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安靜的走廊裡,高跟鞋的聲音格外清晰。
穆槿歌穿着一件卡其色的風衣,手上拎着一個飯盒,步履有些快,卻看不出焦急。
到了病房前,她叩響了門。
“進來。”沙啞的嗓音,卻仍舊帶着磁性,不得不說,老天給了那個男人一副好嗓子。
不過……穆槿歌挑了挑眉,似乎長得帥氣的男人,聲音都挺好聽的。
門被推開,牀上的人下意識地擡起了頭,見是穆槿歌,薄祁鈺下意識地想要將手裡的文件背到身後,動作太急扯到了傷口,他抽了一口涼氣。
穆槿歌一驚,快步走到牀前,摁住了他的肩膀,蹙起了眉:“別動。”
然後把手伸到他的身後,把文件給抽了出來,看都沒看就放到了茶几上,然後坐到了他的旁邊,默默地把飯盒給打開了。
薄祁鈺凝着她的側顏,見她的下頜線微微繃了起來,湊了過去:“生氣了?”
他的熱氣噴灑在穆槿歌的臉上,有些癢,她往旁邊躲了一下,脣卻抿了起來:“沒有。”
受着傷還工作,也是沒誰了。
薄祁鈺薄脣輕勾:“真的沒有?”
“沒有。”
薄祁鈺的神色還是戲謔,眼見男人又要問出聲,穆槿歌便眼疾手快地舀了一勺湯放進了他的嘴裡:“吃飯。”
薄祁鈺也不再鬧騰,喉結滾動了一下,把湯嚥了下去。
然後皺起了眉:“鹹。”
穆槿歌微怔:“鹹了?”
不應該啊,她還親自回了別墅一趟。
廚師伺候了薄祁鈺五六年了,應該很清楚他的口味纔是。
她正要親自嘗一嘗,手腕卻被人扣住,男人的力道很大,把她的身子扯進了他的懷裡。
男人的氣息帶着些侵略意味,紅脣被他狠狠地壓上,頗有技巧地撬開了穆槿歌的牙關,把湯渡進了她的脣裡。
“唔!”穆槿歌瞳眸微微一縮,然後眯起了眼睛,毫不留情地咬了一下。
“嘶……”
血腥味在兩人的脣齒間蔓延,薄祁鈺摸着自己脣上的傷口:“薄太太下手真狠啊。”
“不過。”他舔了舔傷口,“甜了很多。”
明明是如此猥瑣的動作,可由面前這個男人做出來卻是如此的……色-氣撩人。
真是太犯規了。
穆槿歌的耳根紅了,她把飯盒推到了薄祁鈺的面前:“既然你沒事,那就自己吃吧。”
說着,她便起身走到了茶几前,看到上面有水果和小刀,就拿了一個蘋果,開始削皮。
她的手活動不便,費了好大的勁才把果給削好。
造型很醜。
穆槿歌抿了抿脣,然後拿起了一個果盤,將蘋果切成一小片一小片。
等到薄祁鈺吃完飯,她就把盤子遞到了薄祁鈺面前:“蘋果營養多,對身體有好處,你多吃一些。”
薄祁鈺:“你餵我。”
穆槿歌握緊了盤子,忍住了想要把盤子蓋到薄祁鈺頭上的衝動。
她邊喂着薄祁鈺邊提防着他,生怕這個男人等會又做出什麼奇奇怪怪的事情。
薄祁鈺眉頭一皺,這樣子的穆槿歌讓他心裡有些煩躁,他眸色沉了下來,他伸出手,骨節分明的手指撫摸着穆槿歌的脣瓣,而後捏住了他的下頜:“薄太太,和我親近,就讓你這麼的難以忍受嗎?嗯?”
“你別忘了,伺候我,是你身爲薄太太的義務。”薄祁鈺冷下了聲音,一字一字宛如淬了寒冰一般,“即便我現在想要你,你也沒有拒絕我的權力,只能乖乖地爬到我的身上自己動。”
他的力道不輕,穆槿歌暗暗咬了牙,可黛眉還是忍不住皺了一下。
薄祁鈺將她的反應盡收眼底,眼裡的戾氣散去了一些。他輕輕撫摸着穆槿歌的臉,語調溫柔:“不過,只要你乖一點,我是不會這麼羞-辱你的,只會好好寵着你。”
“當然,也不需要過於聽話。我喜歡女人偶爾露出點小爪子撓我一下,可以當做是個情-趣。”薄祁鈺說着,傾身吻了吻穆槿歌的脣,“而且你放心,在我還沒有找到別的能夠替代你的女人前,你都會是我的薄太太。”
他的吻輕輕柔柔的,和之前那個滿身戾氣的男人簡直判若兩人。
穆槿歌被動地承受着他的吻,手攥緊了被子。
一吻畢,她乖順地靠在了薄祁鈺的懷裡,輕輕-喘着氣。
她低頭看着兩個人相扣的手指,抿了抿脣,眸色閃了一下,輕聲問道:“艾琳怎麼樣了?”
“嗯?”薄祁鈺揚起了眉,低低徐徐地笑了,脣落在了她白-皙的脖子上,“我還以爲,薄太太第一個問的會是沙曼先生的消息,沒想到……居然是艾琳。”
“沙曼先生好歹也是你的前男友……居然還沒有一個女人在你心裡的分量重,嘖嘖,槿歌。這要是讓沙曼先生知道了,還指不定會有多擔心。”
“艾琳千方百計的想要殺我,我自然要好好打聽一下了。”穆槿歌轉過身,主動吻上了薄祁鈺,眼波瀲灩流轉,“而且,如果我第一個問的是紀伯倫的消息,薄少難道不會吃醋嗎?”
“當然。”薄祁鈺手指插-進了她柔順的發裡,一下一下地捋着她的頭髮,“我的薄太太,心裡有我一個人就夠了。”
穆槿歌勾起了脣,隨後似是想到了什麼,目光又黯淡了下來,嘆了口氣:“我實在不知道,我和艾琳究竟有什麼仇,能讓她這麼恨我。”
薄祁鈺的動作微頓,他眼裡劃過一絲似笑非笑:“你真的不知道?”
穆槿歌臉色一僵,不過只是一瞬,她很快就調整好了自己的狀態,黛眉一揚:“難不成薄少知道?”
她說這話的時候,正盯着薄祁鈺的眼睛。
心裡隱隱有個想法冒出,但她覺得實在是太過荒謬,便沒有去觸碰。
如果薄祁鈺知道,如果他知道……穆槿歌咬脣。
那麼她所疑惑的一切,都會有答案了。
可令她失望的是,薄祁鈺的目光沒有一絲波動,薄脣輕啓,把她的希望打破:“不知道。”
“不過。”他說,“我可以讓陸巖帶你去見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