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裡隱隱約約浮現出一個猜想,但那個猜想我此刻沒有任何證據,因此也無法提出來,到是胖子,他很快緩過勁兒來,走到了被炸過的地方,只見那裡的礁石壁,已經凹進去了很大一個深坑,但沒有炸穿。
胖子道:“這幫人估計是炸藥沒帶夠,所以最後只能宰一個人放血了,不過沒關係,咱們兜裡還有。”緊接着,我們將炸藥分成了三部分,決定一步一步的炸。
胖子跟我講過,炸藥的放置方法,跟你要炸的東西有大關係,比如你是要把地上炸出一個不計較規格的大洞,那麼炸藥肯定是越多越好,但如果在地上給你畫一個圈,讓你就炸圈這麼大的洞,那就要掌握炸藥的分量,並且還要講究層次,即分爲好幾次炸,炸藥的量也由大到小。
我們現如今就是這種情況,根據礁石內部的結構,後面的通道必定不會太寬,而通道兩旁,都是實心的礁石,如果一股腦將炸藥放進去,即使炸出來的空間大,但不一定能炸的深。
胖子對這方面很專業,他講炸藥按照大中小分好,緊接着便開始炸洞口。
我和悶油瓶退到了遠處沒有幫忙,事實上這種事情人多反而亂,胖子一個人就能搞定。緊接着,三聲炸響依次響了起來,便聽胖子怪叫了一聲,似乎發現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
我和悶油瓶連忙奔過去,一看之下不由也愣了。
礁石已經被炸透,但在礁石的後面,出現了一扇青銅門。
當然,這是一扇非常小的青銅門,僅有兩米高,造型也跟雲頂天宮那扇青銅門沒有任何相似之處,這扇青銅門上,澆築了一種極其抽象的動物圖案,我從來沒有見過這種圖形,但據我估計,那應該也是屬於麒麟圖案。
悶油瓶眉頭微皺,隨後上前,兩根奇長的手指順着青銅門兩側的門縫摸了一圈後,似乎掌握了什麼,便開始用雙手將門往右推。
這樣的方向很不好下力,悶油瓶身上那點小肌肉全都鼓起來了,但也不見門有任何移動,我和胖子立刻上去幫忙,順着悶油瓶推門的方向,一齊往右使力。
我們三人的力量合在一起,總算是有了些鬆動,我只覺得,這扇厚重的青銅門,正在我們的推動下,以一種極其緩慢的速度,正向右移動。
我此刻雙臂的肌肉都在發顫了,胖子嘴裡嘿嘿使勁兒,臉上汗如雨下,隨着青銅門的鬆動,我心裡燃起一絲希望,更是不要命的去推,哪怕是肌肉扯傷也顧不得了,在我們三人的齊心協力下,很快,我就聽到從青銅門裡,響起了一種喀喇喀喇的聲音。
當然,聲音不是從門裡面傳出來的,而是從青銅門的周圍,在它的周圍,必然有機關鎖與懸屍的血槽相連,我心裡大喜,以爲是機關開始運作了,結果就在這時,從青銅門的門縫裡,突然飄出了一陣紅煙。
我們三人離的太極,紅煙一出來,就直接撲到了我們臉上,瞬間,我只覺得聞到了一種奇特的香味,那香味有些沖人,我腦袋瞬間就有種缺氧的感覺,心裡突的跳了一下,閃過一個念頭:毒煙。
沒等我拔腿逃走,毒煙之後,只聽唰唰幾聲,腳下的地磚突然抽空了,我和胖子兩人直接就開始往下跌,但在下跌的一瞬間,就有東西拽住了我的手,那股力道很大,我覺得胳膊都要脫臼了。
往上一看,卻是悶油瓶拽住了我和胖子,此刻,青銅門前根本沒有一絲落腳的地方,悶油瓶一手拽着我和胖子,雙腳夾住了一塊凸起的巨石,正以一種倒掛的姿勢拽着我倆。
他手臂使力想將我們往上拉,我還好說,但胖子那體重實在很勉強,最後悶油瓶嘴裡嘖了一聲,不管胖子,拉着我的那隻手猛的一使力,直接將我扔了出去。
他準頭極佳,我剛好掉到了陷阱的邊緣出,背部着地,那股衝擊力,撞得我五臟六腑都跟要碎了似的。
緊接着,悶油瓶用雙手去拉胖子,但悶油瓶在牛逼,到底也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如今的情況太過勉強,他向上拉扯了一下,手臂抖動起來,胖子驚了一下,咽口水道:“小哥,對不住了,我回去保證減肥。”
我們這邊動靜十分大,同子早已經帶了裝備來救援,那陣紅色的煙霧還在冒,但暫時我也沒有覺得哪裡不適,便朝悶油瓶扔繩子,先把人救上來再說。
那繩子最後直接捆在了胖子身上,我和同子兩人發力,才把他拽上來,只覺得比推那扇青銅門還累。悶油瓶倒掛着,腰部一使力,整個人彈了起來,腳在石壁上一蹬,翻了個跟斗就跳到了安全地帶。
同子看的眼睛都直了,不過我和胖子已經習慣了,胖子見脫險後,直接罵了張家的十八代祖宗,悶油瓶站在一邊沒吭聲,似乎罵的不是他祖宗。最後我捂着口鼻爬到陷阱邊緣一看,只見下面黑乎乎的,也不知道有什麼,但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最後我用兩柄探照燈一起去照,一看之下,不由也開始罵悶油瓶的祖宗了,只見那底下,竟然是密密麻麻,血紅血紅的野雞脖子!
胖子一看那東西,臉色就跟吃了蒼蠅一樣,看着悶油瓶,哭喪着臉道:“小哥,以後給你自己修墓的時候,別再這麼折騰了。”那些野雞脖子似乎在冬眠,但我很肯定,它們是活的,並沒有死,或許在設計這座海底陵墓的時候,墓室的修建者,特意人爲的製造了一種食物鏈,使得這些野雞脖子至今未死。
它們紅彤彤一片,安靜的趴在底部,底部似乎還有什麼通道,或許是連着其它八個通道的機關,一開始它們沒動,但隨着紅煙的飄出,這些紅彤彤的東西開始慢慢蠕動起來,似乎就要甦醒了。
我忍不住倒抽一口涼氣,完了,這裡可沒有西王母國的淤泥,怎麼辦?
下意識的,我將目光看向悶油瓶,人都是這樣,一但有了更強的人在身邊,下意識的就會去依賴那個人,連胖子這種一向獨來獨往、自作主張的個性,此刻都將臉轉向悶油瓶了,問道:“小哥,原來你們家還有養蛇的愛好。”
之前在雅布達,我們也發現了一些信息,西王母國、張家、雅布達所留守的部族,事實上都是同一批祖先,他們發現了終極的秘密,爲了保留這個秘密,於是打造了三枚鬼璽,由三批不同的人守護,可以說,這三者之間,是遠親關係,那麼偶爾串一串門,互相送幾個寵物,應該不是什麼難事。
悶油瓶搖了搖頭,竟然很正經的回答胖子,淡淡道:“沒有。”
我急的汗都要出來了,這都什麼時候了,居然還研究飼養寵物的問題,這死胖子不是添亂嘛!我剛想問悶油瓶有沒有辦法,就見他吐出了一個字:“燒。”
燒?
我一開始沒反應過來,但僅僅片刻,我就恨不得抽自己一個耳光,心說吳邪啊吳邪,你他媽的腦子被狗啃了吧,趁這些蛇沒有醒過來,一把火燒了不就成了。
但我們手上沒有容易引燃的物體,突然間,我想起了那一包毒液,喜道:“用毒成不成?”
悶油瓶愣了一下,突然笑了,道:“可以。”片刻後,我們將那一袋毒液全部倒進了陷阱坑裡,裡面的野雞脖子已經全部醒過來,正想順着陷阱壁往上爬,隨着蛇與蛇之間的攪動,幾乎每條蛇都帶上了毒液,但似乎並沒有對它們造成影響。
我有些穩不住,剛想開口問,悶油瓶卻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輕聲道:“慢慢看。”片刻後,那些原本還在往上爬的野雞脖子,突然一條條從石壁上掉了下去,從外表看不出什麼變化,但僅僅不到五分鐘,所有的蛇都禁止不動了。
我忍不住想,如果開棺時悶油瓶沒有取毒,恐怕此刻倒在地上的,就是我們這一幫人了。
胖子也心有所感,拍了拍我的肩膀,道:“知識改變命運,技能創造奇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