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唧吧唧’
那聲音就像大豬在大快朵頤,津津有味,三人胃裡可是翻江倒海,吃同類的本性讓人作嘔。而且在券道中聽那吧唧嘴聲,一聲聲骨頭碎裂的聲響尤爲清晰,‘咯噔咯噔’,讓人渾身發毛。
大傢伙果然咬合力驚人!
丁曉東說道:“沒有聽力和嗅覺,只對亮度高的事物有反應,我覺得如此特徵,應該和魚差不多”。
由於魚類長期生活在水裡,所以多爲色盲,將紅色視爲褐色,只對白色稍爲敏感。也有一些動物專家認爲,很多水生生物離開水,嗅覺也要比人類敏銳。丁曉東根據這個常識,認定大傢伙是一種長期生活在岩層水系中的物種,並非什麼怪物,只怪人類對它一無所知。
“我也這麼覺得,哪來那麼多怪物”張春來道:“別管吃同類有多噁心,只要是吃東西,就能夠證明那是生物,有消化系統”。
“你剛纔不是說它沒有獠牙嘛?”我問道。
丁曉東被我問得有些惱火,不斷埋怨我沒仔細聽他剛纔說的話。
大傢伙在小路上張開嘴嘶吼,丁曉東就在它下方的峭壁上趴着,所以只要擡眼就看到,大傢伙嘴裡本應該在上下顎獠牙的地方,缺失了幾顆牙齒。上下顎的其它牙齒,都是大小相差不多,特別鋒利臼齒狀牙。
在峭壁上擡眼看到,也讓丁曉東覺得奇怪,莫不是這龐然大物上了年紀,獠牙都掉沒了,纔會讓它老眼昏花,臉貼臉都看不到丁曉東。
一片片閃着青芒的鱗片在大傢伙的臉上,形似猴子臉,眼球白花花的,樣子雖恐怖但有幾分像猿。丁曉東當時就覺得這個樣子,和三星堆的出土文物,‘缺齒獸紋鉞’有幾分相似。
鉞是兵器,外形和斧子差不多,至於獸紋也有學者認爲那是人面紋,包括江西省內的出土文物中,也有類似的發現,上面同樣有缺失幾顆牙齒的紋飾!
我想丁曉東覺得大傢伙的臉型,和‘缺齒獸紋鉞’的外形線條很像,應該是因爲大傢伙臉上的鱗片。由外向內拼湊在面部,形似蘋果,張開嘴兩邊嘴角揚起,又像大號猴子臉。
讓丁曉東一說,我也覺得很像。有點蘋果形狀的臉,還真像鉞的外形。
有關‘缺齒獸紋鉞’的爭論很多,但沒一個有事實依據。
只在土賊傳說中,大禹九鼎的篆刻上,九州先民中有一支神族遺民,世代遵循古老的‘鑿齒習俗’。
南北朝時期也有相關文獻,爲躲避戰亂,大批北方遊牧部族遷徙到沿海地區,他們被稱爲早期的‘客家人’,在融入當地部落土人的過程當中,遇到過一些部落確有鑿齒習俗。
這些土人,每當有部落中的男性成年,都會舉行一種儀式,將’受禮’的男性成員牙齒鑿下,以示成年。而事實上在很多四千年以上的遺蹟考古中,也有發現過大量的人類犬齒。
大禹九鼎是傳說,有關當地土人的記載有實物,這就讓人們相信傳說的真實性。
丁曉東在峭壁上見到大傢伙的嘶吼,心中立刻確定,龐然大物和活動的倉室券道肯定有關。建造如此浩大工程的目的,十有八九是想抓捕這大傢伙。不然用如此浩大的工程,讓券道倉室活動起來,完全沒有理由,因爲移動的券道和倉室,就算是爲了人們地下采礦作業,也沒有多少實際作用。
“這東西可真能吃”張春來語氣滿是無奈:“當時咱們在禱鬼仙像那,阿約說咱和之前的人都是半斤八兩,不禁是嘲笑啊!”。來過一次,這裡的情況阿約肯定知道的比咱們多!張春來無奈的是這個,沒有機會和阿約多交流。
光鬥心眼兒去了,結果還沒鬥過誰!
三個人在券道邊蹲着,腿都酸了,裡面的大傢伙還在津津有味的吃着。三人一起站起來,悄悄摸着牆靠近黑門。
不開燈什麼也看不到,只在黑門附近,三人心裡同時泛起了嘀咕。距離不算遠,黑門下的倉室就那麼大地方。按照大傢伙的體型來說,下面那隻把打死的那個屍體啃得快一半了,這時候內臟血肉的氣味兒早應該上來了。
可是就在黑門邊,沒有絲毫腥臭味!
剛剛還猜測,大傢伙是一種長期生活在地下水系的生物,內臟血肉,怎麼可能一點氣味兒沒有,那麼大的傢伙被撕爛,應該早就腥臭難忍的。
‘吧唧吧唧’的大快朵頤當中還夾雜着內臟等物被撕扯的汁水飛濺聲,吃得極其暴力。
我們擠到門邊,也沒聞到任何氣味兒!
這就讓我們特別想搞清楚,它到底是個什麼玩意?
三個人悄悄的退回,到券道中間等,先讓下邊的倉室沉下去,和那隻分開再說。再想弄明白,現在也不是時候,打死一隻是幸運,再打就沒那麼容易,黑門外的券道,活動空間小,能打但不一定能逃得掉。
如果從黑門伸過來一隻爪子,生死難料。
“結論不能下的太早”我說道:“它到底是啥還不清楚”。
前面說到活動倉室和券道,丁曉東說建造如此大工程是爲了大傢伙。這也讓張春來認爲曉東知道這是什麼,更知道此行的目的。
“你說,遠山信雄的資料上,可不可能有關於這個大傢伙的內容?”丁曉東問道。
被他問得我有點生氣,資料上有沒有,當時在遠山信雄的大帳裡咱們也看到過,誰也不認識日文,而且那些資料,現在在鍾磊身上,你怎麼不問現在邵軍怎麼樣了!
我的話又招來丁曉東一頓嘲諷。明哥怎麼可能對自己人沒有交代,邵軍在懸奇大殿故意拉後,不就是明哥事先讓他拖住肖金彪,而同時肖金彪也很識相,鍾磊一走,他立刻按照明哥的交代,和你們落在後邊。
“你當肖金彪傻呀!鍾磊已經把他一個人留下,他只能站在咱們一邊”丁曉東道:“鍾磊走掉我們也不對他怎麼樣,難道他自己不知道,那是給他活路”。
“你剛剛還讓咱們別分心,這麼一會兒咋又回到他們身上了”張春來提醒我和曉東,現在擺在我們面前的問題是券道和倉室如何來走,找到明哥要緊。而是張春來在那感慨半天,是他覺得阿約應該知道一些。
張春來的提醒,讓丁曉東想起之前他們三個跟着阿約留的記號,由入口直接進入四倉。而明哥和鍾磊在四倉聽到丁曉東喊聲也沒有出來,兩個人就像聽不到一樣,直接跟着四倉沉下去。
原因是鍾磊,不管別人怎麼樣,他都在四倉不動,阿約把這裡的情況一定告訴過鍾磊,在倉室中一直沉下去。
丁曉東此時想起,也對自己懊惱不已,當時怎麼就分心了呢!明哥沒說明自己也應該有預料!
“現在就決定,和這個倉室分開之後,咱們就去另一層倉室”我說道:“只能是沉下去才能找到明哥”。
倉室裡還是吧唧吧唧的聲音,大傢伙總會吃飽,如果它上來,還要子彈頭潑臉。我向前動了一個身位,離黑門最近,確保大傢伙伸頭就能潑臉。我問曉東知不知道明哥他們下去了多少層?而且還有一個不得不說的問題!
倉室向下沉,券道上升。如此就會出現所有倉室和券道如何復位的問題!不可能倉室不斷下降,券道一直上升,那樣豈不是終有一刻會停止不動!即使是倉室下沉券道上升,相互補位,那也不對呀!券道可是傾斜的,上下兩端的落差高於倉室一些,而是寬度也不同!
兩個人被我問得一時語塞,對這浩大的活墓,還是一無所知。
丁曉東回憶一下時間,明哥和鍾磊所在的四倉只下去一層。可他在斷層水中和大傢伙纏鬥的時間,又不知道倉室和券道動了幾次。
“不能確定是一層”丁曉東道。
落在水中之後,丁曉東經過思考,認爲敲打峭壁岩石,把四個巨獸引下來的計劃雖然危險,但絕對可行。峭壁有一點坡面,只要大怪物跳進水裡,丁曉東勢必一躍而起,用工兵鎬爬上峭壁,不禁要再回到券道,更要回到倉室,如果新進去的倉室和四倉一樣滿地雜物,就有勝算。倉室裡都是滿地的雜物,丁曉東依靠秘術,在那裡可以使用火攻,把它們一股腦煉了。
可是敲打了很久,被敲碎大片碎石掉進水中,上邊的四個大傢伙仍然不動,只在峭壁小路上不時挪動身軀,偶爾也發出吼叫,那叫聲和在峭壁上聽到的不同,吼聲並不尖利刺耳,更像是大型動物平常的叫聲,就像山林裡的野獸,向四外發出的警告。
敲打岩石沒有效果,丁曉東干脆在岩石上刨開落腳點,一步一步向上爬。黑暗中憑着手上的感覺,丁曉東覺得這裡的岩石表面雖然光滑,但工兵鎬每一下刨上去,感覺受力和鐘乳石相差無幾,並不堅硬,很像是地表土層下邊的第一層粉砂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