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天嘆了口氣,他算明白了,原來不是青紗帳的問題,而是他從接近這片樹林的時候就被那暗鶯發現了。也不怪他大意,像暗鶯這種靈獸確實最適合監視跟蹤,畢竟在這山林之間,如果不是提前知道,誰又會特別在意一隻小鳥呢?
“你是說,又有人來了?”張勁鬆也不是傻子,頓時想到了來人肯定不會是盧玉飛的人,否則當作奇兵來用不是更好?也不會是張勁鬆的人,不然盧玉飛一定會引着張勁鬆他們邊打邊走,離開這裡。
如此說來,來人應該是跟盧玉飛和張勁鬆都敵對的人。
“沒錯,我想張師弟也不願跟我鶴蚌相爭,被人漁翁得利吧?”盧玉飛搖着摺扇,剛想叫破包天行蹤,包天已經抱着酒葫蘆大搖大擺的走了出來。
“真是天涯何處不相逢啊,兩位師弟,這麼巧啊?”包天厚着臉皮扮作路人甲姿態,咂了咂嘴:“我是偶然經過,這就走了,你們繼續啊。”
他的突然出現,卻是把盧玉飛跟張勁鬆都嚇了一跳。盧玉飛雖然早就知道包天來了,但是卻沒想到包天竟然會近在咫尺!
原來盧玉飛跟張勁鬆打着打着,已經不覺接近了包天藏身之處,可以說現在半空中的盧玉飛一低頭就能看到包天,包天一仰頭就能看到盧玉飛的底褲。張勁鬆稍遠點,再往前兩步,就是跟包天擁吻的姿勢。
盧玉飛慌忙倒飛出去數丈,張勁鬆也是“噔噔噔”接連後退幾步,兩人都是暗自心驚。不知什麼時候被這廝接近的,要是這廝暴起傷人,還真不知鹿死誰手。
其實包天也是算計到了的,要是他真出手,只能保證殺死一方而已。畢竟對方都是通靈境的修爲,若是逼得對方三人聯手,就算包天最後獲勝必然也要付出一定代價。
再說,包天已經臨時改變了主意。
巧個屁啊巧!你這廝分明已經偷窺許久了好不好!盧玉飛心中怒罵,臉上卻是斯斯文文的笑:“原來是包師兄,果然是巧到不能再巧了。既然包師兄來了,我倒是有個提議,張師弟,不如你我兩家罷鬥,握手言和吧?”
張勁鬆自然是巴不得停手,他殺了盧玉飛兩個人,也沒吃什麼虧。大家又不是非拼個你死我活不可,旁邊又有強敵窺伺,這時候握手言和,簡直是求之不得。
“……好吧,既然盧師兄這麼說了,那便言和吧。”張勁鬆思索了下才很勉強的答應了下來,雖然故作平靜,嘴角仍然難掩一絲笑意。
還他媽得了便宜賣乖!盧玉飛直恨得牙癢癢,算下來就他吃虧了,白白死了兩個忠實跟班。但是這時候要是不忍讓一下,只怕還要吃更大的虧呢。
盧玉飛雖然一直都很想踩着包天的頭上位,但是他對包天這個天靈根還是有幾分忌憚的。這個時候他眼中最大的敵人已經不是張勁鬆了,而是包天。
他心念電轉,也是在極短時間內便決定了想法,笑道:“包師兄、張師弟、劉師弟,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想來大家都已經領會到了包長老的意思,這一次龍蛇會必然是一場腥風血雨。
“島上的師兄弟共有一百二十五人,可以說人人都想通過龍蛇會,人人都想當新人王。但是不知幾位收穫如何,盧某連帶這兩位不幸身隕的師弟,四天來,大半時間都是在竭力搜尋前輩遺骸、遺物,但是結果卻是一無所獲。
“坦白的說,盧某也帶着這兩位師弟打劫過其他同門,但是遺憾的很,我們依然沒有得到什麼遺骸遺物哪怕只是一粒釦子。”
說到這裡,盧玉飛停頓了下,把手中摺扇“唰”的打開,如同說書人吊看官胃口般原地轉悠了一圈,覺得其他人都已經消化了他的話了,這才繼續說道:
“也許我們打劫過的同門還比較少,也許我們自己的運氣太差,總之今天是第四天了,盧某手中什麼都沒有。如此下去,只怕盧某通過龍蛇會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是以盧某想問一問包師兄和張師弟,你們的收穫如何?”
盧玉飛聲音未落,張勁鬆已經下意識的去看包天,張勁鬆的臉色頗爲凝重,他的答案已經不言而喻。
包天自然也早想到了這個問題,只不過他並不想由他挑白了此事。他現在是要藏拙,聰明人讓別人去當又不會掉塊肉。
包天咂了咂嘴,沉吟道:“看起來我們的運氣都很差。”
“這就是了!”盧玉飛摺扇一合,用力拍在自己掌心,揚起眉毛:“宗門安排龍蛇會,自然不可能是要我們這一屆新弟子全都不合格。是以這島上必然存在着前輩遺骸遺物,可是爲什麼我們沒有找到呢?包師兄、張師弟,我想你們也已經猜到了些端倪。”
“是啊……”張勁鬆乾咳了一聲應和道,他還真沒猜到什麼,不過盧玉飛這麼說了他也不好意思承認自己比別人傻啊。
包天仰頭喝下一大口酒,隨口道:“盧師弟,你怎麼看?”
“……”盧玉飛沉默了,他對包天更加的反感了,他覺得已經看透了包天,不過是個有些小聰明的傢伙罷了。
“……”張勁鬆也沉默了,他覺得包天的應答要比自己高明多了,一句話就把問題交給了別人,他覺得下次自己也可以試試這小技巧。
盧玉飛沉默了片刻就調整好了心態,按捺住對包天的反感,因爲包天對他而言還用着利用價值。他說道:“我認爲,有這麼兩種可能,一是島上雖然有前輩的遺骸遺物,但是數量極少,可能只夠幾個人過關,這個數字不會大於十。
“第二種可能就是有人搞鬼,事先就得到了情確切報,上島之後第一時間就把所有遺骸遺物都拿到了,然後找個安全地方等待着時間到。包師兄、張師弟,你們認爲呢?”
盧玉飛已經漸漸把那個手持短劍的劉姓弟子給無視了,事實上在他們三個內門弟子面前,那個外門弟子也確實沒什麼發言權,何況那個劉姓弟子還是張勁鬆的跟班。
張勁鬆拍了拍額頭,他可沒有盧玉飛想的這麼透徹。但是此時被盧玉飛這麼一說,張勁鬆卻覺得可能事實就是如此,但是他也說不出什麼建設性意見來,只能道:“這兩種可能似乎都有道理,卻不知道真相是怎樣。”
看來這廝之前的扮豬吃虎只是靈光一現罷了,終究只是個有勇無謀的匹夫。盧玉飛不免就把張勁鬆看輕了些,又把目光投向了包天,他雖然暗罵張勁鬆有勇無謀,心裡卻巴不得包天也是有勇無謀,這樣就能把幾人拉攏到一起,然後他這個唯一有勇有謀的人才就可以掌握控制權了。
只可惜他想的是好,包天卻沒有給他得逞的機會。一直在喝酒的包天放下了酒葫蘆,頗爲豪邁的一揮手:“管他哪種可能,我們只管一路殺去便是!”
盧玉飛和張勁鬆以及那劉姓弟子都是被包天的話給驚住了,也不知道包天是認真的還是醉話。
但是三人仔細一揣摸,卻發現包天這話竟然是正解!
如果是第一種可能,那麼一路殺去,就算那遺骸遺物真的只有幾樣,最後仍然會落到他們手中。如果是第二種可能,那麼同樣一路殺去,殺到最後,終究會找到那拿到遺骸遺物之人。
情況再複雜,解決方法就是這麼的簡單。
盧玉飛不禁啞然,張勁鬆卻是雙手一拍,讚道:“包師兄說的正是,我們只需一路殺去,遺骸遺物何愁不到手?”
“若是如此,盧某倒是有個提議。”盧玉飛嘆了口氣,情知是替人做了傳功,但是也不得不把自己原想好的繼續推演下去:“不謙虛的說,包師兄、張師弟,你我三人是本屆新弟子之中的佼佼者,若是仍像之前那樣分別行動,說老實話,盧某心不得安。”
盧玉飛這樣一說,張勁鬆也是跟着點了頭。他受到了盧玉飛的偷襲,如果不是因爲盧玉飛掌握的情報有誤,不知道他已經恢復了修爲,只怕現在倒在地上的就是他張勁鬆了。
“不錯,我們彼此忌憚,互相牽制。而且若是放手一搏,二虎相爭,必有一傷,在此時此地,對我們都是最不利的。因爲即便是勝了,也要提防被人漁翁得利。”張勁鬆說到這裡時盧玉飛也把摺扇在手掌中敲了敲,示意他也贊同這話。
“但是若我們三人聯手的話,試問這島上又有何人能與我們抗衡?”盧玉飛說這話的時候充滿了傲氣,卻也說的是實在話:“分則兩害,合則兩利,是以盧某有個提議,不如我們合作組隊如何?想來那遺骸、遺物絕不止三份,應該足夠我們三人分享。”
那個……#^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