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張的內容如下:
取吾一生最珍所藏崑崙五行龍柏木爲匣,傳吾此生最重之遺願,後人中有神物相庇者方有觸此機密之際遇,故吾可得以安息。
眼下朱賊得勢,不日將攻至平江,大周氣勢將盡,吾雖不甘,然無力逆轉,惟祈張氏後人才俊輩出,秉吾遺志,誅討朱賊,光復大周。吾已將畢生之所得轉入九龍山,以便張氏後人大舉興兵,重拾河山。
古物求凰鐲,爲開啓九龍山之樞紐,惟輔以張氏血脈之熱血,方可成事。另附九龍秘圖,免其尋覓之歧路。得信物者可於九龍山附近尋石氏一族,以助己成大事。石氏一族輔張家數代皆忠貞不二,可信之。
張氏子孫當韜光養晦,時機盡熟方可舉事,勿貪功冒進,切記切記!興張氏一脈之大任盡在於此,吾將隨張家列祖列宗佑爾一世!
士誠書
看完紙張的內容後,我震驚到了無以復加的程度。原本以爲自己只是名門望族的後人,沒曾想居然是大周皇族的後裔!雖然張士誠最終敗於朱元璋而未能真正手握江山,但研究元明史的學者大都對其有濃厚的興趣以及深深的敬意。
說到底朱元璋雖然成爲了最終的贏家,但他畢竟是草莽出身,取得江山更多是憑藉的運氣。而張士誠則截然不同,從一個小小的鹽販到一方的統領,都是他腳踏實地走出來的。而他在位期間勵精圖治,造福了一方的百姓,極大振興了當地的經濟,故有“(陳)友諒最桀,(張)士誠最富”之說。另外不論是人品還是肚量他都是上上之選。
另外有一個新的說法更是被越來越多的學者所接受,那就是元朝政權的覆滅與張士誠息息相關。至正十七年張士誠曾投降元朝,按常理說元朝理應更加強大,張士誠當時富甲天下,能在經濟上給予元朝政權極大的援助。而恰恰相反的是自此之後元朝一蹶不振,英勇善戰的騎兵也萎靡不堪,最終導致了政權的覆滅。
談到元代的滅亡,換做一個歷史成績優異的中學生會侃侃而談,什麼統治階層宮廷鬥爭頻繁,政治癒益等等原因層出不窮。然而客觀一點說,強大的蒙古騎兵並非是烏合之衆的朱家起義軍所能夠抗衡的。所以一部分相關的學者認爲張士誠在詐降的幾年內對元兵做了手腳,甚至有人直接列舉出張士誠在爲元軍運送糧草中投毒的證據。當然漢人運送的糧草必然會被元軍嚴密檢驗的,但當時的科學水平註定了投毒並非沒有可趁之機。
所以儘管張士誠投毒元軍並沒有被史學家證實,但具有很大的合理性,元順帝妥歡帖睦爾撤退是因爲軍隊出現問題也能說得過去,起碼要比被內戰不斷的農民起義政權打回關內要更有說服力。如果此事能被證實,那士誠公也算得上奪回漢人江山的功臣了!
我之前對張士誠這個歷史人物也是十分感興趣,可如今得知了自己居然是他的後代,除了十分的震驚外一時間也找不到其它的情緒了。
旁邊的宋連營也草草地把遺書看過了一遍,當然身爲局外人,他絲毫沒有我那種震撼。爲了能緩和一下氣氛,宋連營向我打趣道:
“還神物相庇呢,看不出你身上哪裡像藏有神物的樣子,莫非是你剛纔把我留下的幾盒套套塞進了口袋裡?那可都是些泡妞把妹的神器啊!”
“去去去。”我沒好氣地迴應道。而經過宋連營這樣一鬧,我也逐漸從震驚中緩過神來了。
看了一下盒子的底部,果然有一幅手繪的地圖,粗略地看了一下後,我發現圖中的地名幾乎都沒有見到過,心想現在不是研究的時候,就把地圖輕輕地放入了盒子內。
接下來的善後工作也沒有花費我們太多的時間,我找來了跟畫像損壞部分顏色相近的紙張,小心翼翼地用膠水粘了上去。如此一來不仔細看也發現不了什麼了,更何況也沒人會對畫像的局部過於在意。再說家族內眼毒的老傢伙不知道何時纔回來拜祭,短時間內被發現的可能性是很小的,而且真到了那個時候只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了。
經歷了這一出後我們也沒有心情再回去看書了,我把古宅鎖好後帶宋連營回客廳研究發現的盒子。雖然遺書是張家的內務事,但我還是急需有人一起來幫我商討此事的,所以宋連營也難逃其咎,被我委以了重任。而日後的經歷帶給了宋連營太多的波瀾起伏,以致讓他始終分不清是應該慶幸還是應該抱怨。
夜已經很深了,我們還是沒有一點睡意,尤其是我,這突如其來的祖先藏寶帶來了太大的震撼,讓我有些不真實的感覺,宛如糾結夢中卻始終無法醒來。
幾杯茶下肚,內心稍作安定,我們開始對今日的遭遇進行探討。目前可以確定的有三點,一是藏寶一說確有其事,沒人會跨越時空開這麼一個大費周折的玩笑。二是想取回寶藏不可能一帆風順,途中或許艱險萬分,否則寶藏的安全性就存在問題了。三是去不去尋寶已經如禿子頭上的蝨子一般,擺在眼前了,我必須做出決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