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着檢查報告的指尖泛白,穆槿歌看着腦部掃描圖上面的那塊陰影的區域,眸光晦暗莫測:“如果我做了手術,可以恢復記憶嗎?”
十八年前,穆家大小姐穆清憐嫁給一個喬姓小商人的事情曾經轟動一時,成爲了上流社會的人們津津樂道的話題。
穆槿歌暗下了眸色。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那個時候她已經六歲了。
難怪,難怪她六歲之前的記憶都是空白的。
是因爲這個血塊嗎?
可她不是做過開顱手術了嗎?爲什麼沒有清除血塊?
他們究竟是想隱瞞什麼?
醫生拿過她的報告看了一眼,眉頭鎖緊了:“這種創傷而導致的失憶,我沒辦法給你一個確切的答覆。我只能說你得儘快抽出時間動手術,如果再拖下去,可能會影響到你的視力。”
穆槿歌斂了斂眼:“我知道了。”
她早就知道自己的身體裡面流着的並不是喬家的血。
所以,她忘記的事情,是和她的身世有關係嗎?
穆槿歌捏緊了裝着報告單的袋子。
看來她要抽時間回穆家一趟了。
老劉一直守在診室外,見穆槿歌出來了。微微鞠了個躬:“穆小姐,薄少已經在外面等你了。”
布加迪威龍停在了路邊,穆槿歌走到那兒,拉開車門坐了上去。
“媽咪!”
一個小小的身影往她懷裡面鑽,剛剛碰到穆槿歌,卻被薄祁鈺給拎走了按回到了他原來坐的位置上。
“爹地!你幹什麼!”薄錦年拍開了薄祁鈺的手。
薄祁鈺瞥了眼穆槿歌手上打着的石膏,不急不慢地說:“你媽咪受傷了,小心一點。”
“啊?”薄錦年愣了一下,他連忙轉頭看向了穆槿歌,看到了她的手。
他連忙移動到了穆槿歌的面前,伸出手,戳了戳她手上的石膏:“媽咪,疼嗎?”
“一定很痛。”薄錦年的眼裡閃過一絲心痛,他把頭湊了過去,朝穆槿歌的手臂吹氣,“媽咪,我給你吹吹,不痛了啊。”
穆槿歌的心一軟,她用沒有受傷的手揉了揉薄錦年的頭:“好,錦年吹吹,媽咪就不痛了。”
薄錦年費力地吹了幾分鐘,吹得腮幫子都痛了才肯罷休,他把頭靠在了穆槿歌的腿上,抿起了脣,神色變得有些正經:“媽咪,你放心,我一定會找到對你下手的人,爲你報仇的!”
敢動他的媽咪,簡直是活膩了。
穆槿歌彎了彎脣:“那錦年就要好好吃飯,快點長大,這樣纔能有更大的力量來保護我啊。”
薄錦年用力地點了點頭:“嗯嗯嗯!”
晚餐的時候,薄錦年就破天荒地吃了三碗飯。
穆槿歌就有點尷尬了。
她不是左撇子,右手受了傷,吃飯就特別的不方便,湯在勺子裡抖了抖,到嘴裡的時候已經只剩下半勺了。
薄錦年動着腮幫子,時不時地瞅了眼薄祁鈺,見某人面無表情地再吃着飯,狠狠地咬了一口夾到的肉。
他的爹地怎麼這麼不開竅呢?沒看到媽咪現在很不方便嗎?
沒有辦法,爹地不給力,只能兒子來助攻了。
“爹地!你看媽咪手都受傷了,吃飯都不便利了。”薄錦年說着,用着自己的小短腿踹了一下薄祁鈺,“你不覺得你應該喂媽咪吃飯嗎?”
薄祁鈺的動作頓了一下,他放下了筷子,挑起了眉頭,似笑非笑地看向了穆槿歌:“我倒是很想喂穆小姐吃飯,就是不知道穆小姐願不願意了……”
穆槿歌臉微微一紅:“不,不用了。”
薄祁鈺:“哦。”
低頭繼續吃飯了。
薄錦年:“……”
臥槽!說不用爹地你還真的什麼都不做了?
這是什麼直男思想啊!
老薄同-志你這麼直男能追到媽咪這麼漂亮的老婆真是奇蹟啊!
恨鐵不成鋼地瞪了薄祁鈺一眼,薄錦年快速地解決完了面前的飯,跑回房間裡面了。
再在餐桌上待下去,他覺得他會被老薄同-志給氣死的!
等薄錦年把門關上了,穆槿歌面前碗就突然被人端了起來。
雪松的味道重了些,她驀地擡頭,對上了薄祁鈺淡淡的目光,眼眸深處藏着無奈:“我還一直在想,穆小姐什麼時候能開口讓我幫幫你……沒想到還是真的的愛逞強。”
他吹着手中的湯,而後舀了一勺放到嘴裡試了一下,這才勾脣,把勺子遞到了穆槿歌的面前:“不燙了,試試。”
穆槿歌愣愣地看着他,雙脣顫動着。
似是猜到了她要說什麼,薄祁鈺淡淡出聲:“穆小姐要是不喝的話,等會我就要用嘴餵你了。”
穆槿歌輕咳了聲,她低下了頭,含-住了勺子。
溫度適宜的湯汁入了口,她突然想起,這個勺子,剛剛薄祁鈺用過了。
所以……他們現在是在間接性接吻嗎?
薄祁鈺像一隻狐狸一樣看着她的耳垂從瑩白變得通紅,心似是被什麼東西撓了一下。
他將碗放到了桌上,伸出了手,長指捏住穆槿歌的下頜,傾身吻上了誘人的紅脣。
一吻結束,穆槿歌單手抱住了薄祁鈺的頭,微微喘着氣:“怪不得你把錦年給支走……”
薄祁鈺笑了笑,脣又湊了上來:“這種少兒不-宜的事情,他還是少看的好。”
而且,薄錦年要是在的話,穆槿歌也放不開。
“咔嚓”一聲,剛剛關上的門突然開了個小小的縫隙,薄錦年抱着手裡面的東西走了出來。
剛走到樓梯間,就看到穆槿歌和薄祁鈺在餐桌前吻得難捨難分。
薄祁鈺的手甚至已經撩起了穆槿歌的衣服!
薄錦年:“……”哦豁!什麼情況?
他這不就才離開了幾分鐘嗎?老薄怎麼就和媽咪吻到一起了?
難不成!
薄錦年拍了一下頭。
剛剛薄祁鈺做那些事情,其實就是想支走他,然後再把媽咪拐上-牀啊!
只可惜他的段數太低了,居然着了薄祁鈺的道!
不行,他要打斷他們……這個想法剛在薄錦年的腦海裡形成,還沒有付諸實現,他就接受到了來自自家爹地寒涼的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