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孟婆湯(四)

同是偉人,馬克思走了,給我們留下背到口吐白沫的馬克思主義和默到手長老繭的論文試題,屈原走了,卻給我們留下了3天假期……還是中國人心疼中國人啊。——張德帥語錄

在寫日記前,先講個笑話:我今天在12306訂到火車票了。再講個恐怖的事情:在我經過無數次的F5—沒反應—再F5—仍沒反應—再再F5後,終於看到了訂票的頁面,我得意地笑,我得意地笑,當我懷着一顆激動的感謝鐵道部十八代祖宗的心點下確定時,世上最恐怖的事情發生了——電腦他藍屏了。再再講個創意:我一直覺得在訂票網站打廣告很不錯,這吸金程度絕對是嘎嘎的。就說打個南方航空的廣告,廣告語就這樣寫:網絡癱瘓了吧,訂不到票了吧,傻逼了吧,那就來南方航空訂票吧。鐵道部絕對罵航空公司你們丫挺的是來打廣告的還是來砸場子的。鐵道部跑到南方航空打廣告來反擊,廣告語就這樣寫:起大霧了吧,打雷了吧,買到票飛不了吧,傻逼了吧,那就來12306訂票吧。好了,犢子扯完了,接着寫日記。

2011年07月30日星期六陰

李白見我這麼肯定,終於拿起筆,在生死簿上寫起來。等他將筆放下,我長舒了口氣,事情看來總算是塵埃落定了。邋遢鬼,這次你是跑不了了。李白又打抽屜,拿出張蓋着戶籍科圓章的紙來,在上面又開始寫着什麼。寫完後,李白將紙交給撒不管,眼睛卻瞧着我:“記得帶詩集,一定喲。”說完,他一揮手:“你們排隊去吧。”

“排隊大概能排多久?”我不放心地問。

“這個就說不清了,最少需要三五天吧,排個七八天也有可能。”李白捋着鬍子說。

三五天,我可等不得,明天那個蔣英瑜就要過來了,我還急着收房租呢,不能爲了張德凱的白條而損失立刻到手的兩張紅色大鈔。這年頭,我能允許牛肉是假的,我能允許雞蛋是假的,但我絕不允許裝進自己口袋裡的錢是假的。

我焦急地看了撒不管一眼,撒不管很懂得央求李白:“李老,您看能不能通融通融,我們趕時間?”

“其實呀,也不是沒有辦法。”李白拉着長腔說。李白這不是淋尖踢斛,而是赤裸裸的索拿卡要。

“這次準備不足,下次一定將材料準備齊全。您老放心吧,下次一定注意。”撒不管很懂得地獻着笑說。

“記得還有詩集和五糧液。”

在得到我們肯定的回答後,李白立刻眉開眼笑起來。我在下面怎麼看怎麼像臉上綻放朵菊花來。李白又打開抽屜,拿出張紙來,又掏出個圓章來,在嘴裡哈了幾口氣,重重地在那張紙上敲了敲。敲完後,李白又對着那張紙看了看,覺得沒什麼問題了,這才交到撒不管手裡。對撒不管說:“好了,你們就直接過去。這次沒問題了,記得詩集和五糧液。”

事情就這樣完了,事情比我想象的要簡單得多。我不知道是懷疑還是不敢相信,就愣愣地站在那兒,腦海裡一片空白。等撒不管扯我,這才反應過來。很多事情,其實很簡單,我們的生命總結起來就倆字:生,活。哲學家也要吃飯,馬克思也要生孩子,你還想那麼多虛頭八腦的做什麼?

在路上,邋遢鬼憂心忡忡地問撒不管:“你看了沒?我下輩子怎麼樣?”

撒不管沒有回答,而是將李白寫的那張紙拿出來,遞給了邋遢鬼。我湊過來,看到上面寫着:“7月31日上午11點北邱市第一人民醫院918牀馬蘭芳”。邋遢鬼又翻看着另一張紙,原來是一張通行證。上面的字很眼熟,我想了會,纔想起這是冥府流行的毛體字。

我問撒不管:“你知道他父母親的資料嗎?”現在,我有點好奇李白究竟能給邋遢鬼安排個怎樣的人生,是“船震”還是賽跑?

“他父親叫黃大力,市電力局的一個小頭頭;母親叫馬蘭芳,街道辦事處副主任,都是體制內的人。命好呀!”撒不管說完,用羨慕的眼光看着邋遢鬼。

李白這兒還算仗義。看來,投胎還是個技術活,個人再努力,不如精(和諧)子好。

我們就這樣說着走着。過了一會,就看到遠處有很多人在排隊,亂哄哄的。那隊伍不但很長,還很粗。

有個年輕點的湊上來,神秘地問我們:“親們是來投胎的還是來送人的?”

“我們是來旅遊的。”邋遢鬼的事情辦完了,我心情那是相當得好,就和這傢伙看起玩笑來了。沒相到,我這一句玩笑,使得那傢伙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盯着我。

“莫開玩笑,莫開玩笑。我現在是上班時間,開不得玩笑。”他和我們並肩走着說,“這地方那是旅遊景點,親們來投胎的還是來送人的?如果親們來旅遊,我知道家旅遊團,還不錯。兩人就可團購,可秒殺。親們就說我介紹過去的,可打折。”

“你們有分成沒的?”看來,撒不管心情也不錯,也和那傢伙開起了玩笑。

“莫開玩笑,莫開玩笑。”那傢伙還是那句話,“那家旅遊團和我們是聯營企業,一條龍服務。親可以先在冥府旅遊一圈,然後再去投胎。來一次冥府總要先看看這兒的風景不是?”

看着那隊伍越來越近了,撒不管也不想和那傢伙糾纏了,就冷冷地說:“好了,不開玩笑了。我們來投胎的,趕時間!”

聽到這句話,年輕人立刻露出了一臉職業的微笑。他指了指前面又長又粗的隊伍,說:“親,您也看到了。這兒現在就和春運一樣,親別說趕時間了,能擠上去就不錯了。”

雖然搭眼一看這年輕人就是來介紹生意的,但他說的話確實是事實。前面那黑壓壓的人羣,我也就是在春運時才能看到有這樣的隊伍。我們真不愧叫“龍的傳人”,在排隊時,才能真正的感觸到。這人羣,就是一條巨大的長龍,能將所有排隊的人全部吞進去。我不禁感慨:“遙遠的東方有一條龍,她的名字就叫中國。每到過年的時候有一條龍,她的名字就叫春運。”

聽到我的感慨,年輕人知道他的機會馬上就要到了。他說:“親,這個就不用擔心了。我們這兒提供專業的排隊服務,親看着人多是吧,我們給親排隊。親只需要在我們的服務店舒舒服服地坐着喝着茶水,我們更親排隊。只要車一到,我們有專門的通道保證親上車。”

“你們排隊費怎麼算?”我問他。

“親,我們沒有排隊費。我們提供的是服務,是第三產業,只有服務費。親有啥子不放心的,我們可以開發票,全冥府通用的。我們是正規企業,這下親該放心了吧。”

發票,對撒不管是一種很大的誘惑。我看到他聽到發票兩個字,眼睛裡又放出貪婪的眼光。對他來說,只要能開發票的地方,都是他發家致富的地方。

這時,就見一個穿制服的向我們走過來。那個年輕人看到那身制服,臉色立刻變了,給我們說了聲“想好了在那裡找他”,就飛快地跑了。

制服走到我們面前,上下打量着我們,就像一個人在烤鴨爐面前打量正在向下滴油的烤鴨樣。打量完了,他問撒不管:“投胎呀?”

“我不投胎。”撒不管搖了搖頭。

“採訪的?採訪的話,我怎麼沒接到通知?”

“不採訪。”撒不管又搖頭。

“那就滾。”制服威嚴地說。

“你什麼態度?你們領導呢,我要找你們領導投訴你?”一聽到他這麼說,我就動氣了。

“領導是你們相見就見的麼?這兒是老子的地盤,老子說了算。讓你們滾還算客氣的。你有本事就去找領導呀,老子告訴你,老子今天心情不好,別惹老子生氣。否則……”制服惡狠狠地說。

“否則,否則怎麼樣?”

“否則,老子讓你知道知道冥府的公務員也是公務員,一樣不好惹。”

撒不管冷冷地將自己的工作證遞給了制服。看來,撒不管也有些氣了,否則他早就上去帶着拉皮(和諧)條的笑容說自家人自家人了。

制服翻開瞧了眼,一把將撒不管的工作證甩到地上,嘴裡罵罵咧咧:“我還認爲是什麼人呢?不就是個小小的片長呢,還嚇唬老子。老子是吃飯長大的,不是嚇大的。快滾,快滾!”說完,他就推了撒不管一把,將撒不管推了個趔趄。

撒不管的臉一會青一會白的,他沒想到大家都是制度內的人這個制服竟然還這麼兇。再加上他在我面前掉了份兒,感到自己很沒面子。撒不管惱怒地從邋遢鬼手裡奪過紙條來,一把甩在制服的臉上。

制服將紙條從臉上扯下,罵道:“你他孃的找……”當他看到紙條上的毛體字,“死”字被他硬生生地吞到了肚子裡。他立刻換上了一張阿諛的笑臉來,噁心至極。制服忙將被他甩在地上的撒不管工作證撿了起來,用袖子小心地擦了幾遍,用雙手畢恭畢敬地將工作證和紙條遞到撒不管面前,一臉諂笑地說:“剛纔我是有眼無珠,您別和我一般見識。咱也是混口飯吃不是?”現在他這張嘴臉,我怎麼看怎麼感到一股噁心。

撒不管鼻子裡發生輕蔑的一聲哼,面無表情地從制服的手裡奪過工作證來。接到手裡,他還用嘴吹了吹,彷彿工作證上沾上什麼骯髒的東西,弄得制服的臉紅一陣白一陣的。

制服尷尬地站在那兒,想說什麼卻又不好意思說。忽然他想想到什麼了似的,奉承地說:“我不知道您什麼時候要過來,我認錯,我檢討。不過,一般像您這種身份過來的,都是有人陪送的。我真是看走了眼,您別生氣呀。”

對於這種人,你是真的沒什麼辦法。他總是能將你氣得一佛出世二佛昇天,當你想好好地教訓他時,他卻又換成了一張笑臉,嘴裡卻說您就將他當做是肚子裡的五穀輪迴之氣放了吧,讓你舉起的拳頭無法落下。

制服看到撒不管並沒有任何舉措,就轉過身去,耀武揚威地在前面給我們開道。凡是遇到有哪個不長眼沒動窩的,他上去就是咣咣一頓錘,要不然就是通通一陣踹,效率高極了。很快,如同一隻鯊魚闖進了魚羣般,人羣就在他前面閃出一條道來。

制服將我們三個引到柵欄前,敲着柵欄喊:“開門,開門。”

從柵欄後伸出個腦袋,對他喊:“怎麼了?怎麼了?”

“又來了個特批的,快開門。”

這樣,柵欄門才緩緩地打開了一條縫。人羣呼啦一下子涌了上來,在這種衝力下,我們三個還沒用力,就被擠了進去。制服看到我們三個進去了,就對後來的人一陣亂吹亂踹,這才讓柵欄門又重新關上。

後頭看,人羣裡每個人的臉上都刻着焦慮,透着柵欄門羨慕煞的眼光聚焦到我們仨身上。

一個戴臂章的傢伙過來,對我們說:“到前面了左轉,請不要直走,那裡是VIP通道。”這服務,剛剛的。

這裡與剛纔的熙熙攘攘截然不同,靜悄悄的,沒有一點聲音。耳朵能清晰地聽到我們的鞋與地面摩擦的聲音。

順着箭頭指示的方向,我們很快來到了VIP貴賓候車室,空曠的大廳裡也沒有一點聲音,一切都是靜悄悄的。靜得有點不同尋常,一個人都沒有。這竟然就是VIP貴賓候車室。

邋遢鬼咳嗽了一聲,用力地清了清喉嚨,在地上吐了口濃濃的痰,用腳在地上蹭了蹭,在光潔的地面上留下攤綠色來。這算是他給冥府留下點什麼。這時候,從遠處一排高高的沙發後伸出個腦袋。冷冷地看了我們一眼,又縮了回去,躲到了沙發裡面。

終於看到候車室裡有人了,邋遢鬼小小有點興奮,就衝那排沙發走了過去,我也隨之過去,撒不管有點不情願,卻拗不過我們倆都過去了,也只好跟了過來。

走到沙發前,我看到了那顆躲在沙發裡的腦袋,很眼熟,應該就在這幾天見過。但我就是想不起來,他究竟是什麼人。

撒不管一看到這顆腦袋,臉色立刻變了。他將身體用力地挺直,嘴裡喊道:“文局,沒想到在這兒碰到你了?”

那顆腦袋笑了笑,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胖乎乎的臉上填滿了和藹的笑容,臉上的肉都耷拉了下來,就像熟透的葡萄。他笑呵呵沒有一點官架子地說:“現在沒有什麼局長了,你就叫我文吧。”

撒不管這麼一說,我立刻想起他來了。他,竟然就是文小強。怪不得說眼熟呢,在電視上常常有他的特寫鏡頭,上次來冥府時還和他打了個照面。

自從遇見沒臉皮,現在是遇到什麼刺激我都有一定的抗打擊能力,這就是“貝勃規律”。現在別說遇到文小強了,即使一頭豬坐在那兒,開口自我介紹道:“你好,在下是八戒。”

我也會蛋定地說:“二師兄好,取經回來了?今年您的行業見漲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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