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心想了足足超過五分鐘,期間大家一直都沒說話,生怕打擾到她。當她掰着手指,細看了一下自己手腕上那道月牙印之後,印刻在她心頭很多年的一個傳說終於再次清晰起來。
“我十二歲的時候,也是我第一個本命年的時候,我爺爺帶我去了龍潭古寺,這個寺廟與其他地方寺廟不一樣,因爲我見到他們的僧衣全都是紅色跟黃色的。後來我爺爺告訴我,那是藏傳佛教格魯派,也就是人們常說的黃|教。
當時我還小,裡頭的和尚也特別喜歡我,拉拉雜雜就跟我說了很多傳聞。我當時也是好奇,見到那個上師合上脖子上掛着一串有幾顆紅色的佛珠,我就問他那是什麼,然後,他就給我說了這個傳說。
他說在青藏高原的崑崙山東麓,茫茫雪原之濱,有很多大大小小的聖湖,用藏語說,那些都被叫上xx錯,xx錯。比如納木錯,卓林錯,庸則錯,森珠錯之類。總之,這些都是高原上的聖湖。
每一個聖湖裡頭,都有一位守護頂點)小說)聖湖的神靈,而在聖湖底下,那些聖湖的守護者們,經過千百萬年的守護坐化,就凝結出了許多大大小小的聖珠,丹珠,血珠這樣的東西。
血珠是最寶貴的一種,傳說是聖湖的守護者們身上最寶貴的心血煉化而成的。所以,藏民們都把它當做無上至寶,是要供奉給活佛跟的。
血珠是極爲稀少的聖物,當時我見到的上師身上就只有六顆血珠。後來我慢慢長大,自己去查閱資料之後才知道,能湊齊十顆以上的血珠穿成一串在身上的,幾乎就是最高的和佛跟了。
這串渾身血紅,鑲嵌有五十四顆血珠的佛珠,從規模上,幾乎是兩三百年內難找,也就只有元蒙時期的文獻記載裡面,有一位國師身上有過。”
“國師?那不是相當於古代的丞相一類的頭銜?”
張如鐵倒吸一口氣,我的乖乖,這得多大一個官啊。
“嗯,就是這樣,在我國宋元時期,民族融合非常迅速,西北少數民族向蒙古高原遷徙,蒙古族崛起,他們也由信仰薩滿慢慢向藏傳佛教過渡。一些掌握着大神通的活佛喇嘛,被蒙古貴族請到當地,然後弘法,修建寺廟,有些則是直接參與整個蒙元帝國建立與規劃,直接坐上了三公九卿。”
張如鐵點頭,顯然他也從歷史書上看過這些。
“那照這麼說,這血珠極有可能就是元朝留下的東西。可是,可是我們找到那個地洞,明明不過百八十年的光景。時間,時間對不上啊!”
用火磚作爲填充封口,大致上是跟風家屯消失時間吻合,所以,張如鐵覺得明顯對不上號了。
“之前你們不是說了嗎?這風家是幹嘛的,也是看山尋脈,查探風水的人家,這樣的家族,做摸金校尉,你們說有沒有可能呢!”
蘭心意味深長看着張如鐵道,之把張如鐵看的渾身不自在才甘心。
“還是沒明白你說的什麼意思?”
張如鐵有些狀糊塗了。
“非要我明說嗎?我是說,這風家,極有可能在一百年倒了一個大斗,然後這串血珠被他們發現了。但是後來,因爲這串血珠,他們遭遇到了一場恐怖的災難。所以,後來他們就把它給埋在了森林底下,然後從此人去樓空。”
不虧是頂級鑑定大師,分析的是頭頭是道,張如鐵跟張義滿雖然也有這想法,但多多少少還是沒理清楚,而這妮子上下一張口,立馬就把這些給理順了。
張如鐵擦着額頭的汗珠,再看了看天色道:“現在才終於一點鐘,咱們儘量今天白天的時間休息調整,保證晚上大家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一會兒我再把我的想法跟大家說一下,成不成就看今晚上了!”
到底這是要幹嘛?一個二個全都盯着張如鐵方向狠狠看道。
“我接着蘭心說的往下說,咱們先前第一次碰見黃皮子是在風家屯,然後第二次是在前面的林子裡。雖然從兩個地方都看到有人工燒製紅磚,也差不多弄清了這是一幫人乾的。但是我們卻沒有見到任何一具風家的屍骨,也就是說,這幫風家人,雖然是面臨危險,但都是全身而退,大家說是不是?”
“是!”
沒有一個人持反對意見,張如鐵說的可謂是滴水不漏。
“那麼也就是說,他們是盜墓發現了這串血珠,然後引來了黃皮子,最後把不得已,他們打死了那頭最大的黃皮子,然後再把血珠藏到它肚子裡頭,再把它埋到那口深井旁邊。
而那口有問題的深井,估計是一條連同附近地下水系的地下河入口。而且這裡頭肯定藏着令黃皮子這類生物害怕的東西,所以那具黃皮子屍體才能一直保存這麼久。
我們把黃皮子屍骸從裡頭挖出來的時候,那些黃皮子就來圍攻我們,然後我們把它肢解,直接丟給它們,最後他們揚長而去。
這就說明,這串血珠跟那口地下深井,同樣蘊含着某種恐怖的威懾力,而我們幫了他們,這串血珠帶來的麻煩也纔剛剛開始……”
張如鐵說的十分平靜,但聽的人卻是覺得如墜冰窖,期間甚至各自心懷鬼胎。
張如鐵站了起來,將腸衣包裹着的血珠握在手裡,對最遠處的蘇剛蘇小柱兩人說道:“青雲會的兩位兄弟,既然已經到了現在這份上了,咱們也打開天窗說亮話,你們接下來是繼續跟我們一起走,還是自己想辦法回去,你們自己選?”
“幹嘛!你……”
王館長扯住張如鐵一條褲管,心裡暗道:“都這個時候了,不讓他們當炮灰,還直接揭穿他們讓他們自己選擇裡不離開,以爲人家傻了!”
“蘇剛,你說!”
張如鐵再一次說道。
“好,既然都這麼說了,那我們留下來也沒什麼必要了,不過,我們需要走出森林的補給,兩杆槍跟那一些食物。”
蘇剛本來還想說打算把蘇婉也帶走的,但看着劉東那緊握在腰間的手臂,頓時識趣的不說話了。
“這往東北方向不到兩百里就能到達最近的村落,你們要出去的話,可以從這個方向!”
張義滿指着山樑處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