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咄咄書空心幄機,茫茫仙路各有緣

兩天以後,葉昊天率領大明船隊離開扶桑國。

兩條戰船一前一後,鄭和寶船行在正中,其後是糧船、馬船等,再後面是龜山先生率領的二十多條吃水很深的貨船。

葉昊天和蘭兒心情輕鬆地坐在鄭和寶船頂層的船艙內,旁邊坐着的是臥底東瀛三十載、一身袈裟、鬚髮灰白的朱英。

蘭兒親自泡好了香茗,雙手捧着遞過去,問道:“曾叔祖,您的功力究竟到了什麼地步?有沒有修到神界啊?”

朱英一口熱茶嗆了出來,不得不放下茶杯,捶胸嘆道:“或許是老衲昔年殺人太多,心裡一直存有芥蒂,每次坐禪都心神不寧,因此功力進展很慢,修了這麼多年才達到仙人屆第二重!”說到這裡,他連連嘆氣,同時用欽佩而又疑惑的目光看着蘭兒和葉昊天,說道:“好羨慕你們!年紀輕輕功力深不可測,真是人間奇蹟!”

葉昊天看着他十分鬱悶的樣子,沉吟良久說道:“恕我直言,前輩的修行方式可能不對。您老是馬上將軍,功力本來不錯,按理這麼多年早該修到神界了。”

朱英聞言睜大了眼睛,脫口問道:“這話怎麼說?老衲刻苦修行,十分用心,究竟哪裡不對?”

蘭兒也沒想到葉昊天會這麼說,於是一雙妙目落在他的面上,想聽他說個明白。

葉昊天喝了口茶,目注朱英微微一笑道:“這話需從頭說起。前輩昔年爲了驅逐達虜、光復漢室,迫不得已造下殺孽。所幸殺人尚有所節制,被殺之人大多罪有應得,因而殺孽雖重尚未墮入魔道,身入空門功力還有所增長。”

朱英聽得連連點頭,嘆道:“是啊,雖說殺人出於無奈,可是畢竟夾雜着誤傷。如今大錯已成,悔之晚矣。”

葉昊天將手輕輕一擺:“您老勿需難過。殺孽重只是問題的一個方面,這毋庸置疑是您的短處。但除此之外,您還有一個別人難及的長處,可惜沒有好好應用。”

朱英聞言雙眉一挑:“喔?我還有長處?說來聽聽。”

葉昊天沉聲道:“前輩率天下兵馬平定天下,立下赫赫戰功;手握監天尺,數次挽救朝廷危難;甚至爲取得倭國至寶,不惜身入敵營三十載,爲華夏民族鞠躬盡瘁。這便是您的長處,是您一生最寶貴的東西,也是您修仙成神的關鍵!”

朱英聽得一愣,苦笑道:“戰功跟修仙有什麼關係?這又不是加官進爵,顯然攏不到一塊去嘛!”

聽到這裡,蘭兒已經明白葉昊天接下來要說什麼了,所以心情一鬆,轉過身去幫兩人倒茶。

葉昊天“哈哈”一笑:“您老拜錯了山門!壓根不該修佛,最起碼不該以修佛爲主!”

朱英如聞晴天霹靂,哭笑不得地說道:“你這小子,說什麼呢?我辛辛苦苦修了那麼久,竟然被你一句話否定了!真是豈有此理!”

葉昊天彷彿沒有聽見他說話一般,接着道:“佛家以修心爲上,恰恰是您能力不及之處;道家以修身爲主,若是修道,您的功力肯定要高一些……”

話未說完,便被朱英打斷了。

朱英怪叫道:“修道?不行,不行!我見過好多修道人,開始時功力長得忒快,不過卻不得好死,最後都兵解了,連散仙都修不成,更別提三清天神了……沒有幾個逃得過天劫……那個慘啊!佛宗雖然修得慢些,天劫卻很少,尤其像我這種佛心數低的人,只有這條道還可以走走看。”

葉昊天微微搖頭,不慌不忙地笑道:“若怕天劫,何不試着修儒?修儒可以將您的戰功直接轉爲神丹,而且幾乎不會碰到天劫,何樂而不爲?”

朱英聞言手一抖,將茶水濺得滿桌都是,反問道:“修儒?修儒能修出神丹?還能將戰功轉化爲神丹?這可能嗎?你見過誰修成了?”

蘭兒手腳利落地將桌面擦拭乾淨,笑道:“曾叔祖!公子說得不假,他自己功夫很雜,有儒,有道,有佛,以儒爲主;儒功、佛心、神丹三者並修,再加上靈藥的提升,因而才能一日千里,進境神速。”

朱英聞言猶自半信半疑:“我自幼習武,讀書不多,一點佛理還是後來才學的。在我看來,修儒比什麼都難!那些四書五經看起來就讓人頭痛。”

葉昊天“呵呵”笑道:“修儒有君子之儒和小人之儒。所謂青春作賦,白首窮經,筆下雖有千言,胸中實無一策,那不是真正的修儒。真正的修儒只要明白仁、義、禮、智、信幾個字,胸中充滿浩然正氣,心裡想着氣貫長虹就夠了。”

朱英的雙眉時展時皺,心中還是有些不解,說道:“當年我做太子的時候,沒少受過這方面的教育,自然明白什麼是仁義之師,什麼是言而有信,以及如何堂堂正正做人。不過我還是感覺修儒太虛,簡直無處下手。”

葉昊天道:“修儒能不能成功,也要看悟性,並不是每個人都能修成。前輩的儒功積累很多,而且有那麼多年禪定的經驗,煉成儒功的希望很大。尤其是我們擁有天下最難得的修儒之媒——監天神尺,您只要盤膝靜坐,按照我說的神悟之法,將自己的心神集中在監天神尺之上,就能接受引導,順利地將儒功轉化爲神丹。”說着他將監天神尺取出來放在桌上。

朱英聽得心癢難耐,眼望神尺,恨不得馬上就試試。

蘭兒鼓勵他道:“有我們給您護法,您老放心吧。”

朱英當即退後兩步,盤膝坐在蒲團上,笑道:“那我就開始了,請小師傅指教。”

葉昊天聲音沉緩有力地說道:“澄然清明,自心無體,洞然無際,非物非量……胸中充滿浩然正氣,以中庸之心看盡高明細微之處……”直到朱英面帶微笑、渾身放鬆、進入物我兩忘的境界,他才停口不念,和蘭兒一起走開幾步,站在窗前欣賞碧波萬里的海上景色。

朱英一坐五天都沒有起來。

這期間龜山先生都在自己的船上,沒有一絲異動。

龜鏡已經測算了好幾天,最後的結論是:“此人功力甚高,至少不在神仙榜兩千名之下,由於他神仙罩完全關閉,所以無法準確判斷。”

葉昊天心中躊躇:“龜山畢竟是代表倭國的使節,如果始終魔性不顯,自己還真的難以下手。尤其是他身邊始終有很多人伴着,要想悄沒聲息地將其拿下,隨後又不會引起倭人的抗議,只怕非常困難。看來只好等待時機了。”

朱英臉上的神光越來越盛,灰白的頭髮漸漸轉爲烏黑,整個人變得容光煥發,彷彿年輕了很多。

蘭兒本來還在擔心,見此情景便放下心來。

直到第九天,朱英才從入定中醒轉,站起身來的第一句話就是:“阿彌陀佛,老衲終於進入了神界第二重!太好了,老衲要還俗……從今而後……可以吃狗肉了!”

蘭兒聽了莞爾一笑,葉昊天更是哈哈大笑起來。

朱英瞪了他們一眼,斥道:“你們哪裡曉得,我不是做和尚的料,出家實在是事出無奈。當年我立下赫赫戰功,正在志得意滿之時,忽然連遭三大厄運,先是伴我走南闖北的寶馬一頭撞樹而死,然後是心愛的侍妾紅杏出牆,最後是太子府兇殺連連,本來親如兄弟的屬下忽然自相殘殺,我去勸架卻被砍傷了手臂。”

蘭兒聞言收起笑容勸慰道:“這些或許是機緣湊巧,您老太多心了。”

朱英搖了搖頭,道:“初時我也這麼以爲,後來所見之事越來越怪,才知道不對了。終於有一天,我碰到了茅山派掌教許天師。許天師一見大驚,將我請至上清宮,先是請神扶乩,接着是羅盤推測,最後甚至動用了該派至高無上的華陽生死符,將我的神靈導入陰間,讓我親自翻看了生死簿,我才知道其中的原因,確定陽壽無多。因此我才毅然出家作了和尚。”

葉昊天同情地看了他一眼,“呵呵”笑道:“前輩做和尚也很風光啊,還跑到倭國令足利義滿給你建了個金閣寺,應該滿足了。”

朱英乾咳了一聲,哭笑不得地說道:“做和尚也未嘗不可,只是不能喝酒吃肉,實在讓人受不了!至於在倭國一帆風順,那是因爲我去的時候帶了上好的茶種,隨後教他們製作素齋,還將一項釀酒的絕技傳給他們,這才贏得倭國皇室的歡心。”

蘭兒笑道:“原來如此。曾叔祖,回到中土之後您準備做什麼?”

朱英眯起眼睛想了想,說道:“先四處走走,然後到崑崙山去。中土有你們在,已經用不着老頭子我了。至於監天尺……已經不是人間凡品,你們日後再造一個還給大儒會吧。”

葉昊天點頭應是。

五月初一早上,船隊終於抵達京師。

蘭兒懇求朱英到自己家裡吃頓便飯,讓他體會一下子孫奉養的溫馨。

朱英遲疑了半天,直到蘭兒說有香肉供應才一口答應下來。

葉昊天則馬不停蹄入宮見駕。

龜山先生老老實實地跟在他的身後,沒有一點作怪的意思。

皇上正在金鑾殿與滿朝文武議事,聽說使者田天回來了,連忙傳他上來。

葉昊天興高采烈地走入大殿,將出使的經過添油加醋半真半假地講述了一遍。聽得滿朝文武羣情激昂,議論紛紛。

太師劉衡笑道:“聖棋士果然是個福將,走到哪裡都一帆風順。”

葉昊天拱手說道:“託太師的鴻福,在下一路行去,雖然見到幾個妖孽,所幸都沒有留難我們。”

皇上面無表情地道:“將通商協議呈上來,待朕御覽。”

葉昊天急忙從袖中取出簽了字的文書,遞給旁邊的侍衛。

皇上從侍衛手中接過去,飛快地瞄了兩眼,忽然將協約往地上一拋,怒道:“臨去之時朕曾經說過,一定要公平交易!你看看,堪合貿易,進貢貿易!這公平嗎?這是典型的歧視!空讀聖賢詩書,你的仁愛之心哪裡去了?率天至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倭國雖遠,也是朕的子民!你竟然如此對待他們,真是豈有此理?”

滿朝文武聽得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心道:“皇上這是怎麼了,佔了便宜都不高興?再說倭人怎能算大明子民?”

他們想破了頭也想不到,別說是倭國之人,哪怕是千萬光年之外的星球,也要接受玉帝的管理。

劉衡等人禁不住面帶興奮之色,想看葉昊天的笑話。

葉昊天本來一直很高興,聞言如冷水澆頭,只得苦着臉道:“皇上,微臣慮事不周,心胸狹隘,這些協議本來是微臣漫天要價的草稿,誰能想到對方竟答應了。如今既然已經簽署,不如就這樣算了,若是改來改去未免有失國體。”

皇上大怒道:“朕自有主張,還要你來教我?如此目無尊長,驕橫不遜,豈是我大明高官的行徑?來人,將他的官服剝下,攆出京師,永世不得錄用!”

一衆官員面面相覷,不知道皇上發的哪門子無名火。

他們一個個心中惕惕:“看來今天皇上心情不好,我可要小心了。”

太傅宋九齡上前求情,也被皇上喝令退下。

葉昊天飛快地瞄了皇上一眼,心道:“老小子真夠狡猾!怕我出去一趟惹來強敵,要和我劃清界限!如此一來,我這聖棋士的身份就不能再用了,哼!”

這時有武士從旁邊過來,將他的官服頂戴收了,推推搡搡擁出午門。

隨後有人將他送出京城,勸道:“大人想開點,自己保重吧,或許皇上氣消了,還會召您回去。”說完像逃避瘟疫一樣頭也不回走了。

葉昊天在城外的田間地頭閒逛了一會兒,看着炊煙裊裊,綠樹青青,頓覺心曠神怡,寵辱皆忘。

過了好半天他才化成一個鄉紳的模樣回到城裡,不久來到六王府。

六王府大擺宴席,王爺親自端茶倒水伺候朱英,香肉更是上了十餘道,每樣都不一樣,吃得朱英腮幫子鼓鼓的,連話也沒工夫說。

葉昊天向王爺、王妃請安之後,便被蘭兒領到書房之內。

風先生正在書房內走來走去,顯然一個月沒見娘子有些着急了。看到葉昊天進來,他纔不好意思地找了個藉口:“我見皇上把你攆出去,怕你着急,所以立馬過來看看。”

葉昊天“嘿嘿”乾笑了兩聲,問道:“風先生別來無恙啊?最近朝中有些什麼變化?”

風先生畢竟不是等閒之輩,這時變得很是沉穩,緩緩坐下身子,笑道:“攘外必先安內。上個月,宮廷內妖人的耳目已被清除大半,剩下的幾個人中,除了王希還能自由走動以外,其餘諸人都被看起來了。預計兩月之內,皇上會有大動作。”

葉昊天“喔”了一聲,問道:“何時開始對倭寇用兵?”

風先生道:“已經開始了。方纔你出去之後,皇上便宣佈命羅開山爲福建、浙江兩省總兵,統領抗倭事宜。務求六個月內將盤踞沿海的倭寇全部清除乾淨!”

葉昊天心中高興,笑道:“終於等到這一天,揚眉吐氣的日子到了。”

風先生接着道:“剛纔皇上詔見龜山先生。龜山先生哀求讓皇上暫緩用兵,說是給他一個機會,讓他試試能否將倭寇勸降,皇上答應了,說是給他兩個月時間,將發兵之日定在六月底。”

葉昊天心裡“咯噔”一聲,道:“不好,龜山是大魔頭真神的人,此去肯定沒什麼好事,說不定會爲倭寇定下防守之策,或許有別的防不勝防的手段。我兄弟羅開山要麻煩了。”

風先生考慮片刻道:“中土人才濟濟,沒了羅開山也會有別的將軍頂上。所以對方提前發動暗殺的可能不大,若是交戰之時,則另當別論。”

葉昊天想了想道:“不行,我要找人幫羅開山一把。”隨後他取出九品蓮臺放在桌上,自己則拉了蘭兒回到客廳,留下風先生跟正在蓮臺中修煉的娘子說話。

此時朱英已經吃得酒足飯飽,半躺在太師椅中跟王爺敘話,見了葉昊天進來,他才坐直了身子,笑道:“嘿嘿,今天是百年來第一次開葷,也是我最後一次吃肉。明日起,我還要做我的和尚。做了那麼多年,還真的放不下。我剛纔仔細想過,佛功之中深有玄機,我最近有些收穫,堅持下去說不定會有大成。”

蘭兒鼓掌笑道:“曾叔祖果然不凡。您老多住兩天再走吧!”

葉昊天乘機道:“前輩不妨晚上兩月再走,有件事需要您老人家幫忙。”

朱英一聽來了精神,問道:“什麼事你儘管開口。老衲欠你莫大的人情,如果就此走了,總覺得過意不去。”

葉昊天道:“剛纔皇上頒下詔書,準備六月底大舉剿滅倭寇,我怕有人試圖行刺明軍主帥,特請您老去羅總兵那裡好吃好喝兩個月。只要到了六月中旬,我請的高手便會前來,那時您就可以遠赴崑崙去了。”

朱英拍着胸脯道:“此事就交給老衲了!”然後又低聲笑道:“想不到我堂堂老王爺之身,還要給總兵做護衛,這什麼世道!”

旁邊的六王爺趕緊道:“您老人家別去,明兒我去求皇上,讓他派幾個大內高手去!”

朱英用力擺手道:“不行,錯了這個機會,我再也還不了這小子的人情。況且,我爲的是中土的百姓,就當在飛昇之前再爲故國效一次力。”

聽他這麼說,六王爺只好作罷。

葉昊天出得大廳,迎面碰到殷東平,剛想問對方別後情形,卻見殷東平深深地鞠了一躬,運起腹語之術說道:“我也想到軍中幫羅兄一把,因此特來請辭。”

葉昊天心中感慨,緊握着殷東平的手,說道:“殷兄的才智沒得說,有您幫忙,相信羅兄會輕鬆很多。”

殷東平看着他的眼睛,沉吟片刻說道:“兄弟或許不知,愚兄是長平殷家的後人,殷浩便是先祖。”說這番話時,他的目光一直盯着葉昊天,想看其反應如何。

葉昊天的腦海迅速搜索了一下,很快想起東晉時期有那麼個行事有趣的人。

殷浩是當時有名的清談人物,一次有人問他:“要升官的時候卻夢到了棺材,要發財的時候卻夢到了大糞,這是怎麼回事?”殷浩回答說:“做官本來就是樁腐臭的事,所以要當官的時候就會夢見屍體;發財本來就是樁骯髒的事,所以要發財的時候就會夢見糞便。”當時人們都把殷浩的這個回答作爲名言,四處傳播。

這個清談家並不滿足於口舌上的本事,一直想幹一番驚天動地的偉業。後來他出任中軍將軍,大權在握,馬上督率大軍,越過淮河,準備和佔據中原的氐族人苻堅決戰,一雪國恥。

結果事與願違,仗打得一敗塗地。

殷浩失利後被廢爲平民,一天到晚地用手指在空中寫字。

周圍人莫名其妙,偷偷觀察,發現他寫的是“咄咄怪事”四個字,從此爲後世留下了“咄咄書空”的典故。

想到這裡,葉昊天禁不住“呵呵”笑了,可是立馬看到面前的殷東平,急忙收住笑容,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安慰他道:“令祖獨立特行,很有個性。殷兄平日沉默寡言,這一點跟祖上差別很大啊。”

殷東平並不介意他的笑容,跟着乾笑兩聲,意味深長地說道:“兄弟有所不知。先祖北伐失利之後,每日‘咄咄書空’,並不是真的發了瘋,而是在揣摩北伐時得到的一本書。可惜他至死都沒有弄明白。不過那本書卻沒有失傳,而是從東晉一直傳了下來。那以後,我們長平殷家的後世子孫有兩條家訓,其一是多幹活,少說話;其二是背熟那本令先祖‘咄咄書空’的書。”

葉昊天詫異地問道;“這麼說殷兄悟出來了?”

殷東平點點頭,沉聲道:“那書長有兩萬餘言,我本來一直想不明白。自從服下兄弟的昇仙丹之後,我忽然神智大開,琢磨兩月之後,總算弄清楚了。”

葉昊天本身也是個書蟲,聞言興奮地道:“那是什麼書?”

殷東平答道:“那是一本《幄機經》。相傳爲風后所著,姜太公加以引申。書中所述包括行兵佈陣諸般總綱,以及奇門陣法三十六幅。我已將書編輯加註,獻給兄弟,也算是我的一點心意。”說完從袖中取出一冊書來,遞給葉昊天。

葉昊天大喜過望,接過書看了看,笑道:“如此一來,清剿倭寇的事就更加輕鬆了!”

他自己有了洪荒九陣,並未將《握奇經》看得太重。只是他有事在身,無法親自參加抗倭之戰,現在有了精通陣法的殷東平,自然是一件大好事。

想到這裡,他探手將刻有鬼谷子七十陣的玉簡取了出來,連同一粒仙丹遞給殷東平,說道:“殷兄把這個帶上,仔細琢磨一下,應該有些好處。”

殷東平半信半疑地接過玉簡,然而一看之下就呆住了,神不守舍地站在那裡,連葉昊天何時離去都不知道。

當天晚上,朱英和殷東平便結伴離開了王府。

葉昊天閉目靜坐了一會兒,發現自己因爲出使倭國成功,又積累了兩百餘萬的儒功值,禁不住心中高興,連忙將其全部傳化爲神丹,結果他在神仙榜上的排名又升高了五十位,達到一千九百三十位。

當他醒轉來時,一眼看見蘭兒悶悶不樂地坐在跟前,不知道在想什麼心事。

他伸手將蘭兒擁在懷裡,柔聲道:“是誰不開眼,惹郡主不高興了?”

蘭兒愁眉不展的道:“我想起師傅皓梵神尼,也不知她到了哪裡,好久不見,真有些掛牽。”

聽她這麼說,葉昊天也想起青陽真人,於是將龜鏡取了出來,先察看皓梵神尼的下落,再青陽真人的情況。

結果發現皓梵神尼到了阿尼瑪卿大雪山下的九蓮庵;而青陽真人已經找到了四位師弟,幾個人正在雲南巍寶山長春洞練功。

葉昊天和蘭兒對望了一眼,說道:“我們去看看,也算盡點孝道。不然良心不安,說不定影響修行。先去看你師傅吧。”

兩人說走就走,沒有動用瀚海神州,只是駕起祥雲飄了過去,盞茶功夫便落在大雪山下距離尼庵裡許的地方。

他們踏雪而行,剛剛進入尼庵五十丈內,便被一個頭帶道冠,身着紫袍的老者攔住了去路。

老者神情威嚴、面色不善地問道:“你們是什麼人?到這裡有事嗎?”

蘭兒上下打量了對方一眼,覺得他不像壞人,於是躬身答道:“前輩安好,請問皓梵神尼是否在此?晚輩是神尼的徒弟。”

老道詫異地看了她一眼,問道:“此地白雪皚皚,千里冰封,很少有人能找到這裡,你們是怎麼來的?”

葉昊天開玩笑道:“我們歷盡艱辛,一路長途跋涉,翻山越嶺,整整花了三個月才找到這裡。請問前輩是什麼人?爲何守在尼庵門外?”

老道眉毛一揚道:“瞎掰!貧道已在大雪山下布了機關,只要進入周圍五十里內,便會有警鈴響起。如今警鈴一聲不響,顯然你們來路蹊蹺!還不從實招來?”

葉昊天“呵呵”笑道道:“你那機關不太靈呢!早被我們拆了個七零八落,不信你去瞧瞧。前輩,我們要見皓梵神尼,請給通稟一聲。這位蘭兒姑娘的確是神尼的弟子。”

老道尚未答話,尼庵內忽然傳來皓梵神尼的聲音,“蘭兒?這孩子,怎麼找到這兒來了?”

隨後大門洞開,神尼走了出來,一眼看到葉昊天和蘭兒,頓時眼睛一亮,激動地道:“真的是你們啊!快進來,外面很冷,別凍病了。”在她的眼裡,蘭兒還是當年初學功夫的孩子。

老道聞言急忙側身讓在一邊。

蘭兒眼中含着淚花,衝過去抱住師傅,哽咽道:“師傅還好吧,徒兒好想你啊……”

皓梵神尼拍着蘭兒的肩背道:“傻孩子,修仙之人當斷絕七情,像你這樣怎能大成?”說到這裡,她忽然將蘭兒往外一推,面色一沉,問道:“你是誰?竟然冒充小徒蘭兒,所爲何來?”

聽了這話,老道驟然發難,於三丈開外探出手來,一把扣住蘭兒的脈門,厲聲喝問:“快說!不然我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蘭兒皺了皺眉頭,手腕輕輕一轉便擺脫了對方的禁制,對着皓梵神尼道:“師傅不要擔心,我是真的蘭兒,不信您隨便考問,就從上次見您時說起吧,那時葉公子到了九華山……”

皓梵神尼半信半疑地道:“小徒蘭兒修道不久,功力怎能這麼高?哎……你說的卻也不錯,我都糊塗了……師叔別傷了她……或許她真是蘭兒呢。”

老道呆呆地看着蘭兒,想不明白她怎能從自己手底逃出去,一時猶豫要不要再度出手。

葉昊天上前兩步,對着神尼躬身施禮,道:“師太別來無恙,弟子有九華掌門浩寂神僧的消息,還有他命我轉交給您的‘地藏聖珠’!”說完他將佛珠取了出來,託在掌心裡。

皓梵神尼一見佛珠就激動得語無倫次:“浩寂師兄……師兄他怎麼了?肯定出事了,是嗎?要不……怎麼會將掌門印信交出來?”

旁邊的老道也肅然起敬,躬身向着葉昊天施禮。

蘭兒將佛珠交在師傅手裡,安慰她道:“掌門師伯已經成就金身,正在九華淨土潛修,異日便將身登極樂世界。”

皓梵神尼手捧佛珠道:“師兄成就了金身?究竟是怎麼回事?好孩子,都進來說話。”

四人入內落座,葉昊天將當時情形擇要講述了一遍,說是浩寂神僧讓神尼暫代九華掌門,日後再尋覓合適人物繼任掌門一位。

聽完之後,皓梵神尼對老道說道:“師叔,這佛珠不如由您暫管,我怕做不來。”隨後她又對蘭兒介紹道:“我們九華一派並非只有佛家,而是仙佛合宗並稱一門,這是你的師叔祖,道號‘虛鴻子’,是我派在世的頂尖高手之一,早在兩百年前便修成了地仙。”

蘭兒急忙上前拜見。

葉昊天也躬身施禮,順便上下打量了老道一眼,心想:“這還是第一次見到地仙,地仙到底有何特殊之處?我倒要好好瞧瞧。”

虛鴻子擺手不接皓梵神尼遞來的佛珠,道:“貧道管不來世俗之事,還是你自己看着辦吧。”說完他望了蘭兒一眼,有些不服氣地道:“小小年紀,功力卻深不可測,幾乎快趕上貧道了,實在令人難以置信。”

葉昊天不想令他們太過吃驚,當下替蘭兒掩飾了幾句,然後岔開話題問皓梵神尼:“師太功力進境如何?是否修煉得一帆風順?”

神尼微微搖頭,嘆道:“佛家修爲要看悟性。老尼資質不行,因而進境緩慢,這也沒有辦法。”

蘭兒忽然道:“師傅,弟子有幾樣靈藥,得自天界和崑崙山,請您笑納。”說完轉頭示意葉昊天取出來。

葉昊天急忙取了五、六種靈藥出來,分別遞給皓梵神尼和虛鴻子。

皓梵神尼微微一笑道:“佛家以修心爲上,對靈藥看得很淡。不過,既然是蘭兒的一番孝心,我就留下這幾顆蓮子好了。其餘的都給你師叔祖吧。”

蘭兒生怕師傅不肯接受,此時見她收下一顆能頂一百二十年功力的天心蓮,心中高興極了,接着轉過身去,對虛鴻子道:“還有很多,請師叔祖笑納。”

虛鴻子看着面前的靈丹,面色陰晴不定,沉默良久問道:“你們去過崑崙山?走的是哪個門?”

蘭兒老老實實地回答:“那都是葉公子的功勞,我是沾他的光進去的。我們走的東門。”

虛鴻子聞言驚叫起來:“東門?那簡直是死路一條!你們竟然進去了,天吶!”說這些話時,他面上的肌肉有些扭曲,似乎心裡極不平靜。

葉昊天不識趣地問道:“前輩是否也去過?您走的是哪個門戶?”

虛鴻子面色變得絳紫,憋了很久,才嘆口氣道:“我除了東門之外每個門都闖過,可是就是進不去!昇天無門,所以纔不得不做了地仙!”

葉昊天登時醒悟自己失言了,想表示歉意可又不知從何說起。

虛鴻子環顧三人長嘆一聲,不堪回首地道:“當年……當年我剛修到仙界第一重,就不知天高地厚,去闖崑崙西門,結果沒走三十丈就被萬鳥狂啄攆了出來;百年之後,我的功力達到了仙界第四重,又去闖南門,拼了老命,闖過十八里巨蛇陣,卻沒闖過三裡蛟龍陣,不得不躲入避難所,被主管之人送了出來;此後一百五十年,我日夜苦修,功力總算達到神界第一重。那時我覺得差不多了,於是再度前去闖關,走的是北門。開始時極爲順利,四十里大陣被我一口氣闖過三十八里,最後兩裡眼看勝利在望,就停下來歇息片刻,卻沒想到竟然失陷在食人樹陣中。要不是有位姓屈的仙長幫忙,我就完蛋了!唉!從此昇天之路已絕,只能做個地仙,真是丟人現眼!”

蘭兒不解地問道:“您老爲何不再闖一次?相信最後總能進去的。”

虛鴻子氣鼓鼓地說道:“王母立下的規矩,每個修真人只有三次闖關的機會,若是失敗,便再也不能進入崑崙神山。說什麼‘修道是智慧的結晶,智慧不足修道難成。’如果三次都闖不過去,便是資質有問題,或者心態不行,那樣的人天界不歡迎!你說氣人不氣人?”

蘭兒還是不明白其中的差別,笑道:“做地仙也很好啊!您老的功力不也進入神界了嗎?”

虛鴻子的面色變得很難看,有氣無力地道:“修仙開始很容易,哪裡修煉並沒有差別;然而越到後來越難,有沒有靈藥的支持變得非常重要。沒有靈藥相助,功力進境極度緩慢,再加上天劫和魔劫的不斷降臨,要想升入三清天神簡直是不可能的!比如眼下這一關……魔劫這麼重,我能不能過得去還很難說。唉!十洲三島的靈藥九成在崑崙山,不進崑崙就很難升入天界,只好孤苦伶仃在外面做一輩子的地仙!”

葉昊天這才明白地仙的說法竟是這樣,當下安慰對方道:“聽說有的地仙功力很高,比如五莊觀的鎮元子大仙,已經修到玉清天神了。可見進不進仙境並不是很重要。”

虛鴻子“哼”了一聲:“若沒有人蔘果樹,他憑什麼修成玉清天神?”

話說到這裡,幾個人都沉默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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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兒覺得現場的氣氛太沉悶,於是道:“師叔祖?您爲何選在此處修煉,這裡大雪封山,沒有一點生機,似乎不是佳處。”

提起這個,虛鴻子面色稍霽,頗有些得益地道:“‘善補陽者必於陰中求陽’,雪山陰氣極足,恰是修煉陽氣的好去處。唯一可惜的是沒有一點土壤,連點水果蔬菜都無法種植,唉!”

葉昊天心中一動,笑道:“我給您老開塊地吧,最好弄塊苗圃,不但能種蔬菜瓜果,還能栽種靈藥,嘿嘿……”

虛鴻子眼睛一瞪:“你在說笑吧?這裡是百丈凍土,開地?簡直是白日做夢!”

葉昊天不動聲色地道:“看我的。”說着出了尼庵,掏出裝有息壤的玉瓶來,小心地打開蓋子,用藥匙挖出小半勺,迎風灑在地上,然後走進屋內道:“明早看吧,能不能成我也吃不準。”

虛鴻子全當是他在開玩笑,所以並沒有放在心上。

葉昊天和蘭兒爲了驗證息壤的效果,特意留在庵中跟兩人敘話。

通過聊天他們才知道,所爲天仙、神仙、地仙、人仙、鬼仙不過是另外一種對神仙的劃分方式。基本上,天仙一般指三清天神,達到“煉虛合道”的大成境界,屆時神光普照,化身萬千,一得永得,一證永證,神通恢闊,法力無邊;神仙指的是神界之人,具有神通萬化之功能,但還不到法力無邊的境界;地仙指是留連人間、在陸地修行的人,有神仙之才,無神仙之分,爲仙品中之中乘;人仙爲修煉之下成,丹道上指煉精化炁的築基階段,相當於真人界;鬼仙指修道者未能煉至純陽,死後出陰神,乃爲鬼仙。

人一直聊到天亮。

等到朝陽初起,葉昊天迫不及待推門去看,入目是一望無際無邊的綠色,不僅呆住了。

虛鴻子和皓梵神尼走出屋時,更是驚得倒吸一口涼氣,但見原來白雪皚皚的地方已經變爲浩瀚無邊的大草原!草色青青,嫩如眉眼,遠接遙天!

葉昊天“呵呵”笑道:“本想弄幾畝菜地就行了,卻沒想到搞得這麼大。”

虛鴻子看葉昊天的眼光已經有種高山仰止的感覺,呆了半晌說道:“百里之外有個果洛鎮,這片草原不妨叫做‘果洛’大草原吧!”

第三十九章 青山背劍循師跡,地獄不空不成佛第五十六章 天尊已乘黃鶴去,水底空餘九寶居第六十一章 壺中日月華胥夢,小亦蒼天大亦天第十九章 盤古開天餘九寶,血雨腥風人間道第五十二章 富貴與我如浮雲,君子愛財仁義信第八章 蕭條古縣無完瓦,戚瀝寒雲滯早梅第七十五章 緣起緣滅皆因愛,死律生規事關情第六十四章 閒來屈指從頭數,一場恩怨皆有因第八十三章 黃帝土德三元正,濟世佛心萬國同第五章 蘇堤春曉微雨後,夢裡蘭舟遇知音第四十五章 登崑崙兮食玉英,歸去來兮聞招魂第四章 堅心苦志慕黃庭,朝夕殷勤尋仙蹟第四章 堅心苦志慕黃庭,朝夕殷勤尋仙蹟第三十章 身外有身別有天,棋儒談笑山水間第七十七章 咄咄書空心幄機,茫茫仙路各有緣第七十一章 萬里橫戈探虎穴,三杯拔劍飲龍泉第二十七章 芳草不迷行客路,妖魔只惑罪人目第四十九章 綵鳳振羽梧桐樹,蛇人已近鳳凰巢第十章 無事尋花至仙境,等閒種薯比封君第八十四章 夢至寶山千萬次,此番不可又空回第七十二章 鬥棋鬥武非爲癖,殺人殺己盡入魔第三十二章 機關算盡偏遇鬼,誅掃邪佞借上仙第五十三章 誰說天街燦若銀,光明潔淨無凡塵第八十四章 夢至寶山千萬次,此番不可又空回第八十三章 黃帝土德三元正,濟世佛心萬國同第三十九章 青山背劍循師跡,地獄不空不成佛第四十四章 閒來賞雪春窗外,早爲梅香醉若泥第九十五章 提挈天地日新德,把握陰陽生生易第十七章 祖州尋仙不辭遠,海角天涯逢貴人第三十九章 青山背劍循師跡,地獄不空不成佛第二十九章 莫道東風弱無力,潛移默化草生春第四十六章 但求得結煙霞侶,休管人生幻與真第三十三章 求仙有路商爲徑,大道無涯貿作舟第二十五章 妙手回 春挽兩命,口若懸河天下驚第七十二章 鬥棋鬥武非爲癖,殺人殺己盡入魔第二十五章 妙手回 春挽兩命,口若懸河天下驚第七十二章 鬥棋鬥武非爲癖,殺人殺己盡入魔第九十二章 回看求解仙心處,浩氣幹裡暮雲平第六十三章 幽顯共生三界內,魔道相爭無盡時第五十七章 凌霄曾去朝玉帝,七寶歸來賜上仙第七十五章 緣起緣滅皆因愛,死律生規事關情第七十三章 霓裳歌舞曲未終,老僧升座談死禪第四十八章 信步崑崙九重天,仙芝靈草卻堪憐第七十六章 嫋嫋茶煙隨風去,疾疾蒼鷹入簾來第七十六章 嫋嫋茶煙隨風去,疾疾蒼鷹入簾來第二章 嶽麓攻書解迷津,華山求寶攀絕壁第五十三章 誰說天街燦若銀,光明潔淨無凡塵第三十七章 行行止止仙路回,矢志毋忘歸雙鳧第三十六章 天賦仁心愛生通,聖傳詩經蘊音煞第六十章 李代桃僵魔焰盛,調虎離山竊王鼎第五十九章 燦燦文光奎星耀,黑黑心底入魔深第四十八章 信步崑崙九重天,仙芝靈草卻堪憐第八十章 絕地難阻玄宮月,通天微覽白雲鄉第六十八章 一朵青雲墜九州,風煙域外傲清流第六十七章 今得帝賜難息壤,明年俯看千樹梅第八十二章 從此道山春困少,寰中遍響爆竹聲第三十八章 金盤玉露自有靈,浩氣茫茫收不得第六十二章 人非風月長依舊,破鏡塵箏經年瘦第八十二章 從此道山春困少,寰中遍響爆竹聲第五十二章 富貴與我如浮雲,君子愛財仁義信第四十六章 但求得結煙霞侶,休管人生幻與真第五十一章 瑤池阿母綺窗開,穆王何事不重來第十五章 九嶷仙芝恆靈異,夜半忽聞鬼魅啼第五十二章 富貴與我如浮雲,君子愛財仁義信第八十七章 魔尊身量等須彌,百萬修羅忽動嗔第五十六章 天尊已乘黃鶴去,水底空餘九寶居第六章 丹墀對策三千字,金榜題名五色春第七十三章 霓裳歌舞曲未終,老僧升座談死禪第二十八章 斑竹無語含清淚,韶樂有心待知音第七十三章 霓裳歌舞曲未終,老僧升座談死禪第一章 大劫蟻蟲徒有備,危情晝夜逃孤雛第十一章 拔劍光寒倭寇膽,撥雲手指天心月第十九章 盤古開天餘九寶,血雨腥風人間道第七十七章 咄咄書空心幄機,茫茫仙路各有緣第二章 嶽麓攻書解迷津,華山求寶攀絕壁第三十五章 峰迴路轉脫險境,飄渺三界入靈空第八十六章 千佛影中看超度,一任魑魅接踵來第七十七章 咄咄書空心幄機,茫茫仙路各有緣第三十九章 青山背劍循師跡,地獄不空不成佛第四十章 九華淨土知何處,道成肉身始見真第七十九章 千年生死兩茫茫,孤雲無處話淒涼第十五章 九嶷仙芝恆靈異,夜半忽聞鬼魅啼第七十八章 炎炎烈火如燈滅,陰風鬼雨愁煞人正文第九十章 但見無爲爲要妙,豈知有作是根基第七章 日暮黃昏聽鬼雨,其樂融融有誰知第五十一章 瑤池阿母綺窗開,穆王何事不重來第十章 無事尋花至仙境,等閒種薯比封君第九十一章 捻玉搓瓊軟復綿,冰膚霜肌若琴絃第二十九章 莫道東風弱無力,潛移默化草生春第十六章 立馬橫刀徒被困,化龍池內月華新第六十七章 今得帝賜難息壤,明年俯看千樹梅第六十一章 壺中日月華胥夢,小亦蒼天大亦天正文第六十六章 功垂百世軒轅業,魂系千秋力擎天第七十四章 講經勝似談詩好,奚論持戒真佛境第四十五章 登崑崙兮食玉英,歸去來兮聞招魂第十六章 立馬橫刀徒被困,化龍池內月華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