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楨心裡卻是暗笑,物以類聚,人以羣分,這話果然不假,莊親王博果鐸該是最爲老不尊的一個,雖然貴爲鐵帽子親王卻是沒有子嗣,就爲喜歡男風,他可不想進莊親王的兔子窩,便笑道:“今兒就免了吧,酒喝高了點。”
海善知道胤楨忌諱什麼,忙笑道:“莊親王沒有子嗣,過年未免冷清淒涼,所以逢年節就召一幫宗室後輩聚聚,圖個熱鬧。”
一聽人多,而且多是宗室子弟,胤楨更不肯去了,“你倆去樂吧,我回府還得見人呢。”
見胤楨不肯前去,海善不由低聲道:“十四弟,這都一年多了,該把那字條還我了吧,說句不怕你見笑的話,我這一年可是睡覺都沒睡塌實過。”
胤楨原本就沒心思拿捏他,何況他跟他兩個哥哥滿都護和永綬都是八爺黨的鐵桿支持者,聽了這話便笑道:“行,明兒叫人來府裡。”
海善沒料想胤楨這麼好說話,登時就笑道:“我就說十四弟不會爲難哥哥的,明兒,我親自上府來拿。”
隆科多在旁邊早就等的心急如焚,好不容易見海善說完了,忙湊了上來,“十四爺…..。”
胤楨知道他想說什麼,便搶先說道:“又不是正經場合,可別這麼叫,論理你是我舅舅,喚我十四便是,相信十四,快了。”說着就對二人笑道,“不耽擱二位趕堂會,回見。”
兩人連忙拱手道:“回見。”隆科多臉上的神情卻是比海善還要高興幾分,海善不知道他高興個啥,一臉鬱悶的問隆科多,“咋的,十四爺給你銀子了?”
隆科多眼睛一斜,“你能不能有點出息,一天到晚除了戲子就是銀子。”
海善氣的臉上肥肉只哆嗦,“得瑟啥子,你比我能強到那兒去?”
胤楨一回到府裡,包福全就迎上來稟報,“主子,海關監督陳鵬年、鄭世昌的二公子鄭清海在客廳候着。”
胤楨一聽,不敢怠慢,匆匆洗漱了一番便趕到客廳,一進客廳,陳鵬年和鄭海清二人就迎了上來,恭恭敬敬的請安見禮,三人落坐,胤楨纔對陳鵬年笑道:“看着氣色還好,沒遭罪吧?”
胤楨這一句話只聽的陳鵬年眼窩發熱,他在七月被康熙下旨交九卿嚴議,八月就被解押到京,刑部大牢一關就是五個月,他本是湖南湘潭人,又一直在外地任職,家屬親眷都在江南,京中沒什麼熟人,張鵬翮也遠在江南,在牢中雖沒吃什麼大虧,但每日裡的冷嘲熱諷、黴飯爛菜是免不了的。
好不容易熬到九卿議定下來,遣戍黑龍江,康熙卻又不允,這一來就拖了下來,牢中獄卒態度雖然有所改善,可他沒錢打點,日子過的自然就分外艱難。直到今日一早,一羣官員將他恭恭敬敬的迎了出來,他才知道自己不僅沒被罰,反而官升一級,成了從三品的海關監督。
細細一問,才知道朝廷成立了海關總署,據說是身爲海關總署總監督的十四爺親自開口向皇上討要的自己,他忙推辭了一衆官員的邀請,仔細洗漱了一番就趕了過來謝恩。
胤楨這一問,正是觸到了陳鵬年的傷心處,他站起身,又是恭敬的長身一揖,“王爺恩同再造,下官無以爲報,唯有竭力辦差以報王爺大恩。”
胤楨自己也經歷過牢獄之災,深知裡面的黑暗,便溫言撫慰道:“出來了就好,就是我不保你,皇阿瑪也會保你,我在上海就聽說過你,爲官清廉,嫺於政務,長於實務,此次將你討要過來,欲讓你出任江海關監督,海關一切皆有制度,事務不繁,不過,我在上海的攤子不小,還需你多多費心。”說着,胤楨取出一張一千兩面額的銀票遞了過去,“安心休養幾日,開年後隨我一同返回江南,你現在手頭不寬綽,先把這一千兩銀子拿着。”
陳鵬年現在確實是要錢安置下來,也不客套,躬身一禮便接了過來,“謝王爺體貼。”
胤楨這纔看向鄭清海,含笑道:“你也準備一下,開年跟隨我一同去江南,帶個家室吧,另外有操守好的帳房也不妨帶一些。”
次日一早,胤楨就帶了些禮物到希望義學去看望留守在京的那幾個舉子。隨着希望義學招收的學生增多,希望義學的名聲也傳了開去,聽說是十四皇子胤楨籌辦的,一些生計艱難的讀書人也開始逐漸的接受聘請,白子云陸陸續續請了不少的先生,春節放假,附近的先生都各自回家過年,那些傳教士也是藉機到京城傳教或者是遊賞觀光,義學裡就只剩下白子云等六個舉子苦讀以備即將到來的秋試。
胤楨的到來,讓幾人驚喜不已,白子云、揚敏、丁善、潘祥、武安邦、宋時凡一一上前見禮請安,胤楨着包福全給每人都封了個紅包,又着達春將帶來的魚、肉等送到伙房,這才笑道:“爾等來希望義學一晃便是一載有餘,跟西洋的傳教士相處的如何?有何心得?”
揚敏在幾人中不論學問還是口才都是拔尖的,聞言便上前回道:“跟西洋傳教士相處了年餘,學生認爲西學長於務實,在格物方面比我們鑽研的透徹,致學的態度更是嚴謹,但於治世方面卻是遠遠不如我們。”
宋時凡也跟說道:“他們在學以致用方面比我們強,善於把書上的東西應用到生活中來。”
武安邦:“他們大都見識廣博,眼界開闊,學識淵博。”
“恩,能看到別人的長處,也能看到自己的長處,有長進。”胤楨微笑着道:“本王現在缺的就是嚴謹務實的人才,西洋傳教士嚴謹務實的態度正是我們絕大多數士子眼下所欠缺的。做學問不是死記硬背,重要的是掌握學習的方法,學會思考,勇於質疑,勤於動手,這樣,我們纔有可能全面的超越西洋人,你們以後在教學的時候要特別注意培養孩子們的這些方面。”
“學生謹尊王爺教誨。”幾人齊齊回道。
胤楨這一年多來,可謂是名震朝野,幾人對他早就佩服的五體投地,丁善跟白子云一樣,對秋闈也沒多大的信心,見是機會,忙說道:“王爺,學生自小對造船很有興趣,這秋闈不考也罷,學生願意跟隨王爺去上海的造船廠長長見識,還望王爺成全。”
胤楨沒有立即回答,他還指望在會試期間,這幾個人能夠再幫自己拉些舉子過來呢,沉吟了片刻他方纔說道:“你們都是十年寒窗苦讀出來的寒門子弟,品行和心志都是好的,又值風華正茂,本王手下雖然人才奇缺,卻也沒想過用你們,知道是什麼原因嗎?
本王要你們多跟西洋的傳教士相處,就是要你們多學習他們的長處,不僅是本王缺人,整個大清都缺人,特別是嚴謹務實的人才,格物致用的人才,學識全面的人才。你們是本王的種子,不論以後你們進人哪個領域,都希望你們能夠以身作則,把這種風氣傳揚開去,所以呢,你們不要心急,也不要擔心沒出身,沉下心來學習,思考、積累,纔是你們最迫切的任務。”
就在胤楨在希望義學跟幾個舉子暢談時,上海卻發生了大麻煩,上海海軍學院第一天放假就捅了個大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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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見地震,2012會否成爲災難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