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到好處的陽光,恰到好處的咖啡,恰到好處的心情,以及……他擡頭看了一眼臉上笑出花來的阿爾佛雷德先生,以及一顆不那麼恰到好處的光雞蛋。
他拿起精美的書籤壓在這本價值兩百塊的精裝版的書頁裡,這是一本非常難得的書,並不只是因爲它的價格。
有人說知識是財富,也有人說知識是無價的,把這兩句話結合起來,知識是一種無法估價無以量計的財富,其實這個世界中的某些東西一直就真實的存在於人們的身邊,知識人們少了一雙發現他們的眼睛。
它的名字可能百分之九十九的帝國人都談起過,但同樣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帝國人都沒有真正的看過它——《特諾米亞帝國史》,這是一本記載了夏爾所在的這個帝國兩百多年帝國內值得被記錄的歷史書,公正的觀點和什麼都敢說出來的風格讓夏爾看的非常滿足。
它沒有像是某些人那樣對自己的先祖拼了命的鼓吹,它很端正的記載着歷史,比如說其中毫不掩飾特諾米亞第一位皇帝其實是一名罪民的事實,還有一些他做過的,非常齷齪的事情。當然其中也不乏介紹起一些有關於超凡力量的內容,這讓夏爾收穫很大。
他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把它讀完,但是眼前這顆光蛋似乎並不那麼想,他把書安妥的放在了桌子上,手掌壓在它精緻的封皮上,那是一種非常特別的木頭所製作的封皮,用陰雕和陽刻兩種方式展刻繪出一副莊嚴的石門,石門內浮雕着一些他看不懂的線條,應該代表着某種東西。
“如果你喜歡的話送給你了……”,阿爾佛雷德先生非常的慷慨,毫不猶豫的把這本書送給了夏爾,“你覺得他們會怎麼應對接下來的事情?”,此時的他已經完全相信了夏爾的方法,他只是在夏爾的受益做了一些自己看起來並不會折損自己利益的事情,假裝了一下可憐,效果就非常的明顯。
已經有些他認識的朋友,之前消失的那種,現在又給他打來了電話,告訴他必要的時候會給予他幫助,這一切都是因爲夏爾,夏爾幫助他把他從爛泥坑裡拽了出來,但他非常的好奇,爲什麼人們乃至整個社會都會去聽從某一個人的擺佈。
夏爾端着咖啡杯,用細長的咖啡勺攪拌了一下,因爲工藝的緣故,或者說逼格的需要,他攪拌了一下,然後抿了一小口,把咖啡杯放在桌子上的時候略微向後坐了坐。
“他們會說你說謊,然後炮製一些證據來證明你欺騙了民衆,只有這樣他們才能夠扭轉目前的劣勢,也許從家庭和孩子方面下手是最有效,我們都知道,家庭和孩子更符合主流價值觀的需求,也更容易讓人們心軟。”
阿爾佛雷德愣了一下,“我們不是說那兩個孩子不是我的孩子嗎,他們這樣做會有用嗎?”
夏爾聳了聳肩膀,看着窗外私人花園中的宜人景色,有些心不在焉的透過樹葉之間的縫隙看着已經西移的太陽,打了一個哈欠,他有點困了,吃完午餐之後果然不能太安靜的曬太陽,不然會讓人想要睡覺。
他回頭看了一眼阿爾佛雷德先生,笑着說道,“有沒有用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孩子和家庭這兩個關鍵詞。”,他說着頓了頓,“阿爾佛雷德先生,我有一個不錯的提議……”
阿爾佛雷德點了點頭,他看着夏爾,夏爾夾着書站了起來,“你可以告訴外面的記者,你打算撤銷對珍娜女士提起的離婚訴訟,你要重新追求她,然後生一個你們自己的孩子……”
阿爾佛雷德幾乎傻了一樣看着夏爾,他甚至都在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有問題。
夏爾則繼續笑着,“這只是一個謊言,當然如果她同意那麼更好,你想要保住的知識你的財產,還有你在社會上的名氣,沒有什麼能夠比一個寬容的丈夫,一個能夠容忍別人孩子叫自己爸爸的父親,更符合這個社會的價值觀。”
“正是因爲除了你的其他人都做不到,所以他們非常迫切的希望有人能夠做到,以此來證明這個社會,這個世界還是有拯救價值的。把良心裝在別人的胸口中正是這個世界大行其道的做法,你來做這個胸膛裡裝着別人良心的那個人,那麼人們就會選擇支持你……”
阿爾佛雷德皺着眉頭,他似乎已經有些明白夏爾說的這些話的意思了,只是他還有些事情有些不那麼明白,“但是夏爾朋友,如果那個賤人答應了並且回來了怎麼辦?”
夏爾已經走向了書櫃,將書櫃中將帝國史全套書籍都拿了出來,並且用一根絲帶把它們包紮好,在這個過程中他並沒有擡頭看阿爾佛雷德,而是很認真的做自己手中的事情。
等他把所有書籍都捆紮好之後,才轉身看着大光蛋先生,“那是你最擅長的工作,隨時隨地你都能夠解決的問題,阿爾佛雷德先生,也許一個氣急敗壞的情夫殺害了與他偷情但又翻臉的情婦這樣的劇情能夠爲你們的故事畫上一個句號。”
“如果他們非要和你在法庭上決出勝負,我認爲這些佈置已經足夠爲你獲取巨大的輿論支持,到開庭前的最後一天,找一些人站出來自證他們和你的妻子有不正當的關係,我相信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比你能清楚你妻子的身體。”
“一個懷揣着愛,寬容,仁慈,堅持等高貴品質的先生,和一個下城區來的醜陋,貪婪,櫥櫃並且惡毒的女人,人們知道如何投出正確的一票。”
“無論他們選擇哪一種。你都能得到你想要的結果,你會保住了你的財產,在社會上會有非常好的名聲,同時我也得到了我想要的,一些獨家的新聞還有專訪。”,夏爾笑了笑,微微欠身,“當然,如果你必須動手的時候,我建議你一定要小心一些,仔細疑點,把所有手尾都處理乾淨,否則那將會是我另外一份專稿的開始!”
他看了一眼牆壁上的掛鐘,“那麼再見,阿爾佛雷德先生,如果有需要的話,去報社給我留個口信……”
他提着書轉身離開,只留下目瞪口呆的阿爾佛雷德先生愣在原地,此時夏爾在他的印象中已經變得可怕起來,這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混蛋,他能笑着說出這樣的事情,他臉上的笑容,他哪怕是絲毫的神態變化,都牢牢的烙在了阿爾佛雷德先生的腦海深處。
這種感覺很微妙,但絕對不是愛情,或者某種特殊的感情,他不知道這是因爲什麼,總之它很真實的發生着,當然他也不排斥這種情緒,至少他並不會覺得這會爲自己帶來什麼。
“在這呢……”,他站在馬路對面,揮了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