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我可以走一趟,但是請丞相指示一下這次談判的戰略意圖,您總得給我畫出個道道啊……”
肖樂天翹着嘴角笑了笑“戰略?要什麼戰略……我可沒讓你去談判,我需要你做的是去澄清事實,我要你去跟他們打官司!”
“憑什麼髒水扣到我的頭上?烏蘭葛利說什麼就是什麼?他說是大清和琉球合謀出兵有什麼證據?我還說他烏蘭葛利偷了我家雕花朱漆馬桶呢!他怎麼不賠給我……”
“呵呵,外交這種事情,比的就是誰臉皮厚罷了!”
蕭何信跟王懷遠一臉苦笑“丞相啊,您讓我們沒皮沒臉也行,耍無賴我也會,可是俄國人的增兵不會是假的,現實的軍事壓力是真的,這個問題可不是談判桌上就能迴避的……”
肖樂天點了點頭“我沒有奢望談判桌能夠解決所有的問題,但是平安度過今年的冬天還是沒有問題的……你們知道這一個冬天會發生多少變化嗎?”
“首先,歐亞之間的電報網絡即將徹底貫通,亞洲和歐洲之間的信息傳遞將縮短到三天時間,這樣的效率是過去的我們所不敢想象的,也就是說到那時候我們纔會進行到全球的外交戰之中,這個變化顯然俄國人還沒有意識到……”
“當信息傳遞無法達到全球互聯的時候,歐洲統治世界就不可避免的要靠總督、特使這些全權代表來完成,就比如說前兩次鴉片戰爭,你們以爲最後的條約都是英法政府點頭答應的?”
“笑話,那都是遠征軍特使們商量着辦的,他們在出國之前就已經得到了全權授權,他們的簽字就能代表國家……”
“烏蘭葛利還以爲自己是東亞第一大使呢?他以爲自己現在可以獨立的處理遠東所有外交事務?做夢……得到明年我就會讓他知道什麼叫暗傷吐血!”
“事態很緊急,但是絕對沒有你們想象的那麼嚴重,現在俄國遠東地區已經徹底冰封了,中亞的軍隊不到開春絕對不會開拔,等到中亞的騎兵團來到遠東至少要明年夏天了……”
“現在莫斯科唯一能動用的軍隊就是從波羅的海派遣艦隊,遠赴重洋來支援海參崴。別忘了蘇伊士運河到現在都沒有開通,他們必須要繞好望角萬里迢迢的趕來……”
“以俄國的海軍實力,不可能派遣太多的士兵,我估計十艘左右的戰艦士兵三五千也就是極限了,而且路上的時間也需要四五個月,比中亞的騎兵團早到不了多少……”
肖樂天一臉壞笑的拍了拍蕭何信的肩膀“你所要做的,就是要激怒烏蘭葛利,就是要讓俄國人喪失理智,他們調遣的兵力越多,最後的結局也就會越慘!這一點毫無質疑……”
肖樂天的麾下都知道,只要丞相露出這種壞笑,那麼就一定有大事件要發生了,不是心裡面憋着陰損壞,他絕對不會露出這樣的笑容。
看見丞相這麼流氓,蕭何信他們總算是放心了,兩人又交代了一下細節然後經歷扭頭離開做出行前的準備。
蕭何信剛剛走出門,突然肖樂天喊了一句“等一等,我準備和你一起乘船北上,不過我在鹿兒島換船北上扶桑……最近溼氣太大,好像有點風溼,我得去日本泡一泡溫泉,你們提前跟扶桑方面交涉一下……”
看着兩人古怪的目光肖樂天撓了撓頭“不用這樣看我,這次去扶桑不用保密,就讓四九城的人知道,你們想啊如果烏蘭葛利知道在這個緊要關頭,我肖樂天如此無視他還有心情去遊玩,他會不會氣急敗壞呢?”
王懷遠心說你想媳婦了就明說唄,還用人家老毛子當藉口,丞相真是越來越虛僞了“是的丞相,我這就去安排……”
兩天後,肖樂天一行人從那霸港出發一路北上扶桑,在鹿兒島肖樂天置酒爲蕭何信送行,嶄新的飛剪船乘風破浪向渤海方向駛去。
隨後肖樂天乘坐另一艘戰艦一路沿着扶桑海岸向日本關東地區駛去,駿府城的虎妞最近妊娠反應太嚴重了,肖樂天心疼的不得了,他必須親自去看看,要不然都睡不着覺。
當蕭何信來到北京之後,果然發現京師的氣氛已經嚴峻到一點就着的地步,廣渠門前總理衙門派來的章京已經等候他三天了,見到蕭何信這名特使前來好懸沒激動的掉下眼淚。
“這位就是丞相的全權特使蕭將軍?您趕緊跟我走,咱們繞路到東便門進城吧?”
“爲什麼?我乃是琉球丞相特派使節,憑什麼要走東便門?”蕭何信怒叱道。
老北京人口語裡的四九城,這個說法其實並不確切,四代表的是紫禁城的四座宮門,而九則代表北京城內城的九座城門,這是四九城叫法的來歷。
但是北京城並不是一座方方正正的城市,他還有一個凸出來的南城,這還是明朝嘉靖皇帝在位時候所修的,這樣一來整個北京城就變成了一個大大的凸字形狀。
廣渠門就在南城東面,而東便門並不是正式的城門而只是南城和內城東面凸起夾角的一座小城門。
從名字上就能聽出來,這就是個方便之門,在清朝除了百姓出入方便之外最重要的工作其實就是卸糧食,這座城門外就是通惠河也就是京杭大運河進入北京的最末梢,直接通護城河了。
江南運糧最後一站就是這裡,因爲到這船可就哪裡都去不了了,東便門外有一片集市就叫西水關,這裡有專門的官員負責糧食入京倉的具體事務。
現在堂堂琉球特使居然被人要求從走貨物的城門進城,這簡直是莫大的侮辱!蕭何信瞪着面前的小章京,按捺不住憤怒就想抽他。
這小章京趕緊衝上去拉住馬頭“大人息怒,息怒啊!不是我故意爲難大人,而是老毛子……哎呀,俄國公使早就派人在這守着您呢,您一來就要衝您發難,您還是快躲一躲從東便門進城吧!”
“好大的膽子,這羅剎鬼難道以爲這裡是他們家不成?”蕭何信一看周圍百姓越聚越多,心中竊喜這真是瞌睡來枕頭,正愁找不到機會鬧事呢,這烏蘭葛利就送上門來了。
說時遲那時快,廣渠門內突然響起一陣密集的馬蹄聲,緊接着十多名羅剎騎兵簇擁一名高大的北歐面相男子,一臉的絡腮鬍子年紀已經不小了。
“肖樂天在哪裡?該死的肖樂天在哪裡……”不帶四聲的官話聽的是那麼的刺耳。