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叛道中人不禁勃然變色,連忙盯着看去,卻原來那盧玉飛在扇完一扇之後身體並沒有停止旋轉,就如同是陀螺一般在半空中繼續飛速旋轉着。
每飛旋一週,盧玉飛的真元種子便完成一次周天,積蓄力量。每飛旋兩週,盧玉飛便扇出一扇,這一扇便扇出一道更小的龍捲風。
這道更小的龍捲風瞬間便融入了那原有的大龍捲裡去,然後大龍捲便再次擴大。在叛道中人轉移注意力的片刻,盧玉飛接連扇了幾扇,一道道龍捲融入到大龍捲,便將那原本只有五尺高的龍捲擴大到了一丈!
而盧玉飛每次扇出一扇,都是保留五分氣力,稍作調整積蓄力量,再扇出下一扇,如此一來就能保證他扇出的每一扇都能保持在一定的力道上。他必然也是有配合的風系功法,否則也不能如此支持。
只是盧玉飛終究修爲有限,他只不過是個通靈境中期修爲罷了,儘管這馭風扇品級極高,卻終究被盧玉飛的修爲所拖累。
盧玉飛連續扇出七扇時,他已經額頭上佈滿了汗珠,臉色蒼白,合握了扇柄的雙手已經不再穩定,而是微微顫抖着,彷彿拿捏不住這馭風扇。
包天倒是不禁爲這馭風扇略微側目,依次來看,這馭風扇還有很大潛力可挖,竟似也是個上品法器,甚至可能是極品法器。也不知道這盧玉飛是如何得來,要是家族給的,那他盧家看來是把盧玉飛當成盧家的希望來對待了。
叛道中人臉色微變,他能夠感覺得出來,那龍捲風雖然還定在原地旋轉,但是冥冥之中已然鎖定了他這個目標。此時盧玉飛是在積蓄那龍捲風的力量,雖然此時看來這龍捲風還不是特別強大,但是量變產生質變,等盧玉飛這法術醞釀成功時,還不知有多厲害。
不能看下去了!叛道中人面色一凝,本來還不疾不徐彈奏琴絃的右手忽然加快了速度,頓時琴聲錚錚,彷彿夾雜了殺伐之音,音律節奏變得鏗鏘有力,就彷彿是三軍列陣擂響了戰鼓,又像是暴風雨來臨之前那天邊的陣雷,一切都昭示着接下來的猛烈攻擊。
忽然,琴聲在激盪之後收斂下來,短暫的寂靜之中彷彿一切聲音都消失了,那叛道中人手指一收就像是收取了世間的一切動靜。
盧玉飛卻是知道此時已經到了最關鍵的時刻,叛道中人蓄勢已足,下一刻就要發動攻擊了。只可惜他盧玉飛還沒有積蓄好足夠的力量,而且他修爲也太弱了些,只能倉促應敵了。
“呼!呼!呼!”
盧玉飛雙手握緊了馭風扇,從之前的每兩週一扇改爲一週一扇,急促而猛烈的三扇連綿不絕扇出,頓時讓那道龍捲風聲勢滔天!
本來已經有一丈的龍捲風瞬間又暴漲了一倍,變成了兩丈高的大龍捲。方圓三丈內,地上的綠草全都拔根而起,四周的樹木枝葉一下子變成了被褪了毛的雞鴨,光禿禿的。
甚至連地面上的砂石都飛旋起來,被那巨大的風力席捲到了半空,這道龍捲風竟然有了席捲天下之勢!
盧玉飛的最後一扇扇出之後,那兩丈高的大龍捲就像是被繮繩拴住的野馬,又像是困在鐵籠裡的猛虎,衝撞着、咆哮着,瘋狂的想要脫離束縛。
這勢頭就連盧玉飛都已經控制不住,盧玉飛也便不去控制,雙手把扇一收,“噗通”一下落到了地上,卻是一下子好像失了魂兒一般,整個人都萎頓下來。
也就是在此時,只聽“嗚”的一聲好似虎嘯,那道兩丈高的大龍捲便向着叛道中人席捲而去,所過之處飛沙走石,捲起的煙塵遮天蔽日,當真是聲勢浩大。
一旁觀戰的張勁鬆都驚得目瞪口呆,思量着若是他和盧玉飛戰鬥時,盧玉飛施展這一法術,自己當是無法抵擋了。
包天卻是暗歎一聲可惜,可惜這盧玉飛修爲太弱,若是盧玉飛修爲也到了通靈境後期,憑藉着這馭風扇,便足以擊敗這叛道中人了。
兩丈高的大龍捲呼嘯而去,將那地皮生生的犁出了一層,聲音更是如同雷鳴般“轟隆隆”的不絕於耳,就似讓人站在瀑布般一般聽不到其他聲音。
也就是在此時,叛道中人那彷彿時間停止般定住的手指忽然活了起來,拇指扣住了四根手指猛然連番彈出,只聽連續“錚錚錚”三聲,彷彿碎金斷帛,刺得人雙耳一時失聰。
卻有三道從七絃琴上釋放出來的七彩琴音聲波彷彿化作三重海浪,一浪追逐着一浪,滔滔不絕的向着大龍捲撲了過去!
這三重海浪初時不過丈餘高,但是浪推浪、浪打浪,彼此聲勢竟然在不斷碰撞中壯大開來,尤其是到了即將與大龍捲想接之時,那三重海浪竟然再次發生了變化!
最前面一重海浪遲緩下來,就像是在等待,中間一重海浪緊跟着便追了上去,最後一重海浪卻是突然加速到最快,一頭撞擊過去,頓時三重海浪重重的撞擊在了一起,如同爆炸一般激盪開來,卻是讓人意外的沒有彼此消融,反而是更壯大了聲勢。
三重海浪合而一,竟然化作了一道五丈餘高的滔天巨浪!
若說之前的海浪還只是淡淡的形狀,不易分辨,此時卻已經是清晰可見,雖是幻象卻彷彿真的讓人親臨海邊,受到海嘯襲擊一樣。
這道五丈餘高的滔天巨浪惡狠狠的撲向了那兩丈多高的大龍捲,二者相接的剎那,只聽一聲驚天動地的轟鳴,就彷彿是天塌下來了一般,地動山搖,煙塵瀰漫。
“轟——”
這一聲巨響直接便震得站在一旁的張勁鬆兩耳嗡嗡作響,一時間腦子裡變得空白一片,呆若木雞。
那滔天巨浪勢不可擋的將那大龍捲直接湮滅,剛剛還氣勢洶洶的大龍捲頓時就像被兜頭潑了一盆冷水的小火苗,毫無懸念的熄滅了。
在被大龍捲抵消了一半的威勢之後,那猶剩下兩丈高的海浪繼續波濤洶涌的向盧玉飛撲去,就如同一個巨大的巴掌拍死一隻蚊子般將盧玉飛狠狠的拍了出去。
就在盧玉飛浪拍中的前一刻,張勁鬆忽然反應了過來,木系是最擅長防守的,他瞬間整個人都被綠氣所瀰漫皮表,雙掌猛地拍入了大地,周圍的一切植物都在此刻彷彿被注入了生命,集體活了過來。
大樹、小草、灌木、藤蔓……一切都彷彿從沉睡中甦醒,大樹伸展開了自己茂密的枝葉,小草盡力伸展自己柔韌的身體,它們瞬間長高了許多,卻原來是連根都拔出土了。灌木張開了自己佈滿利刺的軀幹,藤蔓彷彿一條條靈蛇飛舞起來。
這一切都在眨眼間的瞬間全部糾結在了一起,無邊無際的綠色彷彿化作一道堅固的城牆,攔在了張勁鬆和盧玉飛的前方。
已經耗盡力量的盧玉飛此時堪比待宰羔羊,見張勁鬆在生死關頭時站出來保護自己,不禁心中充滿了感激。
只是張勁鬆那區區通靈境初期的實力終究還是太弱了,只不過阻礙了一下,那綠色的長城瞬間就被兩丈多高的海浪所摧毀,海浪就像是蠻族的騎兵般長驅直入,儘管有所損耗,也還剩下兩丈高的海浪洶涌澎湃的拍擊向瞭如同脫光了衣服的小姑娘似的張、盧二人。
完了……張勁鬆和盧玉飛心中都是這麼想着,他們知道這海浪的力量有多麼巨大,若是直接轟中身體,兩人就算不死,修爲也會被毀去,成爲廢人。
眼淚都流淌了下來,短短的時間裡兩人都經歷了心如死灰的心境轉變。他們努力、奮鬥、拼搏、爭奪,無非就是想要爭那長生之路,尋到自己心中的道,但是沒想到卻要折損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