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一破天下

7一破天下

關於“成吉思汗之魂”的神奇傳說,值得單獨寫一本十幾萬字的小說,它落在谷野手中,也是近幾年才發生的事。

谷野眉骨上的兩顆小痣一直在顫動着,極度激動下,他似乎已經無法擠出笑容。

“明日清晨,如果我還活着,希望我們能成爲真正的朋友。關於風林火山、關於冥想堂下的世界,我手裡或許有你感興趣的內容。當然,我死了,維護北海道正義和平的任務就不知道由誰來完成了。風,會是你嗎?”

我笑了:“谷野先生,你太看重我了,只怕我會令你失望。風林火山是當年日本軍隊裡赫赫有名的絕頂高手,既然你把我當朋友,是否可以一起去爲你觀陣?”

其實我很想跟他一起去擊殺風林火山——如果後者是勒索案的主謀,則大亨的擔心、關寶鈴身上的牙蛹就一起解決了。

谷野傲然搖頭:“這是日本‘上忍’之間的決戰,不是練武賣藝,等我消息吧!告辭——”

和服上的血紅櫻花驟然飛揚起來,他的身子也跟着凌空躍起,在東南面瞭望塔的探照燈追蹤下,如一隻誤入人間的野鶴,迅速消失在西北面的黑暗裡。

一直保持沉默的蕭可冷終於開口:“風先生,您以爲谷野的武功與風林火山相比,哪一個更強悍些?”

我牽着她的手繼續向前,不直接回答問題,悠然說起“成吉思汗之魂”的歷史:“那柄寶刀幾乎已經超越了地球人歷史上的所有刀具,唯一能跟它相提並論的,就只有三國時關羽關雲長能夠‘斬影殺人’的青龍偃月刀。據說當年蒙古人圍困燕京,金國方面守城的大將耶蘭哈帶兵拼死抵抗,長達兩個月之久,殺傷蒙古兵逾萬人。結果有一天清晨,鐵木真引誘耶蘭哈在西城門前對話,當陽光將耶蘭哈的影子投射於他戰馬前時,他驟然拔刀,凌空一斬,刀鋒雖然是砍在耶蘭哈的影子上,但城頭上的真人卻剎那間被斬爲兩段。”

這場“斬影殺人”的經典戰鬥被蒙古的吟遊詩人變成歌謠,伴着悠揚的馬頭琴,已經傳遍了草原的每一個角落。鐵木真當年被稱爲“成吉思汗”,所有的部族人馬都把他當成了蒙古戰神,永遠不可戰勝。

蕭可冷嘆氣:“寶刀雖好,風林火山在軍隊中的服役歷史更是充滿了傳奇色彩,與土肥原賢二的名聲不相上下。再有一點,算起來他的年齡已經很老,怎麼還能輕易禁錮谷野呢?難道是自己的生理機能發生了什麼改變?”

一切,明天一早就能見分曉,我希望谷野能平安回來,如果他是爲榮譽而戰,這種精神已經超越了“上忍”的至高境界,而是趨近於最受日本平民尊敬的“武士”階層。一對一的決戰,用鮮血和快刀洗清自己被玷污了的名聲,這才符合日本的“武士道”精神。

我們走到鳥嘴位置,剛剛停下腳步,突然之間,所有的燈光都不見了,世界一下子陷入了黑暗。

蕭可冷驚駭地叫了一聲,用力拖着我的胳膊,身子急撲向我懷裡。

“是——停電?”我馬上按亮了電筒,一隻手攏住蕭可冷的肩膀,感覺她的身體抖得很厲害。

一定是停電,目光所及之處,看不到任何光芒。十幾秒過後,瞭望塔上出現了衝鋒槍瞄具上射出的光點,胡**叉着向這邊指過來。這個院子里正在搬遷,原有的後續應急發電設備已經搬到水之霧別墅那邊去了,所以這時候只能暫時安心等待。

在我懷裡的蕭可冷逐漸安靜下來,喉嚨裡不停地發出低嘆,像只受傷的小貓。

“小蕭,這樣的緊急停電以前有過嗎?”我預感到看似簡單的停電事件,其實蘊含着更深層次的危機。我來北海道一個月,從沒遇見過這樣的情況,爲什麼偏偏在這時候,發掘工作進行到一半的時候會斷電?

蕭可冷搖搖頭,伸長脖子遙望東面,但我們在這個大坑裡,就算搭乘人梯都不一定能看到想要的內容。“三年來從來沒停過電,風先生,我們先上去吧,我擔心一件事——”

我搶着說出來:“是擔心小燕的追蹤行動嗎?他的筆記本電腦帶着超長待機的備用電池,不會受停電影響。”

蕭可冷“嗯”了一聲,垂着頭不再開口,有意無意地向我懷裡又靠近了一點。

電筒的光芒落在蓮花圖案上,可惜現在的我對它們沒有任何特殊感覺,肉眼狀態下也無法分辨花瓣裡的數字。毫無疑問,我們需要一個高倍放大鏡,或者直接帶小燕過來,向他說明一切。

“風先生,我覺得好怕,站在‘雀殺陣’裡,總覺得有被什麼人冷冷窺探的感覺。”她縮着肩膀,聲音低沉猶如囈語。

五行陣勢除了固有的機關埋伏外,更重要的一點,是會借一切天時地利,影響人的心理活動,從而使入陣者產生被催眠一樣的感覺,做出匪夷所思的事來。蕭可冷的右手一直握着槍,食指壓在扳機上,不停地哆嗦着。

我掉轉電筒,射向她的眼睛,在光線的劇烈刺激下,她的黑色瞳孔正在急速縮小,直到變成一條細線,像是兩顆怪異的貓眼。

她**了一聲,擡手遮擋眼睛,就在此時,探照燈又刷地亮了,四道光柱劈開黑暗,落進深坑裡。

蕭可冷挺腰跳開,左手用力搓着眼睛。

“你剛纔想到了什麼?小蕭,窺探的人在哪裡?告訴我。”每個人深入陣中,感受反應是絕不相同的,我希望她能說出自己的感受。

蕭可冷搖頭,抹拭着額頭的冷汗:“沒有,只是偶爾的感覺——”

猝然響起的電話鈴聲打斷了我們的交談,話筒裡是小燕氣急敗壞的頹喪聲音:“風,真倒黴,我竟然失去了追蹤的目標!真是太丟人了,對方算計周到,封鎖了電力、固定線路、無線傳輸等等所有的可供使用的通訊手段,結果兩分鐘之內,那筆錢便消失了,銀行方面的死規定是客戶交易完畢三十秒後清洗記錄,結果,這筆十五億的鉅款,眼睜睜就這麼消失掉了——只能說,我太失敗了!我簡直就是一頭蠢驢……”

小燕一邊說,一邊在拼命拍打鍵盤和鼠標,發出“乒乒乓乓”的巨響。

蕭可冷吃了一驚,臉色慘白,低聲問:“小燕,這麼說,大亨白白丟了十五億,而且勒索者採取這種早有預謀的封鎖通訊行動,能夠說明對咱們的追蹤措施有充足的準備,他們或許也不準備解除關小姐體內獠牙魔的詛咒了?”

這是一長串連鎖反應,所有的勒索案都是綁架方與營救方鬥智鬥勇的腦力角逐,敗的一方,棋差一招,基本上毫無反擊能力,只能眼睜睜看對方大獲全勝而去。現在,我們這一方敗了。

小燕仍在喃喃地咒罵着,十五億對他而言不是個小數目,但他更在意自己大受損傷的自尊心。作爲全球黑客排行榜上的第一高手,他對自己的要求一向非常嚴格,冀圖保持常勝不敗的紀錄,但這是一種費心費力之極的工作,一旦失去了自信,可能對他的黑客生涯就會造成毀滅性的打擊。

蕭可冷頹然收線,然後探詢我的意見:“咱們馬上回去嗎?”

我此刻站立的地方是九宮格的“中上”位,對敵人的攻擊首當其衝,是九宮中最兇險的境地。向南回望,雀殺陣盡在眼底,陣勢的所有殺氣也洶涌集中在我腳下這一點上。

“小蕭,你先上去,我想單獨站一會兒,半小時或者更長一些。”我總是感覺,應該從大哥早就佈下的這個“九宮八卦雀殺陣”裡得到某些啓迪,他每走一步都會帶有深意,不會無所謂地佈陣,更不會把“煉獄之書”鑿刻在這裡。

蕭可冷嘆了一聲,繞着井沿走向木梯。她不肯從雀背上退回去,自然是因爲經過陣中心時產生的古怪感覺。

雀殺陣裡只剩下我一個人,四道慘白的光柱交叉指向我,當然,光柱背後,狙擊鏡裡,還會有無數雙古怪的眼睛盯着我,看我到底能從這個深坑裡得到什麼。

我坐在井沿上,右手放入水中,緩緩攪動。九米深度的豎井,我大可以徒手潛入,搜索一番再浮上來,但那樣並沒有太大意義。潛水員已經仔細搜索過,以日本人的嚴謹工作態度,邊邊角角都會搜到,不留一點死角空白。

當我的目光再次落在羅盤上,陡然想起,它應該是被掛在書房的橫樑上纔對,又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主樓一旦落成,就會把它壓在下面,但我的幻覺裡,明明看見大哥在書房裡仰面看着它。難道是兩個完全相同的羅盤——我倏地站起來,大步跨過雀背,回到羅盤前面。

真的無法確定它跟幻覺裡的羅盤是否是同一個,上一次我驚駭於大哥的突然出現,竟忘了仔細觀察那羅盤的尺寸形狀。

怎麼才能將它取出來呢?總不至於要破壞朱雀的身體,那等於毀壞了整個陣勢,讓大哥的苦心經營都付之東流了。

此時再也聽不到水泡聲了,在我感覺中,水泡聲似乎是某種提點指引的力量,在我靠近大哥遺留下來的線索時及時提醒我。可惜,以前根本沒猜到這一點,無頭蒼蠅一樣亂撞,做了很多無用功。

盤桓了半小時後,我對雀殺陣仍舊不得要領,只能暫時回到地面上。

蕭可冷早準備了車子,等我疲倦地上了車,立刻發動引擎,駛向水之霧別墅。

“我已經讓工人們就地搭建帳篷休息,並且把吊車、挖掘機和射線探測車留下,等明天事情全部了結後再讓他們離開。”

蕭可冷的安排很對我的心思,雪亮的車燈光柱一直穿透暗夜,遙遙地照了出去。

我知道那邊的小燕肯定有滿肚子話要對我說,還有大亨、關寶鈴也在盼望我們回去,只是我覺得非常疲倦,甚至連吃飯的興趣都沒有。

“小蕭,回去後我想關門休息,這邊的情況由你來向他們解釋,我不想多說一句廢話,已經身心俱疲了,只想上牀睡覺。”剛纔後腦一沾到座位的靠背,已經思想迷糊,昏昏欲睡。

蕭可冷答應了一聲,油門踩到底,幾分鐘內便到達了水之霧別墅。別墅正中是一座中規中矩的兩層日式小樓,樸實無華但同時也乏善可陳。

不出我所料,小燕面紅耳赤地在等我,看樣子大有含羞帶恨、蒙受奇恥大辱的感覺。大亨滿臉陰沉,在院子裡踱來踱去,在還沒看到關寶鈴之前,我便以手勢謝絕了小燕與大亨的交談願望,迅速進了主樓側面的日式客房,一頭栽倒在榻榻米上。

睡意潮水一樣涌上來,我竟然連脫去鞋襪衣服的力氣都沒有,一閉眼便睡了過去。

起初的夢境一片黑暗,就是古人說的“黑甜夢鄉”,沒有聲音、圖像、片斷、記憶,能感知到的只有深邃到極點的黑暗。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

“昔之得一者: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寧,神得一以靈,谷得一以生,侯得一以爲天下正……”

有人在清晰朗誦《道德經》上的句子,聲音由遠而近,由小及大。

“這是坊間隨處可見的經書,可惜《碧落黃泉經》的譯本卻化爲飛灰了,否則何必到了現在仍毫無頭緒地亂闖?老虎、老虎,你帶着那些經書到底去了哪裡?”我心裡倍感鬱悶,畢竟那譯本曾近在咫尺、垂手可得過,偏偏在幾秒鐘內便失去了。

視線裡出現了燈光,一隻大手,握着滿滿的一把火柴。

“誰?”我問,掙扎着坐起來。

昏暗的燈光裡,那隻手陡然一鬆,“譁”的一聲,火柴撒了一地。

“奇正相生,正奇相和,其實,世間五行陣勢,無所謂正奇、無所謂吉凶、無所謂死生。古人說,福兮禍所伏,禍兮福所倚——所以,‘九頭鳥掙命局’只是它的表象,九股力量出現時,只要佈置得當,舍異求同,九力合一,完全可以轉敗爲勝。”

燈光伏低,那隻手在迅速分離撥動着火柴,幾秒鐘內便排布出了九宮圖,然後在九宮格上疊加了一個清晰簡單的八卦圖。

“古代術數秘笈上‘九宮八卦雀殺陣’的恆定佈陣方式,八卦‘生門’對準‘九宮’中上,永遠都會給敵人以射殺之機。所以,‘一箭穿心局’是這種陣式的天生剋星。”

那隻手挪動了八卦圖上的兩根火柴,‘生門’立刻消失,但這樣已經不是完整的雀殺陣,變成了一個不倫不類的四不像。

“四不像,對嗎?其實,八卦陣的方位推演,無窮無盡,就算全球的智者聚集在一起,用畢生精力推導其變化,都不可能得到最終結果,猶如以超級計算機來推導人類基因圖譜一樣。人類像是周而復始的齒輪,一圈一圈重複着過去,在這個球體上出現、進化、自省、發展,一邊向前發掘新的世界,一邊向後追溯自己的過去。當發掘和回溯到了一定程度——也可以說是某個階段性的盡頭吧,發掘的人會進入新的世界,衝破藩籬,到達光明之地;回溯的個別聰明人,將得到永恆的解脫,回到原始的出發點……”

“重複,是人類最大的痼疾,當你重複問第二次的時候,知不知道會造成資源的雙倍浪費?這個球體負載如此沉重,就是因爲幾十億人每時每刻都在重複做功,造成幾千倍、幾億倍的浪費,猶如我們的火柴,只要一根火柴就能佈下的陣勢,何必浪費幾百根來做?”

他一直都在自言自語,那隻手輕輕一掃,所有的火柴都脫出了光影之外,只剩下孤零零的一根。

“天下歸一,纔是人類至真至正的大道,道理都在典籍裡,重複地抄錄流傳着,甚至有人不惜萬里迢迢,馬載肩挑,將它們從一個地方運到另一個地方,卻不知道,真正的智慧就藏在一句話、一個字甚至一個手勢裡……”

“記得阿基米德嗎?那個滑稽的小丑,企圖用一根槓桿挑起地球。他並不知道這個球體存在的意義,絕非是爲了被某個人挑起來,更不是圍繞太陽這個大火球日復一日地旋轉。”

我知道,阿基米德是人類歷史上最著名的物理學家之一,他的“挑起地球”的理論,被很多物理學狂人們奉爲至尊警句。

“一,你看,我們只說這個‘一’,人類再一次甦醒時,只知道‘一’,即使是十隻恐龍、一百隻……”

“人類會用無數個‘一’來表示衆多的數量,卻不知道,‘一’的存在,是這個球體的開始,一切都始於它。我們看懂‘一’,就會懂得所有的變化。其實,很多話是在空氣中早就存在的,作爲電波存在,比如這一句——”大手在空中一抓,彷彿捏到了什麼,馬上接下去,“物物而不物於物,只要你不斷地跳出來否定自我,對世界的存在提出質疑,並且努力高效地尋求答案,在反思中進行超越和反超越,就會突破三維世界的束縛,到達你應該在的位置,那就是‘一’。”

我突然脫口而出:“大哥?大哥——你是‘盜墓之王’楊天?”

那隻大手給我的感覺,似乎就是某一次幻覺中,身在襁褓中的我所感受到的,溫暖而穩定,給我最強烈的安全感。除了他之外,沒有人能給我這種感受。

我嗖地躍起來,想撲過去抓住那隻手,並且進而抱住燈影裡的人,只是瞬間撞到了一堵軟綿綿的牆體,身子陷入了某種溫暖的海綿一樣的包裹之中。

“難道又像上一次在尋福園書房裡的幻覺一樣?”我覺得自己的喉嚨哽噎住了,自己唯一的親人近在咫尺,竟然無法觸摸到。嘴裡一陣鹹澀的感覺涌上來,卻是眼窩裡的淚水倒流回來,又被大口地嚥下。

“我們存在的意義是什麼?其實有一天人類終於能發現,我們每一個個體的存在方式,都是‘一’,個體即是全體,個體即是完整的世界,而這個星球上的多如牛毛、渺小如星雲的諸多個體,都只是光影重疊裡重複產生的多餘碳水化合物。他們不是‘一’,而是另外的東西,就像他們呼吸需要的空氣——他們只需要氧氣,那麼空氣中恆定存在的幾億種其他物質呢?所以說,除了‘一’,我們的身外還有很多可有可無的雜質。當你成爲‘一’的時候,這個球體都是不重要的,可以任它在宇宙裡漂泊,也可以隨時毀滅它。與此相比,五行陣勢算什麼?只是我手裡這根火柴而已。”

“一根火柴,就可以佈陣,布典籍裡最複雜的‘須彌瀚海星嵯大陣’,最早撿拾到這段信息的鬼谷子,自以爲是思想靈光一現,纔有了這樣的奇妙想法,其實它們早就漂浮存在於空氣中,與聲、光、電、影同時存在,只看是何時何地被某個人拿到而已。一,就是一萬、一億,所有變化都由此而生……”

“一,可以無限小如芥子,也可以無限大如須彌,它在誰心裡,誰就是唯一的主宰——”

我的思想猛然被震撼了,像是一道光刺穿天靈蓋,一直射進腦子裡。我懂了,那道光給予我的,就是世間所有幾何圖形的變化,從點、線、面開始到任意邊數、面數的立體圖。天下所有的陣勢,無不包含其中。

“哧啦”一聲,火柴燃燒起來,一剎那似乎映亮了一張成熟自信、睿智堅毅的臉。

“大哥,你在哪裡?”我忍不住叫起來。

沒有人回答,只有他深沉的自言自語:“生命的進化,需要每個人自己慢慢領悟,在進化與反進化、謬誤與反謬誤、否定與反否定之間,或從臨界點上飛速升騰進入四維空間,或加速回溯,回到某個生命的起點。尋找,不過是進化過程中必需的一站,當某個人成爲真正的‘一’,翻開心裡所有的答案,這個過程也就結束了。”

這個對話過程,很容易將人繞得頭昏腦漲,但我還是明白了他話裡的意思。我張口想要再次叫他,昏黃的燈光突然不見了,而我仍在軟軟的榻榻米上。

窗外起風了,席捲落葉,颯颯亂飛。

“成爲‘一’,就會神遊物外,進化爲‘高級’人類——”這就是剛纔大哥自言自語裡的全部意思。

達爾文的《進化論》裡早就說過:人類只有通過自身的不斷進化,才能推動社會與生產力的發展,反過來,環境的改進,又促使人類自身機體發生變異,直達完美境界。這種論調,被好事的生物學家們推理到極端,便出現了只有人腦而沒有任何身體器官的“超腦人”,它可以用意念做任何事,手腳、身體都成了無所謂的部分,完全用機械臂來代替。

大哥所說的“一”又遠遠地越過了“超腦人”的境界,是達爾文所不能解答的一個神秘區域。不過,所有的進化,並非一夜醒來就能發生的,還需要每個人一點一滴的努力,纔會推動人類社會這個龐大齒輪的順序前進。

5 傀儡師永遠不死19 平靜的開端6 一劍斬下十九人頭6 特異功能高手13 還魂沙8 十九顆舍利子結陣第8章 超級黑客紅小鬼14 尾聲不是結束僅僅是開始4 幽篁水郡裡的怪字上16 疑雲重重3 進入亞洲齒輪的世界3 異種世界9 海底神墓2 風林火山上7 最危險的釣魚遊戲4 危機四伏的山林9 方眼武士與土裂汗大神的決戰1 碧綠飛蛇7 五湖古琴下10 月神之眼的突變5 水幻下2 詭異伸縮石陣五角星芒迷宮10 夜半鼓聲8 神奇消失2 首度失敗1 飛月之死18 藤迦和玉棺2 盜墓之王在通靈之井中上9 沉入海底4 重陷絕境6 縱橫十九墓室的焦點24 二次下井4 石柱機關8 劇變前夕2 轉生復活7 風林火山的剋星下20 鎩羽3 紅旗小燕牙神流十聖上10 真正的風林火山1 真正的煉獄之書下17 神秘符咒4 萬蛇之窟8 橋津忍者18 藤迦和玉棺1 碧綠飛蛇1 銀針鎮魂術13 長耳犬歐魯3 老虎行動9 藤迦經受的第二次千年禁錮上14 幽深古井8 十九顆舍利子結陣8 來自蛇陣彼端的召喚6 鐵板下的雀殺陣8 軍方介入3 鼠疫再次出現下3 紅旗小燕牙神流十聖上9 老虎出現透明囚室10 飛躍天塹見天梯22 古怪對局7 達成合作協議4 蘇倫從鏡子中來10 拆解尋福園下3 兩朵蓮花的秘密下10 盜墓之王楊天的女人7 三百六十一立方迷宮第7章 爲能量而戰8 碧血夜光蟾在哪裡第一章 2 珠峰上的神秘預言4 幽篁水郡裡的怪字下4 蛇陣兇猛7 古書上的秘密2 青銅武士像11 神秘金牌10 月神之眼的突變12 唐心的警告5 五湖古琴上6 冥想堂外無聲對決下4 上天的神諭下4 再見重生者上2 關寶鈴的詭譎遭遇7 特異功能大師張百森13 神秘事件的起源7 誰是重生者1 下忍上9 東瀛遁甲術10 藏經閣上的暗襲下9 赤焰部隊的野心上1 碧綠飛蛇3 飛鷹飛月8 挺進沙漠9 日出計劃下23 耶蘭的禱告9 日出計劃上16 探秘9 屠龍刀勒索者下4 隧道里傳出的歌聲13 藤迦與黃金甲1 以天雷怒火之勢撲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