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幾天,東北的一場大雪降臨了。部隊駐紮的地兒和不遠的長白山一樣,被茫茫白雪覆蓋。
寒冬天氣異常的冷,士兵們在在帳篷的外面點了幾堆柴火,蹲在火堆的旁邊扯東扯西,裡三層外三層的熱鬧。
我也湊了上去,是一個黑黑的我沒有見過的新兵,在給其他人講鬼故事聽。就連胡連長也在一邊聽的是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我說你小子還有這麼一手啊,不錯不錯,老子喜歡,扯犢子的功夫了得,哈哈”胡連長一口一口的誇着那個講鬼故事的新人。後來我才知道,他就是前段時間被胡連長抓回來的那個小偷,如今也被迫從軍。
後來我才知道他叫王二狗,大夥都叫他二狗子,一個黑黑的二狗子。之前我是懷疑過他的,我覺得他不只是小偷那麼簡單。
閒來無事,我就翻出來鄧九公留給我的那半本《陰陽秘術》來看。這本書並不是很有趣,裡面大致內容無非就是陰陽師的成長曆程,也記載了盜墓之類的知識。可以說,那次是我正真的開始學習盜墓。
陰陽師是占卜師,或是幻術師。他們不但懂得觀星宿、相人面,還會測方位、知災異,畫符唸咒、施行幻術。對於人們看不見的力量,例如命運、靈魂、鬼怪,也都深知其原委,並具有支配這些事物的能力……
還有一些盜墓禁忌,掘開大墓後,盜墓人在墓室地宮裡都要點上一支蠟燭,放在東南角方位,然後開棺。動手之時,不能損壞死者的遺骸,輕手輕腳地從頭頂摸至腳底,最後必給死者留下一兩樣寶物。在此之間,如果東南角的蠟燭熄滅了,就必須把拿到手的財物原樣放回,恭恭敬敬地磕三個頭,按原路退回去。
進墓前需戴口罩,入內千萬別把口罩取下來,第一里面的空氣質量不好;第二活人的氣息不能留在墓裡,不吉利;第三,不能對着古屍呼氣,怕詐屍。
我看的正費解之時,突然覺得窗口有一雙眼睛在偷偷看着我。小子,能逃得過我的眼睛?!
“進來吧,大冬天的,窗外太冷”。我話音剛落,王二狗子推門走了進來,我急忙把古書放進衣服裡,生怕給王二狗看到。
“別藏了,我都看到了,快拿出來讓我也看看,是啥書”,王二狗一進來就陰險的笑着對我說要看是什麼書。
“沒什麼呀,就是某人偉大的詩歌集。”我嬉皮笑臉地說道。
顯然他不相信我說的,後來我想到了一個點子,就是互換信息:“我可以讓你看看這本書是啥書,但你得告訴我你是幹啥的,那晚寺廟幹啥來着,而被胡連長拿回來的盒子又是什麼東西”。
王二狗子瞬間遲疑了,百般抵賴說自己就是一個毛毛小偷,就是想在寺廟裡偷點。
“哦別給我扯犢子,你當我是豬啊,寺廟破爛不堪,香火啥的自然沒有,唯一值錢的就是那一大坨的佛像了,你們能拿的動?偷的走?”。
我的話讓王二狗哭笑不得,無言以對。不得已對我全盤托出。王二狗說那晚檢測到石像下面有未知金屬。懷疑下面有古墓啥的。我的第一反應就是他原來是個盜墓賊。
他的話讓我大吃一驚,雖然我之前有所懷疑。
他和我一樣,是孤兒。按王二狗的話說,亂世年代,戰火不休,沒爹沒孃的,吃啥,喝啥,穿啥?這麼一說,他所謂的挖掘古墓就似乎有些合理了。 “劉青陽對吧,可以給我看看你的書了吧?”
是的,我答應過他的,沒有辦法我小心翼翼的把古書取出來,拿到他眼前一晃,然後又迅速收了起來。
“你這不是耍賴嘛你,這也叫看?”,我想到老頭兒生前那麼看重這半本書,我覺得這書應該挺重要的,所以我又謹慎了起來。
“你那樣也沒用,書名我已經看到了”,王二狗爬到我的耳邊說了四個字,正是“陰陽秘術”,這小子長得夠眼睛吧,難怪叫二狗,那麼一下就看到了。
好在那天王二狗也沒有把我當外人,給我說了很多最近挖掘古墓的事,什麼石頭墓,沙漠墓,地洞墓,類型多的記不清,記得這本書裡也對墓的種類有所記載,盜墓這個詞語,以一種特殊的方式吸引着我。
一夜無語,兩人雙雙睡去,直到第二天,集結號吹響。
新兵連要向團部集結,胡連長高聲大嗓的給我們說了要求,過去直接編入東北軍正規部隊。“媽了個巴子的,過去以後,就是正規軍了,再也不是他孃的新兵蛋子了,一切以服從命令爲天職,那個慫貨要是敢給老子當逃兵,當軟飯,老子就斃了你,省的到時候上級說老子無能,都他孃的聽明白沒有”。
入編的第三天,我們所謂的新手就迎來了人生的的第一次戰爭,是和小股土匪。難以想象的是我軍三百人,竟然沒有敵過共軍的四十多人。一個山坡,到處都是死人。
有的已經沒有知覺,有的還在無力的抵抗着,炮火連天,又有誰會去看哪個還有救治的價值呢,那一晌午,我軍死傷過多半,而我和王二狗卻坐在死人堆裡發呆,看着那一雙雙還沒有來得及閉合就已斃命的肉體。
“老劉,老劉,咱們腳底抹油溜吧”,王二狗看着身邊一個個倒下的熟悉人,心裡防線早已破毀。“誰要是敢當逃兵,老子就斃了誰”,此時我又想起了胡連長說的那句話。“老劉,你個癟犢子,再不走就是個死,實力相差甚遠,你沒看出來嗎,我們是回不去了。”眼前的畫面刺激着我的眼球,耳邊王二狗的話讓我不知所措。
就在我還在發呆的時候,王二狗一下把我按到在地,實實的一頭紮在了死人堆邊,他的一隻大手血糊糊的按在我的臉上,塗了我洗臉的死屍血,對我說別出聲。
此時我才知道,是敵人已經壓制了過來,他這樣做,是讓我和他一樣裝死保命。知道天黑,我倆才爬着出了死人堆。
那晚我和王二狗跑了很久,王二狗說是要回去取他的東西,都是一些有用的工具,就埋在佛笑廟的牆角地下。最後我們跑回了林子墳兒茅草屋。
“我敢打賭,咱們要是不裝死,這會兒估計早沒小命兒了”王二狗邊說邊把刨回來的工具包來了個頂朝天,各種工具掉了一地。有工兵鏟,摺疊鏟,土質炸藥,小搞頭,頭燈,最後是一串玉佛。
看到他的玉佛,我又想起了老頭給我留的那個銅印。
我把拿出那銅印拿了出來,讓王二狗眼睛一亮,“你這是哪來的發丘中郎將的銅印”?他說這是什麼發丘中郎將的銅印,我哪知道,告訴了他這是老頭留給我的。印的下面的八個字千百年過去,依舊清晰。
王二狗,倒鬥多年,對倒斗方面的只是可謂是略知一二。他告訴了我,那是老四門中發丘門的盜墓神器,門派出手倒鬥,都會帶着這銅印,纔會攻無不克。好象也這麼回事,之前也聽老頭講過這些。
“哎,老劉,我聽我的爹說過,我家世代都是倒斗的,是老四門的後人”。後來二狗子才告訴我胡連長抓他回來的真正原因,並不是因爲他的偷盜行爲,而那個金屬探測儀,我想胡連長當時第一眼就認出來了吧,他是想利用二狗子效仿“摸金校尉組織”挖古墓。
那晚,王二狗給我說,他還沒有放棄佛笑廟地下的秘密,說無論如何都要一探究竟。
沒等第二天,後半夜,我倆就偷偷跑到了寺廟,來到石像的後面,王二狗指着地下的小洞說就是這裡。他三下兩下的收拾好了工具,戴好了頭燈,準備下洞。我問他我需要做什麼,他說讓我在上面看着,有什麼意外情況就扯一頭栓在王二狗身上的繩子。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竟然睡着了,起來看了看寺廟周圍,沒有什麼異動後纔想起王二狗還在洞下面沒有上來,我試着扯了扯那根繩子,不扯不知道,扯了一下,那繩子就輕輕的,沒有任何扯勁,感覺另一頭已經不在王二狗身上了。
我的猜想沒有錯,扯了半天,整個繩子都出來了,我試着爬洞口輕聲的吼了二狗子,然後也敲了敲洞壁,依舊沒有任何反應,我覺得不太對勁了。
王二狗再不出來,天就要亮了。我覺得我該下去找他去。現在想想,那一次應該是我第一次進墓洞吧,起初在我內心,就是魔鬼之洞。
沒有帶任何裝備,我就那樣慢慢的下了墓洞,墓洞不深,下去後伸手不見五指,慢慢摸索,發現了類似地洞的走廊,一路摸過去。眼前頓時一亮,眼睛被刺一時無法睜開。過了半會睜眼一看,頓時被眼前的一切驚呆,牆壁四處有風燈數盞,地的中央有一口大大的棺材,四周再無任何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