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等一下……”沒等我把話說完,石斬突然向前一步,伸手便往企圖靠近的宋連營脖子抓去,饒是宋連營反應迅速,領口處的衣服仍然被抓去一塊。
一擊不成,石斬又向宋連營的肩部抓去,宋連營一個急退,上衣已被石斬抓成兩半,露出了的膀子。我跟石頑一看不妙,迅速向前營救。
此時的我們跟石斬戰作了了一團,但合我們三人之力,居然佔據了絕對的下風。石斬行動迅速,力量驚人,被他擊中感覺就是被巨錘震了一般,相反我們打在他身上不能給他造成絲毫的傷害,反而震得自己隱隱作痛。
好在已經屍變的石斬沒有了任何作戰的技巧,只是用原始的動作企圖把我們撕裂或者砸死,一時構不成致命的威脅。可饒是如此我們的境地已經糟糕到了極點,跟一個不知疼痛疲憊的殭屍作戰,實在沒有半點的勝算。
沒過多久我跟宋連營已經被石斬打翻在地,失去了再戰的力氣,只能趴在地上喘氣。唯一有能力跟石斬對戰的石頑卻因對方是自己的先祖,死活不肯用劍,只是拼命地躲閃着。
“動手啊石頑,它現在的身份是一個要殺死咱們的怪物,而不是你的祖上!即便它有意識,也認不出咱們。你唯一的選擇,就是制服它之後再認祖歸宗!”我竭盡全力地喊道。
可此時的石頑仍不爲之所動,還是費力地躲閃着。他們族內對祖宗的敬重,是我們現代人所無法理解的,否則也不會以古老的方式傳承到現在。
此時石頑的力氣已經被消耗得差不多了,身上的傷口也越來越多,鮮血漸漸染紅了他的白袍。宋連營體質比我要好,剛恢復了一點體力的他爬起來繞到背後攻擊石斬,結果被石斬一把推到了牆壁上,口中都撞出了鮮血。
此時的石頑已經沒有力氣再躲閃了,就在他慢下來的同時,石斬一雙蒲扇般的大手狠狠掐住了他的脖頸,絲毫不顧及這是他的血脈,一意要將石頑置於死地。石頑一邊使勁的喘氣,一邊口中不停地念叨着“先祖”。
看着宋連營躺在地上吐血,石頑又即將死於非命,我心中急得彷彿燒起了熊熊大火,只恨先死的怎麼不是自己。而此刻我也想起了剛見石斬時是什麼不對頭了。
是我們的身份!事隔幾百年,石斬根本無法得知我們是張家和石家的後人,即便他已經身死,也只有一個目標,守衛寶藏直至張家人的到來。而能證明我身份的,只有求凰鐲了。
想到此處我掙扎着爬了起來,渾身疼得像斷掉了所有關節。此刻的石斬正俯身掐着趴在地上的石頑的脖頸,我走到近前後用求凰鐲直接按在了石斬的天靈蓋上,同時大聲喝道:
“張士誠後人攜石斬後人前來取回重寶!”
雖然我沒指望自己的舉動會有什麼效果,可石斬的舉動證明了我做出了正確的選擇。只見石斬掐着石頑的雙手慢慢鬆開,然後偉岸的身體正對着我跪了下來,再也沒了任何動靜,顯然屍變已經結束了。
經過這次事件後,我對殭屍是有意識的這一點深信不疑。通常的屍變都是屍體死而不腐,遇活人生氣而起屍。但我認爲殭屍之所以能起屍,主要是由一種魂魄作爲支撐,換成現代話來說就是一種信念,支撐着它死而復生。
石斬之所以能借人氣而屍變,正是有着一種堅定的信念所作爲支撐,那就是保護士誠公留下的寶藏。直至他死後,這個信念猶存,所以發生了今天的屍變。而我用求凰鐲來傳達張氏後人已經前來的信息,讓他得以安息,放棄了繼續屍變的舉動。
中國最早的殭屍記載是軒轅黃帝的女兒女魃,是因爲蚩尤的詛咒而化爲殭屍,但並未喪失意識,只是偏愛飲人血液,這也是殭屍存在意識有力的論據。
殭屍之說於明清時期最盛,乾隆時期最有才華的兩位才子,號稱“南袁北紀”的袁枚和紀曉嵐,都是殭屍界學說的奠基人,其中袁枚的《子不語》和紀曉嵐的《閱微草堂筆記》更是全篇用來記載殭屍的,可謂有關殭屍的巔峰之作。
自從十多歲的那場變故後我就不再是無神論者,再加上對古代文學研究時的耳濡目染,讓我多少對中國的玄學有了一定認可,所以接受起石斬屍變來,相對比較容易。
石斬跪下後我立即查看了宋連營和石頑的傷口,發現除了脫力嚴重外,兩人並無大礙,於是拿出急救箱給兩人處理了傷口,之後三個人趴在地上恢復力氣。
直到半小時後,三個人才有力氣吃東西。簡單吃了點石頑帶來的乾糧,我們開始商量下一步的打算。暗室就是最後的謎底,只要探查清楚,我們的尋寶之旅也就到此結束了。
伴隨着對寶物最後的僥倖,我們三個一同進入了暗室。但僅僅觀看完暗室的面積和擺設,我們就放棄了這一絲絲的僥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