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玉聞言臉色一下就沉了下去“大人這是要食言而肥嗎?”
陳華的臉色也跟着垮了下來“王玉,你知不知道你在跟誰說話?食言而肥?我從來都不做那種食言而肥的事。我可以現在就寫奏摺到京城請求陛下賜你嶺南王的名號,可是你覺得以你現在的能力和實力,能夠坐穩嶺南王的寶座麼?”
嶺南有了一個嶺南王,嶺南巡撫陳華不會繼續留在嶺南,那個時候跟榮靜師和江河周旋的人就會變成嶺南王王玉。如果王玉現在有那個實力能夠壓制住這二人也就罷了,偏偏他現在根本就沒有壓制二者的實力。所以陳華才決定,讓他先把基礎打好,可是沒想到王玉竟然會有這麼大的反應。
王玉開始低頭思考起來,他在辨別陳華話裡面的真僞。到底是陳華之前誇下海口現在辦不到,還是陳華不想讓他當這個嶺南王,他必須把這一點先弄清楚才行。
王玉的沉默換來了陳華的怒火“你自己現在去外面看看,看看嶺南府城到底有多大的變化。你是一個讀書人,想要光宗耀祖的心思我可以理解,可是你不能這麼急躁。
我就問你一句話,如果我不接受黑風寨的招安,讓你來率衆進攻嶺南府城,你敢麼?”
平心而論,王玉不敢。
他不敢揹負一個讓黑風寨覆滅的千古罪名,不想在自己死後還被人戳着脊樑骨罵他是個混蛋。
重話說完了,陳華拍了拍王玉的肩膀道“人活着,得有一點精氣神才行,如果連精氣神都沒有,那活着就沒什麼意思了。任何人做任何事,都是需要有一個積累的過程的,沒人能夠一口吃成一個大胖子。
耐心等待,我答應你的事我記得,但是也要選擇一個合適的時機。如果我不能給朝廷一個穩定的嶺南,朝廷又怎麼可能放心放出一個嶺南王的位置呢?”
於情於理,陳華說的都是有些道理的,就是因爲陳華說的這些是有些道理的,才讓王玉有些無言以對。
現在已經投誠官府,其他事也沒法做,總不能馬上投降就馬上再反了不是。如果真的那樣的話,他們不會有第二次投誠的機會。
再說了兄弟們現在把武器都交出去了,想要離開嶺南府城,只怕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不過回到陳華臨時給他安排的住處,王玉還是感到憤憤不平。主要是陳華之前答應了他,只要他帶着黑風寨的人投降,就會讓他當嶺南王。
可是現在陳華又說要讓他等,這一等就不知道得等到什麼時候了,所以他心裡感到十分不是滋味。
不是滋味歸不是滋味,人在矮檐下,哪能不低頭。
第二天陳華就派來了人開始整編黑風寨的人,所有的青壯全部都進入校場開始訓練,這是進入嶺南夫君必須要經歷的一個過程。
而且王玉沒有兵權,所有的黑風寨人選,都是被江源他們幾兄弟給瓜分了。訓練的任務自然也是他們的,比拼的方式沒有發生太大的變化,訓練的難度稍微降低了一些。
王玉窩在自己的住處,心裡對於自己做出的這個決定感到後悔不已。如果早知道來了嶺南府城之後是這樣的待遇,說什麼他也不會帶着兄弟們來這裡遭罪。
滿心憤懣不平的王玉迎來了跟他一樣心情不佳的鄧勇,鄧勇到了嶺南府城之後兵權直接就被解除了,官府方面的說辭是他不適合隊伍裡面呆着。
本來因爲仇英的一番話讓王玉對鄧勇有了一些懷疑,之後鄧勇想要留下也加深了他的懷疑,可是這次來了嶺南府城,看到鄧勇跟他是一樣的遭遇,王玉的戒心竟然小了許多。可能是同是天涯淪落人的緣故吧,兩人喝了一天的酒,最後還開始稱兄道弟了。
王玉的一舉一動都有人盯着,盯着他的人自然是陳華身邊的心腹。
不過陳華似乎並沒有去開導王玉的意思,只是將他那麼幹晾在那裡。
因爲官府方面對於黑風寨那些山賊土匪的家眷安排得比較好,老幼婦孺都有了一個安身立命的場所,而那些青壯不是進入軍中就是加入嶺南府城城牆的建設中,每天都會有進項,這讓一些加入了軍隊的人都感到十分滿意。
訓練在穩步進行,兩大勢力被清空,但是現在府城還沒有這麼多的兵力去把這些地方全部都收回來,所以只能一步一步的擴張。
現在對於嶺南府這邊的建設其實還只是走到了第一步,城牆都沒有建造完畢,別的自然是不必說了。
其實完全沒有必要對當地的土人發動攻擊,雙方也可以保持彼此井水不犯河水的態度,但是因爲突然參與了對十萬大山的戰鬥,這件事就跟陳華變得密切相關了。
時間過得非常快,眨眼王玉已經來到嶺南府有一個月時間了,現在所有的部隊都進入了正軌,而王玉,整個人已經差不多快頹廢了。
這日他又叫鄧勇過來喝酒,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兩人已經差不多成了鐵哥們。反正有王玉的地方一定可以看到鄧勇的蹤影,有鄧勇的地方就一定有王玉留下的痕跡。
榮靜師家裡開的一家妓院就成了這兩兄弟最常去的地方,反正在黑風寨的時候積累的那些銀票和嶺南府城內的產業收入,都會進入王玉手中,他也不擔心自己沒有錢花。
倒是這兩位大恩客可把簍子裡面的姑娘給樂壞了,他們兩個一出現,那些姑娘肯定蜂擁而至。不管是漂亮的還是不漂亮的,王玉是一概不管,他只管花錢就行了。
這種奢靡的作風,傳到陳華耳中就連陳華都慨嘆自己有些羨慕。
當然,羨慕歸羨慕,他不會真的去做這樣的事,家裡的三位夫人一個個都是如花似玉的,他是完全沒有必要去樓子裡找姑娘玩。
這個時候陳華覺得時間差不多了,主動找王玉過來見面,他覺得,有些事是時候要跟王玉說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