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離開煉器宗所在的山脈,就聽到一陣劇烈的爆炸。
其實從鑄爐碎裂,周離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幕。
高氣壓下,碎裂的鑄爐,就好比有了一個渲泄口,裡面翻滾着的金屬液體,就是最強威力的爆炸物。可以肯定,在這一種爆炸下,產生的效果,連周離也爲煉器宗心痛。
沖天而起的火光,誠然是在數公里外,依然看得清楚,甚至火光映到了這裡。
對於自已造成的這一個結果,周離沒有一絲感情上的波動。
如果等到煉器宗對自已出手,恐怕到時候,自已,還有周家承受的後果更加的嚴重。給煉器宗製造這些麻煩,不過是讓他們分不出身爲對付自已,讓他們自顧不暇。
“接下來,是王家”
周離的眼睛眯了起來,臉上的淡笑消失掉了,取代是的嚴肅。
這一次,周離需要讓天下震動,也將敢於向周家伸手的爪子,全部砍掉。
而王家,將會是江家之後的另外一個榜樣。
如果不來一次狠的,向世人展現周家的實力,還真當週家好欺負,阿貓阿狗都可以欺負上門來?
既然王家他敢有如此心思,那麼,自已就成全他們,吞併整個王家,將廣平城徹底變成一家獨大。什麼十大家族,周離都會讓他們在自已的面前顫抖,連一絲異念都不會有。
“王家……”
喃喃地念着,周離的嘴角里露出笑意來,卻盡是冷酷。
“事成之後,周家的產業,你我兩家分半。”
王安軍眼光中盡是決絕之色,他是有實力對付周家,可是還是不放心。陸幕天說不出手,但事實上誰能知道?萬一他最終還是幫周離出手了,那麼王家就算能脫身,也會付出很慘的代價。
陸幕山既然能幫周離滅了江家,就有可能幫周離滅了自已王家。
王家與其戰天宗的關係是極好,但這不代表着什麼,在利益面前,一切皆有可能。
在自已眼中,周家是肥得流油,可是王家在周離的眼中,何嘗不是一樣?
廣平城裡,王家做爲數百年來皆是十大家族第一,產業更是不計其數,遍佈整個廣平城。就是其他的城池,王家也有着不少的產業在,形成了龐大的產業鏈。
黑暗森林裡,更是擁有着十數個礦洞,價值連城。
周家的利益是好,可是王安軍卻是一個慎重的人,他必需要有周全之策,纔會動手。一但動手,就會是雷霆一擊,直接將對方踩在腳底下,永世不得翻身。
王家的祖訓丨一直如此。
所以,尋找一個強有力的盟友,就成了必然。
就算是讓出一半的利益,王安軍也不得不如此,因爲王家經不起風險。
既然陸幕山有可能出手,那麼,爲了保證成功,就必需要找到一個能夠在必要的時候,牽制住陸幕山的人。如此一來,就算最後陸幕山出手,有着牽制他的人,他就要想想需要不需要出手。
只要牽制住了陸幕山,周家……不過是刀板上的魚肉。
此時,坐於王安軍對面的,是一名臉色赤紅的老者,他淡淡抿着香茶,說道:“如何分配?”
王安軍的提議,沒有人不心動。畢竟如今天下間,誰不知道周家富到流油?裝備商場帶來的轟動,賣出去的裝備數量,短短時間內就開到了幾百間分店的龐大。不僅僅如此,還有公交車行,更是潛力無限,只是和裝備商場比起來,差了多了。
周家的產業,不要說一半,就是十分之一,也是超出想象。
“阮尊師,周家的產業由我們王家控制,每個月產生的利潤,一半是屬於您的。”王安軍輕笑起來,臉上卻是恭敬無比,說道:“晚輩知道阮尊師閒雲野鶴,纔會出此方案,也是不想讓尊師分了心。”
尊師,是對頂級尊者的一種尊稱,從這一點,就足以知道,這臉色赤紅的老者竟然是一名頂級尊者。
阮爾金卻是淡笑,說道:“你少說了一點,周家的產業裡,本尊有一半的處理權,而不是僅僅是產生的利潤分本尊一半。”
王安軍心頭一跳,卻是露出一個笑容來:“阮尊師,沒有問題,只要是周家的一切,我們對半分。”在心中,已經是暗道可惜了,原本他以爲可以糊弄到對方,卻沒有想到,還是讓對方察覺了。
只是對於王安軍來說,卻是面不改色。
阮爾金,一個武癡,幾乎不問世俗的任何事情,一心只知道修煉。
與其他擁有着家族、宗門不同,阮爾卻一直都是獨自一人。
獨自一人,加上生性古怪,自然沒有什麼朋友之類。正是這樣,阮爾金才能一直用心修煉,最後登頂,成爲少數內個獨自一人的頂級尊者。
事實上,在阮爾金成爲靈者之時,就已經有大量的家族、宗門招攬,可惜都被他給拒絕了。
等到了尊者層次,招攬的勢力就更多了,誰都能夠看得出來,阮爾金的潛力。哪怕以後沒有多大的作爲,但只要他是尊者,這就足夠了,尊者可是被稱爲超級強者。
誰能想到,阮爾金的修煉天賦之高,超出想象,竟然能夠登頂成功,成爲一名頂級的尊者。
“哼”淡淡的一聲冷哼,卻是震得王安軍心頭的氣血一陣翻沸,如果不是他盡力地壓制住,恐怕一口鮮血就要吐出來了。
阮爾金瞪了一眼王安軍,這纔是平聲說道:“如果不是本尊以前實力不濟時,欠你們王家祖上一個人情,就憑你?不要說請本尊,就是見上一面,也沒有資格。若不是看在這人情份上,敢對本尊如此,早就是死人一個。”
王安軍也是後悔無比,周家的產業太龐大了,不要說一份,就是百分之一,也是一筆龐大無比的財富。正是這樣,他才起了心思,認爲阮爾金只是武癡,不會注意這些細節。
能夠成爲頂級尊者的人,會是蠢貨?
“是,尊師教訓的!是。”王安軍將自已的身段放得極低,一咬牙:“尊師,我們王家,只佔四成,尊師您佔六成,算是爲晚輩對尊師大不敬的賠償。”
阮爾金望向王安軍,對方的魄力,確實是一等一的,他輕笑起來,撫着同樣是赤紅色的鬍鬚,淡聲說道:“王家娃子不錯,懂得取捨,以後必能將王家發揚光大。五五分帳,本尊還不至於貪圖那一成。”
王安軍臉上露出自愧不如的神色,抱拳說道:“尊師,晚輩着相了。”
“什麼時候動手,派人通知本尊。”阮爾金平淡地說着,卻是閉上了眼睛,不再理會王安軍。
像這什麼周家,阮爾金自然是知道一些的,畢竟這裝備商場,還有公交車行,精鐵級靈器等等,弄出來的動靜,連他苦修的人,都知道得清楚。
陸幕山的消息,也是阮爾金透露給王安軍的,像這一種事情,根本瞞不住人。
身上頂級尊者,彼此間只要靠近,就可以發現對方。
整個大楚王朝的頂級尊者一共纔有幾個?雙方之間,都是無比的瞭解,幾乎每一個人,都能熟知對方。
阮爾金最近十數年,都在廣平城修煉,只是不被外人所知道而已。
幾乎是陸幕山回來的那一刻,阮爾金就知道了。
同樣地,陸幕山一樣是知道阮爾金的存在,只是兩人沒有什麼交情,自然沒有必要打什麼招呼,無一不是當成對方不存在一樣。
與陸幕山歡喜在深山中領悟不中,阮爾金卻讓自已置身於這鬧市中。
兩種不同的修煉風格,卻同樣是到了頂級尊者。
離開了這一處隱秘之地,王安軍一直堆笑着的笑容,消失掉了,取代的是如同寒霜一樣的冷意。
“家主,真的給一半?”跟在王安軍後面的王安福,臉上帶着肉痛:“家主,這可是數以億計金,超出了我們王家,就這麼容易地給他了?”
老實說,王安福想不出來,僅僅是達到一個牽制作用,卻需要付出這麼多,讓他心中有些憤憤不平。
周家……
如果沒有了陸幕山,根本什麼也算不上,以王家的實力,足夠將他們給踏平了。
少掉了陸幕山,周家就是一個空殼子,隨便派出一名長老,都足以士周家消失在這個世間上。
可是現在家主爲了一個擔憂,就付出如此大的代價,爲的只是請對方做爲底牌?這一個代價,超出了想象,周家現在的一半,也已經遠超過王家的產業還要多了。
王安軍吸了吸鼻子,沉聲說道:“閉嘴。”
王安福怔了一下,最終還是閉上了嘴巴,在王家,家主決定後的事情,是不容更改的。
也許是想到了什麼一般,王安軍低聲說道:“這一件事情,牽扯太廣了,還是慎重些爲好,王家承受不起風險。有着阮尊師坐鎮,周家是十拿九穩的事情,少掉一些利益又如何?總比出現意外的強。”
見到王安福的臉色還是有些不捨,王安軍卻是輕笑。
“記住,吃獨食固然是好,可是全部的風險卻是自已承擔了,順利還好,若是有意外,這後果將會怎麼樣?江家,就是我們的前車之鑑。”淡淡的話,卻是讓王安福當頭一棒,明白過來。
王安軍露出一個微笑來:“更何況,周家的一半,已經足夠滿足我們的胃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