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都是按照陳華的要求選拔出來的,年紀最小的十四歲,最大的也不過十八歲,跟陳華的年紀差不了多少。
這些蓬頭垢面的囚犯一番洗漱之後,穿上軍裝,大體的形象便出來了。
只不過他們的面孔太過稚嫩,怎麼看都不像是一支正兒八經的軍隊,反而跟童子軍一樣。
七十多個囚犯吃着很久沒有遲到過的肉,一個個狼吞虎嚥,恨不得把舌頭都給吞下去。
吃完飯,陳華就着燈光跟這些人訓話:“我叫陳華,字服章,陛下欽命青蛟軍統領。你們都是各地死囚,因各種原因下大獄。
來了這裡,大家就都是兄弟,這是朝廷給你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但是這個機會不是每個人都能得到。
你們會在青蛟軍經過地獄式的訓練,這種訓練會讓你們生不如死。當然,如果在訓練中死掉,只能怪你們命不好。
現在想退出的,可以站出來,我會讓人送你們回去。”
說完,他的目光便在人羣中逡巡。
每個人的臉上,他都會停頓一會,看這些人的表情。
從這羣少年臉上,他看到了無助、惶恐、漠然、擔憂等神色。
等了一會沒人站出來,陳華繼續道:“既然你們願意搏一搏,那我給你們這個機會,從今日起,你們便算是青蛟軍暫時的一份子,以十人爲一伍,你們七十三人分爲七伍人馬,由青蛟軍教習負責操練。”
接下來,就是隨便劃撥,三個伍十一人,其他四個伍十人。
這只是暫時的編制,這七十三個人裡面能夠留下來的到底有多少,現在還是個未知數。
站在陳華的角度,他當然希望更多的人能夠留下,畢竟進入乞活軍敢死營,相當於讓這些死囚經歷另外一種死刑。
能夠在大戰中活下來的敢死營軍士,畢竟只是極少數。
如蔣子義一般身經百戰還沒有戰死沙場的,算得上是個奇蹟。
分好隊伍之後,陳華就讓他們各自休息去了。
這些人住的營房是那些戰死的乞活軍軍士留下的,青蛟軍的營房還在建設中,她們只能暫時借宿乞活軍。
第二天一大早,天還沒有亮,朔方城內雞叫頭遍蔣子義和謝絕便翻身爬起來,叫醒還在酣睡的陳華之後,一行五人鬼鬼祟祟的朝新兵營房摸去。
躡手躡腳的進入新兵營房,幾個營房內的士兵鼾聲如雷,有人說着夢話,有人咂巴着嘴。
蔣子義突然大吼一聲:“都他孃的給老子起來,出去操練,二十個呼吸時間,誰沒有出營房,給老子到校場蹲着。”
一聲怒吼如雷霆,將還在睡夢中的新兵給嚇醒,有人下意識就去摸牀頭的武器,有人則直接從牀上坐起,更多人是翻身繼續睡覺。
蔣子義可不講這麼多客套,走過去將那些打算繼續睡覺的新兵一個個踹下牀,等他們稍微清醒之後揮舞着皮鞭驅趕他們離開營房。
其他營房也是如法炮製,很快,一隊散兵遊勇便出現在校場上。
春寒料峭,一幫連皮甲都來不及穿的年輕人就這麼被殘忍的趕到校場上挨凍,有身體孱弱的,甚至在風中瑟瑟發抖。
陳華皮笑肉不笑的走到隊伍前面,一腳將一個打哆嗦的士兵踹翻在地,揚起皮鞭便抽了下去。
鞭子在那個士兵臉上留下一道血痕,陳華冷聲道:“都給我站好了,從今天開始,你們不再是一個人,不要總是把自己當人看,你們就是一個兵,一個守衛祖國邊疆的兵。
以後這個時間便是你們起牀操練的時間,誰敢偷懶,馬上給我滾出青蛟軍。
青蛟軍需要的不是懦夫,需要的是合格的士兵,聽到了沒有!”
沒人回答,一個看上去十分魁梧的漢子小聲嘟囔道:“不就是個丘八麼!”
他的聲音很小,以爲不會有人聽到,可陳華偏偏聽見了。
他慢慢走到那漢子身邊,沉聲道:“你的名字,籍貫!”
漢子擡頭看了陳華一眼,很快又被他凌厲的目光逼得低下了頭:“褚鄴,江北臨安府人。”
陳華一把抓着漢子的衣襟,反手就是一個過肩摔,將人摔在地上之後一隻腳踩着這漢子的胸口道:“別給你們臨安人丟臉!”
“我說的話,聽到了嗎?”陳華再次問道。
這次,響起了微弱的呼應聲。
陳華再次怒吼:“大聲回答我,聽到了沒有!”
“聽到了!”這次的聲音明顯比之前要大了許多。
陳華滿意的點點頭,鬆開腳將褚鄴拉起來:“你說的不錯,我們就是一個丘八,但是你們都得給我記住,一個丘八,也是保衛自己祖國的丘八,一個丘八,也是爲了自己父母妻兒殊死搏鬥的丘八!
哪怕戰死沙場,我希望將來在你們的墓碑前面有後人指着說你看,這是一個英雄,而不是有人指着你們的屍骨說,齊人都是懦夫!”
一番話說完,沒人再敢反駁什麼。
褚鄴就是前車之鑑,誰如果敢多嘴,他們一點都不懷疑這個看上去年紀不大的年輕人會如同破麻袋一般將他們丟在地上。
接下來操練的事就交給了蔣子義和謝絕等人,雖然還是老一套,但是在體能訓練方面,陳華加強了許多內容。
先是一幫人圍着足有百丈方圓的校場跑圈,柳七變拿着鞭子在後面督促,誰要是跑慢了他甩手就是一鞭子。
三圈跑下來,差不多九里地,直接跑暈過去的就多大十五人。
暈了的直接被擡走,剩下的繼續進行下一項訓練。
天邊已經露出了亮光,太陽在賀蘭山的一角鑽了出來,這個時候,許諸侯屁顛屁顛跑過來道:“陳大哥,我也想加入青蛟軍,你讓我跟你吧!”
陳華想都沒想就一口回絕:“不行,你年紀太小,讓你當教習難以服衆,讓你當普通軍卒對你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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