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禎到十三府邸探望胤祥,在書房密談了兩刻鐘的情況,很快就傳到了康熙和雍親王胤禛的耳裡。
康熙對此是大爲不解,老十四是什麼意思?難不成還想拉老十三入夥?老十三雖然是在德妃身邊長大,又跟十四同一老師,兩人關係尚可,但十三自分府後就一直跟着老四胤禛,兩人的關係非同一般,根本不可能倒向老十四。
想到老十四先是爲法海求情,法海起復後,又與十三密談,一環扣一環,要說不是企圖拉攏老十三,還真說不過去,可十三的情況,他明明知道,爲何還要如此做?以老十四的風格,他不可能做無謂之舉。
康熙輕輕嘆了口氣,十三乃性情中人,爲人豪俠仗義,卻又膽大包天,若是不嚴加管束,難得善終,多加磨礪,倒不失一個好臂助,只是磨礪之後,他還是原來的十三嗎?想到這裡,他眉頭微微一蹙,老十四難道是想把十三弄到海軍去?
老十四是什麼意思?海軍是他一手一腳創建起來的,他就不怕十三去了分他的權?就算是想以海軍拉攏十三,可十三遠在海上,對他能有何助益?難道僅僅只是想拉十三一把,把十三拉出京城這個是非圈?不過,海上風險太大,讓十三出海,亦是甚爲堪憂,康熙一時間不由有些患得患失。
而雍親王胤禛聽到這個消息,卻是驚出一身冷汗,密談?這個老十四該不會把遇刺的事告訴胤祥,以胤祥的機靈和對他的熟悉,一聽就該猜到是他‘粘杆處’的手筆,如此一來,胤祥會如何看自己?
想到這裡,他對鄔跛子一肚子意見,刺殺老十四,現在看來是一着臭不可聞的臭棋,當初怎麼就會採納了他的意見?現在倒好,老十四沒除掉,反而惹了一身的麻煩。轉念想到李光地入了十四黨,老十四現在已經是一飛沖天,他又不覺一陣煩悶,鄔跛子看的倒是賊準,只是也是以陰謀爲主,跟自己一個路子,有失偏頗。
‘粘杆處’的那羣人也真是酒囊飯袋,出動二百人竟然都無功而返。胤禛在心底恨恨的罵了一陣,拔腳往後花園而去,一路尋思,該尋一個陽謀爲主的人才,陰陽相濟,方爲正道。
南院菊花,鄔思道獨自一人悠然自得的擁爐品酒賞雪,雖然胤禎回京之後,京城風雲變幻,但一切均在他預料着中,眼下這段時間,沒什麼事值得他操心費神,他樂的逍遙自在。
胤禛來到菊花,見此情形,不由輕笑道:“先生好雅興。”
“四爺見笑了。”鄔思道拱手一揖,微笑道:“思道生於南方,最喜圍爐賞雪飲酒,今日天公做美,頓生閒情逸致。四爺何不拋開心思,一道觀賞?”
“呵呵,我是個俗人,專爲煞風景而來。”胤禛笑着坐下,自斟自飲了一杯,才道,“李光地入了十四黨,老十四現在可謂是聲勢大振,法海也起復了,遷大理寺卿。”
鄔思道悠然說道:“四爺何必爲此煩惱,十四黨也好,八爺黨也罷,興衰皆在於聖上一念間,興也由他,衰也由他,無非是過眼煙雲,四爺何必爲表象迷惑?法海起復,倒是值得四爺關注,可是十四爺爲其求的情?
法海乃十三爺和十四爺的老師,因十三爺獲罪,又因十四爺升遷,際遇之奇,莫過於此,不知道聖上對法海的起復是純看在十四的功勞上,還是心裡的怨恨已經消了,仰或是兩者皆有?四爺倒可敲敲邊鼓,十三爺可是四爺的一大臂助。”
胤禛卻是一臉的苦笑,沉聲道:“老十四今日去探望十三弟了,兩人在書房密談了兩刻鐘,送十四走後,十三弟的神情顯的少有的輕鬆。”
鄔思道神情登時一凝,身子不自覺的往前一傾,“四爺是擔心十四爺會將被刺的事告訴十三爺?”
胤禛沒做聲,只是凝重的點了點頭。
沉吟良久,鄔思道才道:“聖上極重名聲,十四爺遇刺一事,他定然會囑咐十四爺不得外傳,而十四爺亦不是不知道輕重之人,在沒任何線索的情形下,豈會與十三爺談及此事?十三爺神情輕鬆,許是因爲法海起復的消息,讓他感到振奮,讓他感到解脫。”…。
胤禛卻是緩緩搖了搖頭道:“老十四亦是久經大事之人,若僅是法海起復之事,豈有必要密談?先生不必諱言,本王做事,歷來是未謀勝,先謀敗。”
見胤禛如此說,鄔思道也不藏着掖着,肅然說道:“最壞的情形,莫過於十四爺告訴了十三爺被刺的情形,十三爺自此對四爺疏遠,但以四爺與十三爺的感情而言,還不至於背叛,十三爺豪俠仗義,若是背叛四爺,不可能會流露出輕鬆的神情。
十三爺爲人開朗,性情豁達,但自廢太子之後,又受聖上降旨責罰,當着一衆兄弟面羞辱,其心裡承受壓力極大,僅是法海起復,他不會在送十四爺之後流露出如此明顯的輕鬆神態。
思道斷定,十四爺定然是承諾了十三爺極爲嚮往的事,他纔會如此輕鬆,什麼事是十三爺嚮往的?什麼事又是十四爺能辦到的?
離京,海軍,離開京城,十三爺就不會再遭受一衆兄弟的白眼,而且十三爺早就在我們面前流露過離京去海軍剿海賊的想法,而海軍是十四爺一手建造的,由他出面懇請聖上,讓十三爺去海軍,聖上定然是欣然允准。”
聽完鄔思道抽絲剝繭一般的剖析,胤禛已經是深信不疑,兩人對十三的性情、習慣都甚爲了解,這番剖析可謂是絲絲入理。
鄔思道卻是接着道:“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