,對戰起來助益頗大。
其他八位長老也同樣各自以身上的黑色戾氣凝聚出一隻絕世兇獸,這樣加起來足有九隻之多,一下子,整個天空被九隻兇歷的兇獸氣勢充盈,下方的弟子駭然欲絕,不顧掌教在場紛紛四散逃跑,這樣的場面不是他們能參與的,否則動輒就會毀滅在他們的爭鬥之中。
“兇獸而已,本少主也有給我出來”葉塵心念一動,一隻高達數十丈的黑色藤睛突兀出現,其身上無數猙獰的大嘴發出興奮的吼叫,葉塵已經把它放在鎮魂珠中太久,快把它憋死了。
“九階藤睛王”驚駭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同時響徹天空,南荒教九位長老的聲音中充滿震驚與恐懼,藤睛乃是荒海的守護獸,兇歷難馴,吞噬萬物,唯有荒海尊王可以御使,其他人對它無不是避之不及,稍有不慎便可能被其吞噬。
少主何時也能駕馭九階藤睛王?此事大大出乎他們的意料
不同於九位長老的驚駭,新娘眼中同樣有濃濃的震驚和不可思議,她擡眼看看葉塵臉上的面具,美麗的臉龐被疑惑瀰漫。
藤睛一出,九隻氣勢滔天的兇獸立刻萎頓下去,嗚咽着縮着身子退到各位長老的身後,似乎極爲懼怕藤睛。它們雖然是幻化之物,但保留着兇獸的本源意識,對於荒海的守護獸藤睛,它們有着天生的恐懼。
情形突變,九位長老臉色全部陰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