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居然還敢出現在我的面前,我是該誇蕭小姐一聲膽大呢?還是該罵你一聲愚蠢呢?”紀伯倫的聲音像是從地獄裡面傳出來的一樣,讓蕭薔整個人都如同掉進了冰窖裡面,“既然你親自,送上門來了,那我也就不客氣了……”
“哐當——”
不遠處突然響起了重物落地的聲音,站在一旁的十七擡起頭,看向聲音發出的地方時,瞳眸一縮:“穆小姐?”
穆槿歌整個人的腦子都有些暈,紀伯倫和蕭薔談話裡的信息量太大了,她有些沒有聽懂。
她只是想來找蕭薔對質的而已,爲什麼,爲什麼會聽到這麼多的事情?
什麼叫做,如果不是蕭薔,她我不會和薄祁鈺扯上關係?
她和薄祁鈺結婚,不是因爲她拿了穆清憐給她的信物到薄家去嗎?怎麼又和蕭薔有關係了?
哦,對了,蕭薔當初給她下了藥,不然她也不會和人發生關係。
但這又怎麼和薄祁鈺聯繫在一起了?
頭突然劇烈地痛了起來,穆槿歌抱着頭蹲了下來,痛苦地嗚咽了幾聲。
好痛?她的頭爲什麼會這麼痛?
“槿歌!”
紀伯倫聽到她的嚶嚀,原本僵硬的身子像是被按下了什麼開關,他鬆開了蕭薔,跑到了穆槿歌的面前,神色十分焦慮:“你怎麼了?你沒事吧!”
他伸出了手,想要觸碰穆槿歌,卻被她大力揮開了:“別碰我!”
紀伯倫的手頓在了半空,他的神色複雜:“槿歌……”
穆槿歌顫抖的身子因爲他這句話頓住了,她慢慢鬆開了手,將頭擡了起來,迷茫地對上了紀伯倫的眼睛:“紀伯倫,什麼叫做……如果不是她,我就不會和薄祁鈺發生關係?”
紀伯倫的臉色一僵,他的目光飛快變換着:“這……”
紀伯倫的話剛吐出了一個單音,穆槿歌就像是瘋了一樣,她扣住了他的肩膀,死死地盯着紀伯倫的眼睛:“五年前和我發生關係的人是薄祁鈺,對不對?!”
“我當初懷的孩子,是薄祁鈺的對嗎?”她語氣急切,想要知道真相的想法在她的心裡面瘋狂地生長着,“如果是薄祁鈺的孩子,他就一定不會讓他死的,不會讓他出事的……”
——如果你想知道的話,可以問問薄少。
——薄少可是什麼都知道。
那個陌生人的話又被翻了出來,穆槿歌的呼吸一重,腦海中飛快地閃出了一個想法。
一切的一切,如果基於那個想法之上,就全部都成立了啊。
爲什麼艾琳會圍着薄祁鈺轉?
爲什麼她會對薄錦年有一種親近感?
她的雙脣開始發抖,眼眶也紅了:“所以……錦年是我的孩子,對嗎?”
紀伯倫現在想殺了蕭薔的心都有了!
如果她不是因爲她的出現,他就不會在這裡,不會說出那一番話,槿歌也不會聽到!
他太瞭解穆槿歌了。
一旦她知道薄錦年是她的孩子,她會不留餘地地對他好,會將這些年所虧欠給他的一一補上。到時候,就算她再不愛薄祁鈺,她也會爲了薄錦年而留在他的身邊!
該死的!怎麼就偏偏知道了呢?
難道他和穆槿歌,終究是沒有辦法在一起嗎?
不,他不信!
想要找個理由搪塞過去,但穆槿歌的目光太尖銳,一下子就看得出他試圖掩蓋,她猛地將他推開:“好,好,既然你不回答我,我現在就去問薄祁鈺!”
她站起了身,步履匆匆地往外走。
沒走幾步,就被人從後面給抱住了。
“槿歌,不要去。”紀伯倫緊緊地抱着她,聲音帶着哀求了,“事情已經過去了,我們不要再追究了好不好?就讓他過去吧……”
“過去?怎麼可能過去?!”穆槿歌控制不住地低吼出聲,眼裡的淚水終於忍不住奪眶而出了,“紀伯倫!五年前被人下了藥丟到房間裡面被人折騰一夜的不是你,懷孕了被媒體報道身敗名裂狼狽回國的人不是你,被綁架眼睜睜看着自己孩子的血濺到臉上的人不是你,你憑什麼讓我冷靜下來?!”
“四年啊,這個夢魘整整折磨了我四年。”她閉上了眼,揚起頭,聲音帶着哭腔,“我寧願當初死掉的人是我啊……是我把他帶到這個世界上,可我卻沒有保護好他,讓還沒有能夠多看世界一眼就被殘忍地對待……”
“現在我好不容易知道他沒有死,我想要找到他,想要好好對待他,可是我卻連知道真相的權利都沒有!”穆槿歌低下頭,她轉過身,握住了紀伯倫的手,“紀伯倫,我求求你,求求你告訴我……我的孩子到底是不是錦年?”
她的淚水如掉了線的珍珠一般,一下一下地打在了紀伯倫的手上,他用力地閉了閉眼睛,將人用力地擁進懷裡面。
“是的。”
他艱難地從牙縫中擠出了回答,“槿歌,薄錦年是你的孩子。”
“你的孩子一直都在你的身邊,你終於不用再懺悔了。”
雖然心裡早就有了答案,但在聽到紀伯倫的確認時,穆槿歌的身體還是劇烈地顫抖了起來。
她抱住了紀伯倫,控制不住地咬了他的肩膀。
紀伯倫眉頭都沒有皺一下,他撫着她的背,慢慢地安撫着她的情緒。
薄祁鈺站在不遠處,將這一幕盡收眼底。
沒想到啊。他只是想約蕭薔談個話,居然還能看到這麼勁爆的一幕。
他冷冷地勾起了脣,忍住了心裡面翻滾的暴戾和殺人的衝動,擡起手,一下一下地、有節奏地鼓起了掌。
“嘖嘖,真是有意思。”
他邁開了腿,一步一步地走了出去:“不知道我的薄太太和沙曼先生這是聊到了什麼有意思的東西,居然就控制不住地抱在了一起。這麼的郎情妾意,要是被狗仔拍到的話,呵,恐怕就又是一番血雨腥風了。”
紀伯倫的動作一頓,他輕輕地放開了懷裡面的穆槿歌,挺直了腰板,目光落在了薄祁鈺的身上,眼睛眯了起來:“薄少,好久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