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狗見我不像裝的。立即鬆開了我的胳膊把我扔到地上。之所以說是扔其實是我自己渾身沒力。失去他的支撐便癱軟在地。
被地上尖銳的石頭磕着了脊樑骨。我立馬被激出生理淚水。大喊：“靠。王二狗。你幹嘛呢。”
矛盾的是。我的身體沒有力氣。但說話的聲音很大。在茂密的叢林裡迅速傳開。
王二狗沒跟我道歉也沒解釋原因。反而一本正經地問我是誰。在我好不容易證明了自己身份之後。他才嘆了口氣說我的記憶可能是消失了。
從他的口中說出的回憶裡。我和老狼並沒有吵架。我們昨晚等老狼安定好亡魂之後就一起回去休息了。今早凌晨就揹着裝備帶了些人上山。我一路正常得很。有說有笑的。就是離那個冷冽不近。一直對他有敵意。
“等等。你是說。我跟你們一起上山了。可我分明記得昨晚失眠。錯過了出發時間。等我想趕上你們就昏倒在牀邊了。”我極力地回憶王二狗所說的事情。卻沒有任何收穫。記憶還是照着原來的軌道進行。
對於我的表現。王二狗也很是詫異。又拉着我晃了半晌：“不是吧。不是空白的記憶。這說明你的記憶偏離軌道了。青陽你覺得身體有沒有哪裡不適。”
我知道他在擔心什麼。可是我們現在應該還在西山。邪祟還不至於跑到這裡來害我們。所以我排除了邪祟的可能。白了他一眼：“你才中邪了。也不看一看咱們離狼山有多遠。還有呢。我之後又發生了什麼。我的身體爲什麼使不上勁兒。”
“還說呢。到了西山。你那個什麼什麼狼叔要我們分開行動。找一條像樣點的山路出來。就把你扔給我了。”王二狗吐了口口水。接着說。“那老東西鐵定有問題。深山老林的。分開走不是自尋死路嘛。還有還有。一分開咱們就遇到埋伏。太不合理了。”
埋伏。那又是什麼。
王二狗繼續解釋說他也不清楚。只知道這裡忽而升起一股濃霧。白茫茫一片。然後他就暈過去了。醒來之後我就是現在這副德行。幾條近兩米的蛇把我們包圍起來。
一路上。他揹着我撒歡了跑。跑啊跑。終於擺脫了那三條花蛇。
說完這些話之後。王二狗摸了摸身上揹着的煙。結果發現早已經不知掉到了何處。一張臉想驢肝一樣難看。這傢伙。還算夠義氣。沒在關鍵時候把我給扔了。自己一個人跑。
動了動身體。好像恢復一點力氣了。剛纔被磕着的地方發出陣陣刺痛。要不是現在身體跟不上。我還真想站起來狠狠給王二狗一拳。那石頭也太硬了。
除了剛纔撞到的脊樑沒有任何不舒服地方。我沒好氣地回答王二狗。然後在他的攙扶下站起來。腳剛沾地踩到個東西又是一滑。我整個人往後仰後腦勺在粗大的樹幹上撞了個結實。腦袋開始發懵。
被疼得說不出話。我乾脆蹲了下來抱着頭憋紅了臉。連續的疼痛反而激發了身體。動作越來越靈活。
這一蹲下。叫我發現了地上半埋進土裡的人骨頭。就好像夢裡看見豆花沒有腳一樣。現實和夢境奇異地交替。土裡的人骨應該是迷路的人。可是很快。這個猜測就被打破了。
也許我們誰也不會想到。走在叢林裡。腳下竟然全是森森白骨。尤其鏡湖。。也就是龍脈陽極走向所穿過的小湖泊附近。幾乎沒有突土壤。全是被骨頭堆砌出來的路。
“媽呀。怎麼老覺着這條路越走越陰森了。”王二狗往我身上靠了靠。我知道他的右手已經緊緊拽着手槍。只要一有動靜就會掏出來亂打一通。
他形容得不錯。我們已經看得到湖泊的水光了。可就是靠近不了。一路原地打轉。像極了鬼打牆。而且不多久就開始陰風陣陣。似乎要直接割裂開我們的皮肉。刮在臉上生疼。
漸漸地。我察覺了不對。死命抓着王二狗的胳膊。半眯着眼睛問：“你剛纔說。我們一進山沒多久。老狼就讓我們分頭行動對吧。”
他點頭。掙扎了兩下。
“咱們凌晨出發。走到西山上面頂多花兩個小時。也就是說在日出前後。就算我們剛纔被埋伏又逃亡了一會兒也最多到午時。可是你看看現在。完全是傍晚時分的場景。”我指着天上的雲霞。一點點分析着。王二狗擡頭一看便領悟了我的話。
好巧不巧的。被困在自己的幻覺中了。
苦笑一下。我倆開始打趣。竟然連幻覺都可以一起進來。我們也是夠有緣的。不知道老狼他們是在想辦法救人還是完全沒有察覺到我和王二狗的異常。
這條路上沒有石頭。我只能撿幾根骨頭出來把上面的髒東西甩乾淨將就用用。我估計身處的幻境應該和懸魂梯一樣的原理。只要找到合理的方位。我們就可以走出去。
在地上擺了一個簡單的八卦圖。我開始學着老狼和九公那一套方法算天乾地坤四象法則。根據乾三連。坤六斷；震仰盂。艮覆碗；離中虛。坎中滿；兌上缺。巽下斷這首詩。輕鬆記下了大致方位。
按照剛纔的推算。幻境之外的時間是上午九點之後十二點之前。也就是說巳時的可能性最大。巳時對應坎對應蛇。八卦的第二週期中半圈陽爻表示白晝太陽從東方升起。經南天而到西方。而此時半圈陽爻正對鏡湖。我們過不去。
對應的方向沒辦法過去。那就只能從對應的動物來下手了。我擡起頭問：“那三條蛇。你是在哪兒甩開它們的。”蛇是敏感的動物。王二狗動作不算靈活。又揹着我。能甩開它們。簡直就是奇蹟。
王二狗把我帶到了那個地方。有一叢很特殊的植物。散發着臭味。估計那些蛇就是被這個東西攔住了。我就說嘛。王二狗揹着我。槍也使不了怎麼跑得掉。
用手刨了一條縫出來。我往外面看了一眼。三條蛇一條不落地守在那裡。吐着鮮紅的蛇信子。發出滋滋的聲響。
“拿着。”我掰了一段那種不知名的植物下來。揣進褲兜。又給王二狗遞了一段過去。“我們需要蛇。有把握射殺它們嗎。”
王二狗點點頭。拿着槍口對準了其中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