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天直接被挪移到界外去了。
而剩下的人之中,相顧而視,竟是在這一剎那之間,個個心生懼意,他們的心中感到了無力。
剛剛那太陽墜落,他們遠遠的看着,卻有一種無力的感覺。
他們從那太陽的墜落之間,從陽光裡感受到了一種銳利。
那明明是一顆小小的太陽,但是不知道爲何,他們卻覺得那是劍。
“傳言說,這樓近辰有着煙嵐界劍仙之稱,我一直覺得是此界中人未見星宇,所以見識淺薄,卻不曾想,當真是劍仙之姿也。”
“如此人物,確實要會一會,不感受一番,枉來此界一趟。”
有人接着說道,其他的人不出聲,卻都想感受,他們的身上都有師門賜下的保命之物,所以纔會如此,要不然的話,絕對躲得遠遠的。
突然有一人躍上天空,來到高處,揚聲說道:“雲嵐宗黎志豐,欲見道友法術。”
說完,他的手中出現了一個圖卷,只見他將那張圖朝空中一展,那圖展開的一瞬間,可以看到裡面有藍天白雲。
白雲朵朵,那些雲朵就是陣法,是雲紋禁制。
只一閃,這圖便已經融入了天空之中,朝着那太陽包裹而去。
諸人看到,那一顆小太陽突然變得模糊了,然後看到天空裡出現了一張巨大的圖慢慢的捲了起來,而那小太陽也被捲入其中。
當畫卷收攏的那一刻,小太陽消失了。
那個黎志豐哈哈一笑,只是笑才起,便又變了臉色。
只見他收在手上的圖卷透出一縷縷的光來,他連忙將圖拋出,大家看到那展開的圖時,圖上白雲朵朵,卻多了一顆太陽,而此時的太陽所在之處,卻開始焦黑,然後,大家看到那圖開始燃燒了起來。
黎志豐本想禁錮,卻發現那太陽的力量蓬勃涌動,銳利無比,他圖中的禁制在太陽火焰之中焚燒,那種焚燒的力量,同樣的讓他感覺到了劍的鋒芒。
圖瞬間破出了一個黑洞,洞口焦黑,然而這黎志豐看到一團燦爛的金光跳了出來,他脖子上掛着的一塊玉符瞬間破碎,以差之毫釐之態消失在了金光之下。
那一團陽光再一次的出現在了天上,依然像之前一樣運轉着。
“真是厲害,其華燦爛,芒似劍,其火焚物,亦似劍,焚燒、光芒等意皆化入劍意之中,厲害厲害。”有一人說道。
這人突然從耳中拿出一根鑌鐵棍,執棒在手的一剎那,他整個人氣勢大變。他變的偉岸起來,變的霸烈起來,然後便見他高高的躍起,直上九天。
手中的鑌鐵帶起一片烏光,整片天空都似被這一棍打碎了,打出一條黑色虛空帶,呼嘯聲乍起。
棍打的方向正是那太陽。
其他的人都知道,他名叫袁從,修的是神變山莊的猿魔體,修到深處,手中一根鐵棍可以打碎星辰。
大家都看着這一幕,想象着太陽被一棍打散。
然而大家卻看到那太陽先一步的炸散,散爲滿天光絲,而那一棒卻是打在了空處。
袁從雖驚不亂,手持鑌鐵棍的中段,轉眼之間便舞出了一片棍花,只見棍影在他周身環繞,這一刻,整片天空都起了狂風,風是黑色的,形成龍捲漩渦。
也就在這時,大家也都看到,散開的光線,突然朝着袁從匯聚而來。
萬千光絲便是劍絲,這些光線在袁從的頭頂匯聚的一剎那,成了一束燦爛的金光,然後斬落。
袁從只覺得有一股無孔不入的力量刺在了自己的身體上。
他覺得自己的鑌鐵棍擋住了,但是又沒有擋住。
棍影再重再多,又如何擋得住光芒呢?
他感覺到了灼燒感,這灼燒感之中又有一股劍的銳利,讓他那強悍的肉身都有被燒痛,同時,他的意識感覺到了洶涌的火焰。
那火焰兇戾無比,竟是沾粘着他的意識,要燒到他的靈魂的深處。
不過,他自入虛境之後,靈與肉便已經合爲一體,他身上奔流的鮮血和意志開始去撲滅火焰。
然而撲滅了一陣子之後,他發現自己短時間內做不到,那火焰纏綿,他的意志化爲棍棒撲打着火焰,然而那火焰卻如劍法一樣,纏繞輕靈,偶爾的撲涌卻又是那般的洶涌。
他發現,對方的劍法無處不在。
他身體失去了控制,朝着大地上掉去,撞在山頭,撞裂了山峰,他朝着一個水潭之中鑽去,水不一會兒便已經沸騰了。
就在這時,又有一個人縱上天空,伸手掐訣,朝着天空一喊:“風來!”
從九天之上,一股風吹下,初時,那風不過是細小的,但是很快,那風便已經變成了狂風,並帶着一股神秘的力量。
他是風之谷的弟子,善於風之法術。
這風是他最近修成的一門法門,名叫八方罡風,能夠直接吹散人的靈魂肉身。
只見那風從天而降,就要吹入下方的犬封國宮殿之時,一抹銀輝從中飛逝而出,彷彿又沒有。
天空裡御風的人,感覺到了一絲的危險,突然涌上痛感,他的頭被一股力量拋起,然後他的身體被一團清光裹着消失在虛空。
他那拋飛在空中的頭露出了恐懼,因爲他發現自己的護身靈符沒有將自己完整的挪移走,而只是帶走了自己的身體,頭還在這裡。
他的耳中傳來虛空被劍割裂的細微尖嘯,隨之意識感覺到了冷,黑暗涌上來。
他死了。
水潭之中,那個袁從身上的火已經滅去了,衝上天空之時正好看到那顆頭顱掉落,然後心頭大驚。
“你居然殺了他……”
他只說出這一句,便一把捏碎身上的玉符,一團法光之中,他整個人便已經消失了。
不是他不想多說,而是因爲他感覺到了一股致命的危險,所以他不敢多說一句。
在他消失的一剎那,一抹銀色的光絲劃過虛空,割裂虛空裡的風,帶起一縷淡淡的劍吟。
他們走後,這一片天地再一次的恢復平靜。
遠處,薛寶兒站在高高的山頂上,看着天空。
一切又都慢慢的恢復平靜。
日月依然在交替。
……
這一次入煙嵐界的人,都居住在一座渡空大殿之中,就在煙嵐界之外。
當第一個胡天被挪移回去之後,還沒有等他們問清楚情況,便有第二個人回來了。
這個大殿的格局是環型的,中間是一座法陣,那些被挪移回來的人,都會出現在那個法陣之中。
這時他們才搞清楚了,原來他們是去挑戰那個樓近辰的。
樓近辰他們是知道的,煙嵐界之中的強者,他們都有交待弟子不要輕易去招惹。
“看來那個樓近辰確實很有些本事,不過,你們有挪移法符護身,應當不會有問題。”
“這個樓近辰的劍術,當真是可怕,似乎他的劍意已經融入了他的任何一種法術之中。”胡天感嘆道,他是直接被一擊而歸的。
“不過,你們都回來了,看來他的劍術,並不能夠突破這挪移法符!”
衆人在那裡等待着,沒多久,法陣裡法光閃爍,一個斷頭的身子回來了,但頭顱卻沒有回來。
這渡空大殿裡原本安坐着的幾位門派師長之中,有一個人搶先出來,來到那法陣的中間。
“樑逸!伱……”
這位風之谷的師長,已經看出來了,這斷頭的屍體,已經生機泯滅了。
“他殺了樑逸,他居然殺了樑逸!”
這位風之谷的長輩憤怒到臉色發青,他周身有神秘的風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