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近辰想到了自己做什麼生意了。
那個孔笙開酒樓從來都不是爲了賺錢財,而是爲了修行,他之所以一直想不到做什麼生意,就是因爲他對於賺錢不感興趣,在他看來在修行與長生面前,一切的生意,都是浮雲,一切的錢財都是身外之物。
他想到了一種方式。
他在這裡接手這酒樓的目的,當然不是爲了什麼落腳,更不可能是因爲沒錢,所以搶人家的酒樓。
他是要爲挑戰銀河劍派的掌門人紀青鋒做準備。
正好現在有一個機會,他要先會一會這清河界域的修士,進一步的磨礪劍術。
他來到了酒樓外面,將那招牌摘下來,手指一勾,合金小劍便捏在了手上,然後以劍作筆,飛逝而出,在那牌匾上閃爍,快速書寫數個瘦硬而飛揚的字。
“會劍樓!”
他自己欣賞着這幾個字,心念一轉,劍光又在旁邊的柱上面跳動。
兩列字出現。
“劍會陽神靈臺坐,願爲此間分清濁。”
就在對面的碧裙女子,看到這門柱上的兩行字後,不由的脫口道:“好大的膽子,敢在清河說這些的話,不要命了。”
樓近辰並不是沒有聽到,以他的耳力,再加上那女修又沒有去掩藏,自然容易聽到了。
他只是回頭看了一眼,並沒有說話,回到了樓裡坐了下來。
五臟酒樓改爲會劍樓之後,其門柱上的兩句話,很快就傳遍了這蟒玉帶,很快,旁邊一塊隕石上面的藏花樓裡便有人怒起,說道:“這人是誰,竟是如此大的口氣,太不將清河界放在眼裡了,哪位真人去給這個人一個教訓呢!”
“清河可容不下這般人物一直猖狂下去。”有人附和着,然而卻沒有人真正的去。
旁邊有女子則是嬌滴滴的說道:“爺,這個人不知來歷,兇得很,您可不要去。”
“放心,我可不會去。”
“是啊,爺,我們修行人修的是長生,這個什麼意氣之爭啊,要不得!”女子爲他添加茶水,目光卻看向那個‘會劍樓’,從這裡倒是可以看到會劍樓,雖然不是正面,卻也能夠看個大概。
“這個人連黑翼教的壇主說殺就殺了,不用我們出手,黑翼教不會放過他的,只管等着看便是了!”
很多人都是這樣想着,無論樓近辰多麼的囂張,到時黑翼神教的人一來,他估計還得逃,黑翼神教的人可不會與他公平的決鬥,只會一擁而上。
不過,到底是有人忍不住。
“嶽大進去了。”
“嶽大出身於中庭山嶽王殿,一身筋骨如法寶,一身武學純而至剛,周身氣牆,可克劍氣,他進去,正好一試此人深淺。”
“這還用試嗎?昨天不是都看到了嗎?胡天翼不是被兩劍給殺了嗎?”
“那胡天翼是在逃跑,而且胡天翼的神法,往往需要自己先手纔好,他若是先有準備來施法,那便是綿綿不絕,難纏的很。”
“哦!”
嶽大是一個魁梧的大漢,一對鐵鑄般的拳頭,他走進來,隱隱之間,像是一頭巨大的兇獸走了進來。
一股兇惡之氣從他的眉間透出來,他看着這大堂之中只有四個醜陋的女子,自從那個叫小團的被樓近辰的雙眼破去了身上的幻象之後,她那縫合的身體便顯露在大家的眼中。
這四個醜陋的女人,在看到這個人走進來之後,一個個驚懼的連連後退。
這個大堂有挑高,來人可以看到二樓有一個人坐在那裡。
二樓的人在那欄杆邊擺了一張桌子,桌子上面放着一壺酒,一個杯子。
還有一個盤子,盤子里正有着一柄柄小小的紙劍,而他的雙手則是在那裡摺疊着紙劍。
“那門柱上的字是誰寫的?”
嶽大的聲音很粗,透着一股純真的魯莽之氣。
四個女人又連連的後退,被這氣勢所逼,竟是連口都開不了。
在她們的眼中,這個人就是一個星空兇獸,隨時都像是會一口將自己吞了一樣。
“我刻的。”樓近辰說道。
“你去將那些字擦掉,我就不打你。”嶽大嗡聲的說道。
“你打不到我,我只給伱出手一次的機會,而我也只對你出手一次,如果我出了第二劍,那麼這樓就送給你。”樓近辰說道。
“真的?”嶽大有些驚喜的問道。
他沒想到自己只是聽到別人說門柱上的字,覺得氣憤,便來這裡讓這個人抹去,卻沒想到對方居然這樣說話。
“當然是真的,我還將這四個女子一併相送於你,但是你需要付她們的工錢。”樓近辰說道。
這個嶽大一看那四個女子,頭搖了像是撥浪鼓一樣,說道:“我不僱他們。”
“你也沒有機會。”樓近辰說道:“你出手吧!”
“好!”
嶽大身上氣息一凝,整個人就像是成了一座金鐵雕塑一樣,整個人都變的剛硬起來,朝前邁出一步,地上居然就開始龜裂,裂響瀰漫。
整座樓的氣機,都似被這一腳給踩亂踩散了。
他一點都不笨重,反而有一種大巧似拙的感覺,在第二步的時候,已經踩在了虛空。
踩在虛空的一剎那,像是將剛纔亂了的樓中氣機給踩住了,這一股氣機在這一刻成了他的階梯,成了他的助力。
第三腳他已經揚了起來,這一腳竟是直奔樓近辰的身體而來,他像是要飛踹,又像是繼續升高踩踏樓近辰。
而也就是這時,樓近辰手是新的紙劍正好摺好。
轉頭,手中的紙劍揮劃而出。
那紙劍上朦朧着一層劍光,以一種簡單,卻又玄妙的劍勢劃過虛空。
嶽大看到那紙劍劃過虛空的一剎那,他心中一驚,本能的危險感讓他手交叉護住了頭胸前頭面,雙臂像是盾牌一樣。
然而揮劃而下的劍光,卻沒有落在他的手臂上,而是凝爲一點,直刺他的眉心。
速度快到不可思議。
這就像是一劍劈下,引得對方一個防守,可是劍勢卻連蓄力都沒有,便又是一個直刺眉心。
轉換靈動自然,劍招雖然變了,卻其中的劍意卻是順暢的,一脈相承,都是分陰陽的劍意。
嶽大整個人身上的氣勢瞬間崩散,倒翻向大地,將地板砸出一片裂,而那紙劍在抵達他的眉心之中瞬間碎散爲紙屑。
而嶽大的眉心出現了紅色血點。
他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但是被人一劍打敗,又如何還有臉再開口,於是他神色黯然的走了出去。
而他的身後,那地板快速的平整,恢復原樣。
樓近辰依然在摺紙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