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料上的東西咱們看着就像天書,實際上都有根據。丘陵之間夾有盆地,多沿河作帶狀延伸,同時丘陵多由紅色砂頁岩及部分千枚巖構成,平均海拔200米。這不就是我們之前看過的照片上顯示的,網格狀地表丘陵帶狀延伸,地下千枚岩層斷裂的延長帶,現在置身其中,怎麼就認不出了呢!
“如果沒猜錯,往下的路一道都在中新世大斷裂中”李立明話說到這,神色並不見輕鬆。
地下環境沒什麼大問題,主要是那個鍾磊還有很大疑點。
鍾磊揹着遠山的資料,他又看不懂,下來就讓大家打伏擊。也許他看不懂是假的,但是下來就翻臉打伏擊,這個做法可就是疑點。那個阿約說來過這裡,這個情況遠山知不知道?誰敢保證?話說到這,李立明嘴角露出一絲邪笑。
“遠山老闆不知道阿約來過”明哥無比自信。如果遠山知道阿約來過,他會跟着下來,只要他跟在我們身邊,所有芥蒂全都煙消雲散,他也能到達想去的地方。不跟下來,說明他不知道有人之前來過。
“關鍵鍾磊怎麼知道南京暗店裡,會有日本人的大單?”張春來問道。鍾磊說他幾天前就到了南京暗店,只是他到暗店的時間裡,那裡可是沒有幾個南京當地老傢伙。他是從哪得知的消息?
問題出在這!
李立明嘴角仍然帶着邪笑。“遠山沒說,他也沒說,不代表他們兩個之前沒接觸”李立明道。
但是說到他們之前有過接觸,那爲什麼一下來鍾磊就主張打伏擊,說是爲了那兩個死人,大家之間的不信任,那也不對!從死人開始,遠山可是沒表現出懷疑鍾磊,遠山的做法更像是委屈一下咱們,讓一隊人馬繼續前行。
“大家小心行事,鍾磊不是個容易對付的角色”李立明說完轉首發出一陣哀嘆!叫我們去南京,李立明的本意是帶着我和張春來,投身向伯,因爲向伯在南京有一定實力,早年蘇老與他交往甚密,而且他本人也向蘇老提起過,讓蘇老給介紹幾個高手,就算他收歸自己帳下,擴充一下自己的實力。然而那天在暗店,鍾磊的出現,讓李立明有了一絲警覺,回想起向伯言辭委婉,讓他帶人去暗店等着,很可能是把我們賣了。
我們是土裡人,居無定所沒有約束不行,平時我們都在老傢伙們的眼皮子底下,做錯事有人提點着,衣食無憂。可是一旦發生變故,我們這些底下人的好日子就到頭了。老傢伙可以一走了之,可是我們這些底下人,沒有人看管約束總會出事,比如在雲南,如果不及時撤離,好幾次都要事發,玉香、德臻老人、還有嚇得半死的巖雙,哪個人出問題,對我們都是滅頂之災。
李立明深知這一點,所以當時就考慮,必須找個能容身的地方,離土賊的圈子不遠,還有約束力存在的地方,安頓下來才行。
南京,是李立明反覆思考最好的地方。不僅僅是自古南京的文化底蘊,更是因爲這裡的內河碼頭,於國內來講,這裡是文化中心地帶,於外國來說,很多倒手土貨的外國人,除了京師之外,首選就是南京。想做什麼事情,得天獨厚的地理文化環境,那裡都是上選。
而且,在蘇老人情往來最密切的幾個人中,向伯的情況也是李立明選擇這裡的原因。
可誰知,向伯一開始就沒打算收納我們這些土賊,叫李立明帶人去暗店,也許是向伯的第一步,‘讓人出現在那裡’。
我和老路叫罵,跟向伯的人打起來,只是個意外插曲,有沒有打架事件,向伯都會把我們推向暗店大老闆,受僱於遠山都是必然!
“有人給向伯通了氣?”邵軍語氣帶着疑問,也只有這一種解釋算是合理。
但這個懷疑李立明轉眼就給排除掉,這麼短的時間,誰會知道我們遇到了不小的麻煩!除了咱們幾個,外人也不太可能知道我有投靠向伯的打算。所以李立明更加願意相信只是向伯,拿我們做了一次順水人情。他一定知道暗店大老闆有召集一批人的迫切需要,他就把人引到那裡,鍾磊的出現和向伯有無關聯不好說,但是從向伯和當地很多老傢伙都知道當時的情況來看,兩人也真有可能存在某種關聯,畢竟現在人際關係複雜。
“怎麼樣我都要首當其衝,這人有疑點”李立明向着我和張春來說道:“不能讓你們兩個範險,鍾磊的把戲我去試探”。
“這話就外道了明哥”我急忙說道:“已經走到這一步,有什麼未知險情大家都要一起扛,這時候再分散力量,那不沒有優勢了嗎!”。
張春來道:“是啊是啊!量他鐘磊有什麼鬼心思,五個人一起上去,他也不會耍什麼手段”。
“而且我還發現,那個阿約和光頭,雖然都不弱,但是對於鍾磊,好像沒那麼大的依靠性”丁曉東道。
李立明也發現了這一點,被分開看管的幾天裡,李立明觀察過鍾磊的一些小細節。得出的判斷是,鍾磊也是一個善於觀察別人的人,幾天當中,兩人無數次發現,對方都在不經意的時候觀察自己。
明哥制定戰術,叫丁曉東跟着他,兩個人去盯鍾磊。有機會我們三個把光頭和鍾磊分開,阿約引路,就讓阿約放單,那傢伙速度沒人跟得上。
主義打定,大家拔腿急行。山崖側面的通道落差不大,但是行出一段,空氣變得潮溼沉悶,光束中也出線絲絲霧氣。幾個人同時放慢腳步,警惕的觀察前方,霧氣在光束中泛着微微的紫色。
幾個人的光線上下游走,日本燈的亮度不錯,深淺不一的暗紫色岩石紋理清晰可見,紫色的光暈清晰無比的印照出來,就是來自四周上下的岩石反光。右邊的頭上和腳下,岩石中的大面積裂紋就像火燒過的炸裂紋,有的地方張開深深的口子,裡面的紫色更深更重。
李立明仔細觀察那些開裂口子的岩石,叫大家別擔心,帶有紫色的霧氣,應該不會有毒。
資料上的出現過,第三紀中新世的地下大裂谷,處在千枚巖巖石層當中。千枚巖類在地質學上被定義爲粉砂質和中基性火山岩與火山碎屑岩,經低級區域變質作用形成。發育有千枚狀構造,在紋理面上常見絲絹光澤和微細的小皺紋,礦物組合有絹雲母,石英、綠泥石等,可叫千枚狀板岩。
在有色可見光中,紫色是最高頻部分,頻率比藍光更高,波長更短的光色。所以紫色在人類肉眼可見光譜中,是所能看到頻率最高,最容易分辨的顏色。
“地質上說的千枚巖,是粘土質和粉砂質沉積岩經輕微變質形成,石質當中有石英,絹雲母,綠泥石,質地堅硬,打磨後可做建築石材,紋理面上有絲絹光澤”李立明道:“那麼我們可以想象一下,大面積暴露在露天條件下,表面光滑的紫色千枚巖。同時紫色又是頻率最高的可辨色,在雨後霧氣較重的情況下,遇到陽光照射,會有什麼效果!”。
大家順着李立明的話思考,雨後的表面光滑千枚巖,一定表面滿是細小水珠,陽光照射,光線不能折射出很遠,一定在近距離內分散,那麼附近的霧氣就可想而知,必然是微微帶着紫色。‘靈氣日升而西歸,故紫氣東來,然後世帝王求長生必東尋’,古籍中的紫氣東來,這時候有點耐人尋味。
如果是雨後的陽光照在紫色千枚巖上,那麼折射光在霧氣中,加上霧氣經久不散,古人眼中的東海仙山,紫氣東來,恐怕不是聽信某種傳說,更可能是想表達別的意思。
“你這麼說就沒意思了吧!”丁曉東道:“剛纔你的觀點就是那些乾屍不是仙蛻,讓我們相信生活習慣致使古代求法先民都有病,內分泌都有問題。這會兒又紫色光是最高頻光譜,這你讓傳了幾千年的紫氣東來怎麼解釋!”。
“就是,一下子把‘日照香爐生紫煙’的縹緲仙境給整沒了。還能不能給大家留點神秘感了”張春來道:“人家廬山可就在江西”。
“日照香爐生紫煙,說的不是江西,那是日照,在山東好嗎!這句說的是山東日照的某個香爐冒出了紫色的煙”李立明道。
我說道:“明哥,以後我自考個大學文憑,就去學地質,一定要找到日照香爐生紫煙的原因,必須證實紫煙來自千枚巖的反光”。
“哈哈哈哈”。
紫氣東來可以找到一點影子,但是紫氣東來的仙山在哪裡確定不了,這些奇怪的蛋只能理解成體現葬俗,非要說是求法先民的仙蛻,誠如李立明的觀點,完全不能確信。但是千枚巖在身邊確確實實現出紫色光暈,有些東西真不敢說完全無關,只能憑空猜測,千年的古籍記載,被人們理解的有偏頗。
斷裂山空朝下走,地勢漸漸平緩下來,兩側慢慢變窄。鍾磊他們三個在一處伸向山體內的寬敞空地上等待,剛剛走到近前,李立明停住腳步,燈光向上方照去。
只見上方的岩石上,很多土石被密實的擠在中間,很多一條條的白色硬物支棱出來,有的邊緣散發出一點點反光。瓦當,被擠得碎成這樣,在岩石上土層中彎曲向上,還有一副三角架的模樣,但卻懸在頭上的土石當中,被擠壓的很扁。顯然是一座建築物的大半懸山頂,看此形狀,被擠碎在這裡之前,應該是掉落摔散。
“這裡還有座神像”阿約在裡面說道。
慢慢走向阿約,纔看清鍾磊坐着吃東西的地方是一處石臺,貼着岩石很窄,不能在上面放置什麼重物。但是周圍平坦寬敞,那條窄窄的石臺應該有別的用途。照此情形,除了被擠在山石裡的建築支架,地表的情況沒有太大損壞。
這裡倒像是一處院落。
“估計是個練武的場地”鍾磊道。
鍾磊和阿約中間,是一處由整塊岩石雕琢成的假山,起到屏風的作用。照樣子來看,應該是個字的造型,雖然基本完整,但我們卻瞧不出是什麼字。阿約身旁的拐角裡,方方正正巨石搭成的神臺上面威坐一尊神像,燈照進去纔看清全貌。
渾身斑駁青黑,應該是整塊石頭雕琢,絕不是佛道兩家的東西。遍佈全身一塊塊裂紋不知是故意雕成還是後來發生變化,外表和老樹皮一樣粗糙不堪。頭上帽冠邊緣很像佛家的,一塊塊極像樹葉整齊圍在頭上,形狀像是佛冠,但絕不是。腦後的頭髮與奇怪蛋裡的乾屍頗有些相像,雙腿滿盤而坐。一手張開環在腹前,一手握拳朝向掌心。姿勢無比的怪異不說,身上幾乎赤身裸體。
“身上沒衣物,那頭上的一圈樹葉怎麼解釋,有帶的必要嗎?”丁曉東問道。
李立明也跟着說道:“這姿勢,也很怪”。
模仿神像手勢,佛家雙手合十,道家捻指,大家無法理解這種姿勢有什麼寓意。石頭雕的沒錯,但是外形極似老樹皮,就連神像的頭和脖子,連在身軀上整體和大樹幹一般。說是神像,實際上說它是樹精也不爲過。
“上次老闆說這叫地仙”阿約道:“是六仙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