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啓山右手一拂,地上的血跡瞬時消失;七天連續的運功,滴水未沾,他現在連辟穀都不願了,那又要耗費一部份法力,
起身走進竈房,準備給自己弄點吃的,吃穿住行等生活瑣事,他從小就會,跟着孟玄子清修,連衣服都是自己織的;後來偷偷收了一個徒弟,就算被廢掉法力逐出師門,也有封存義伺候他。
早年間也帶着徒弟出去算命布風水,撈得幾個錢,這些錢後來被封存義利用上了,幾年時間就成立了七七門;封存義是一把經商好手,十年後老申老未老丑三徒弟又陸續進來,七七門不斷壯大,鈔票也是源源不斷的涌進來。
這應該感謝孟玄子,是他的清高脫俗不染塵世,成就了七七門;還要感謝老祖宗葛洪,若不是有了醫命兩術,七七門也不能在大秦傲視羣雄,斂足了腰包還能屹立不倒,悶聲發大財!
四十年沒有操心過錢財的張啓山,這時遇到了難題,因爲沒錢了。
以往都是張啓山主動買必需品上山,需要多少錢就給,他從來也沒去過銀行,社會的適應能力連鍾方都不如。現在,他才發生死鬼封存義已經有大半年沒有拿錢上來了,他一直在養傷,用不着錢,根本沒在意。現在徒弟死了,七七門的一切事情他都不知道,就算拿了銀行卡他也不知道密碼。
頹然地往火竈裡添了一把柴火,是他太自信了,沒想到那小子把老子們辛苦建立起來的七七門都摧毀了。還沒把人抓到,現在又去哪裡收一個徒弟?
眼神驀地一亮,路鳴!
幸好當初沒有把路鳴弄死,不然手底下哪還有人可用!
他準備下午他就下山,把路鳴帶上來,好好利用。
“我說。老丈,你這真的值一萬塊錢?”歪叼着一杆劣質煙的糙老爺們,看着手中的一塊拇指大小的玉石,向張啓山問道。
“此物不止一萬,這是頂級的玉料,帝王綠品級,要不是差錢我也不會賣給你!”這塊玉是製作碧水天池時削出來的多餘料胚,做個吊墜鏤個戒指都行,成品出來不下十萬;老子現在身無分文,連車資都沒有。不然哪能和你廢話。
那糙老爺們就是車老闆,現在正坐在駕駛臺上,歪過腦袋拿着玉料望着張啓山,鬍子拉碴的嘴角明顯帶着一股嘲諷。
換得平時,張啓山早就一掌拍死他了,現在只得忍。真是一分錢難道英雄漢!張啓山壓下火氣還欲再說。
哪知車老闆直接把玉料給他拋了過來,口中笑道:“你這太貴重了,我找不開呀。”
“行,我不要一萬。你只把我搭到市裡,再給我兩千塊錢就行。”
車老闆轉過頭去,呲笑了一聲:“看你面黃肌瘦的樣子,也真是造孽(可憐)。兒女也不孝順吧?嘖嘖......”
張啓山再也忍不下了,現在就想掐死他,突然聽見車老闆又改了口氣。
“行吧,這個東西你我都明白是假的。你把它給我,我免費搭你一程,這玉料拿回去給我小兒子當玩具也不錯。”
張啓山低聲問道:“是嗎?”
垂在兩側的雙手突然伸直。已經開始運氣,下一秒司機就要命喪黃泉。
“老爺爺...哎喲!”張啓山猛地轉身,瞧見旁邊一個少年正揉着雙手。對他說道:“老丈,你的手上有電啊?”
張啓山突然清醒,這中巴車上有十幾個鄉民,他如果弄死了司機,以現在的功力不一定逃得過警車的追捕,再傷人他是沒那能力,幸好被這個年輕人阻止了。
“呵呵,哪有電啊,小朋友你是有病了,手腳突然不停使喚。”
少年一臉詫異,他才十五歲,考中專前學校才體檢過呢,身體正常得很,中午還吃了三碗米飯。他正在瞎想着,被張啓山的聲音打斷。
“你叫我可是有事?”
“哦!一說還忘記了,我是說你不要賣玉了,人家不相信的,如果你的是真貨那就虧大了;我請你搭車吧,我也要去市裡。”
張啓山想也沒想,答道:“好,多謝你了。”
車老闆頓時有點後悔,看那老頭子說話做事像見過世面的,不像是哪個山疙瘩裡的老農民,難道那玉是真貨?
世上也沒有後悔藥吃,少年已經把張啓山的車費遞到他眼前來了。他橫了那小子一眼,一把抓過來揣進磨破皮的腰包裡。
中巴車“叮叮哐哐”的啓動了,少年脫下揹包抱在懷裡,挨着張啓山坐下。
問道:“老爺爺,你從哪看出我有病的?剛纔我摸着你手的時候可是真的有被電到。”
“這個...”張啓山抖了下半邊眉毛,說道:“我觀你面色蒼白,頰紅如胭脂,人又消瘦;這樣的面容多屬於亡陰之兆。只是你現在感覺不到,因爲這只是初期。”想了想接道:“用西醫的話說此面容只見於肺結核活動期。”
少年聽到前面有點想笑:我在學校還是籃球隊主力,一頓吃半斤米飯,拉麪能吃下兩大碗,一覺睡到大天亮,哪是什麼亡啊陰的,可是聽到肺結核時就呆住了。
忙問:“老爺爺,你是說我爸的肺結核傳染給我了?”
張啓山微微一笑:“你父親那是晚期了,活不到明年清明,你嘛......”
少年馬上接口道:“我現在去治肯定能治好!對了,您老是怎麼看出我有這病的,難道真能從臉上看出來?”
“我是感謝你請我搭車才告訴你的,我不但能從臉上看出病,還能治病。”
張啓山本意是隨便掩飾一下,把電到他的事情揭過去,現在突然改變主意了。他把玉料放進上衣口袋,對發愣的少年說道:“本人算是個半仙,能斷人生死,也能救治病救人。”
少年左思右想,不再說話。
他自己也有腦子,絕對是單純善良的好學生,對封建迷信完全不信,張啓山說得神乎其乎,反而讓他警醒了起來。思道:父親患病前就很不同,拖了半年纔去看醫生,吃着藥慢慢就快好了;他卻是一點症狀都沒有,已經開始懷疑這老頭子了。車上人越擠越多,現在也沒有位置可以換,不然他立馬就像離他遠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